第二章 冤家和解

豬八戒道:“衛風兄弟,你瞧,有人還認爲咱們倆沒命了呢,高興得忘乎所以,哈哈大笑,想不到……”

衛風接道:“想不到咱哥倆兒命大福大,偏就一點事情沒有,哈哈,活活氣死他!”

豬八戒笑道:“氣是沒氣死,不過你看見他的眼珠子,哎喲喲,瞪的好嚇人啊,快要掉到地面上了。”

衛風道:“**,不掉也就算了,要是真的掉下去,我衛風第一個衝上去……我踩!狠狠的踩!”

豬八戒大聲道:“什麼,就你自己踩?那不行,做兄弟嘛,就要有福同享,你踩着舒服過癮,我也要踩他幾下!”

衛風道:“好,一齊踩!哈哈哈……”

牛魔王臉色鐵青,心中怒極,只是想不通爲何自己的寶扇不中用了。

正納悶間,只聽衛風道:“牛魔王,本來小芭蕉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我做你的女婿,你當我的岳丈,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美美滿滿,可有多好?可你卻偏要害我和豬大哥性命,真是太沒道理了!依我看,咱們還是握手言和罷。嘿嘿,都算是親戚了,再打下去也沒意思!”

豬八戒也道:“有理!有理!”

牛魔王知道沒有了寶扇相助,自己勝他們不過,口氣也沒先前強硬了,哼的一聲,指着衛風問道:“小子,我只問你,你從哪裡學來的妖術,不懼我的芭蕉扇了?”

衛風笑嘻嘻地由懷中摸出了“定風丹”來,笑道:“哪,全是靠了這小玩意兒。”

牛魔王與豬八戒齊聲叫道:“定風丹!”

衛風洋洋得意,道:“嘿嘿,原來你們都認得!”

牛魔王道:“這‘定風丹’是靈吉菩薩所有,它如何到了你手中的?莫不是你小子偷來的?”

衛風道:“呸!本小仙不幹那事!你此前的那一扇把我搧到了靈吉菩薩的道觀裡,他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特意送給我的。我來之前他還說特意囑咐過我,說你牛魔王除了脾氣有點暴躁、做事不問青紅皁白之外,其它的什麼都好,算是三界衆神仙中的大英雄,好漢子,還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要咱們兩個看在他的薄面上,不要再爭鬥了,爲了點芝麻小事傷了和氣,不值得啊!”

他話一說完,豬八戒便低聲問道:“喂,我說兄弟,靈吉那老小子真跟你說了這麼多話?”

衛風也低聲答道:“沒有,我是胡扯懵老牛呢。他是小芭蕉的老爹,能不打就不打了。”

那牛魔王當年曾受過靈吉菩薩的恩惠,聽了衛風之言,又見他持有靈吉的“定風丹”,立時信以爲真,長嘆一聲,呆呆不語。

衛風見自己“胡扯”之話也能收到奇效,心中一喜,衝豬八戒使了個眼色,趁熱打鐵道:“牛魔……不,該叫岳丈的。岳丈大人,這以前的千錯萬錯都是我衛風的錯,您要是氣我恨我的話,現在就揍我一頓!再不行……就拿出你的鋼叉槍在我身上刺幾個窟窿得了!”說着收了“定風丹”,果真催雲站到了牛魔王身前,面個帶着“視死如歸”的神色。

牛魔王一怔,手中的芭蕉扇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這時下方的鐵扇公主已用煉製的仙丹將小芭蕉由昏迷中救醒。母女兩人相擁在一處,也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半空裡衛風所說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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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芭蕉悽然道:“娘,爹爹最聽你的話,你讓他不要再跟衛師哥打了好不好?”

鐵扇公主點了點頭,仰首向天,大聲道:“夫君,爲了小芭蕉,也爲了咱們芭蕉洞今後的安定,你就聽爲妻之言,不要再與他們爭執了好不好?況且靈吉菩薩於咱們夫妻有恩,你總不能不給他留點情面罷。”

牛魔王呆了半晌,心念電轉,在權衡了利弊得失之後,終於猛地一跺右腿,道:“罷了罷了,此事就此干休!枉我牛魔王一世英名,想不到今日盡付流水!”低首向下方的鐵扇公主道:“夫人,我現在心中好生煩悶!待我外出遊樂幾日,那時再回洞與你們母女團聚。夫人,請將這芭蕉寶扇收好!”說着手一鬆,那芭蕉扇自行向着鐵扇公主飄去。

他一向自視極高,這回卻連孫悟空的徒弟也鬥之不過,且感慚愧,又覺心灰意冷,思忖着不如去尋舊日好友仙朋,然後拼杯斗酒,大醉他幾日,說不定一覺醒來時,自己的心情便會轉好。

豬八戒見牛魔王轉身要走,張口叫道:“老牛,你往哪裡溜去?咱們既已冰釋前嫌,就算是好朋友了。不如一同到你的芭蕉洞中,讓小芭蕉燙上幾壺好酒,再炒上幾碟小菜,弟兄們吃喝一場,說說笑笑,豈不是好?”

衛風也道:“沒錯啊岳丈大人,小芭蕉的手藝這麼好,想必是岳母親手調教的。您不想嚐嚐嗎?”

牛魔王拉長了臉,面無神色地搖了搖頭,心道:“我的臉面都丟盡了,現在哪還有心思與你們面面的坐着吃喝?”

那芭蕉寶扇在空中飄飄蕩蕩,距離鐵扇公主頭頂尚有十數丈時,驀地裡一道黑雲由後山涌至,其勢之快,駭人已極。

那道黑雲竄涌到芭蕉扇之前,現出一名妖人來,一把將芭蕉扇抄在手中,陰陽怪氣地笑道:“牛魔王,聽說你這芭蕉扇乃天地靈物,頗有些厲害之處,魔尊特遣本護法來此借用。寶物到手,多謝!多謝!嘻嘻嘻……哈哈哈……”大笑聲中,身形化作一道光電,徑向東方天際遁去。待得牛魔王等人驚覺時,那人早已攜扇消失得無影無蹤。

衛風看清了那妖人的容貌身形,驚道:“**,原來是那個雲老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豬八戒也道:“就是它個鳥球!好快的身法!”

原來剛纔那妖人正是魔尊駕下“四護法”之一的“雲妖護法”,衛風與豬八戒在幽冥界時曾與他有過交手,也領教過他的“烏雲雪暴”,威力極強,端的厲害。

這一着變生倉促,事先又毫無徵兆,使得半空裡的牛魔王、地面上的鐵扇公主均是勃然變色。

小芭蕉知那芭蕉寶扇是父母至愛,自己也經常隨身帶着,看到被妖人擄走,登時大呼:“爹爹,快啊……你快去把寶扇搶回來啊!”

她話猶未了,牛魔王已沒了蹤影,想是追那“雲妖護法”去了。

衛風與豬八戒按落雲頭,落將下來,站到鐵扇公主父女倆面前。

衛風見小芭蕉臉色兀自蒼白,認爲她是因寶扇被搶之故,便道:“小芭蕉,你瞧瞧你,丟了把扇子你就擔心這樣子了?扇子哪有身體要緊?嘿嘿,不過你放心,老爹法力高強,應該能追得回來!”心中卻道:“那雲妖跟我鬥着差不多,你老爹卻非我對手,看來扇子是十有八九的討不回來啦!”

又把眼光轉向鐵扇公主,先試探着叫了聲“岳母”,見鐵扇公主只是柳眉一場,臉上並無怒色,便又隨即道:“岳母,您是慈善明理的人,想必不會對我說什麼難聽的,更不會對我要打要殺。其實……其實我跟小芭蕉這樣……說不定是緣份註定的呢。”

小芭蕉在旁聽着,插口道:“衛師哥,什麼叫緣份註定?”

衛風眨了眨眼,道:“這個……就是咱們倆纔剛剛一見面,你就喜歡上了我,我就喜歡上了你,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明白?”

小芭蕉咯咯笑道:“嗯,說的對啊,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衛師哥,乾脆你們不要走了,一起住在我們芭蕉洞裡!我們每天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多好!”她說了這麼幾句話,臉上已多了些紅潤之色。

衛風道:“好啊!等我辦完了事情,咱們就又能在一起了。我在天庭時有座宮殿,到時候你們一家人都搬到我那裡去住,不也一樣?”

小芭蕉滿面生光,拍手欣然道:“好!一言爲定!”

鐵扇公主此時一顆心分系兩邊,一邊是去追討芭蕉寶扇的丈夫牛魔王,一邊是身旁的愛女小芭蕉。丈夫法力高強,自不勞掛心;而女兒與衛風的一番對話於自己聽來,是既感憂愁,也覺欣喜。憂的是女兒年齡尚小,不諳世事,卻對衛風一見癡情,萬一錯配了郎君,那可後悔莫及,喜的是她以前時常鬱鬱不樂,而如今與衛風相處時卻顯得似極爲開心,自己身爲母親,自然感同身受,代她高興。

思忖片刻,對衛風道:“衛風,小芭蕉既與你有了肌膚之親,便已身屬於你,我這做母親的別無他求,只望你以後能善待她。你能做到麼?”

衛風眉頭一揚,喜滋滋地道:“做不到我就是渾蛋王八蛋!再不成你們就到我師父那裡告我去!”

鐵扇公主淡淡一笑,道:“我若去告,你那孫猴子師父定會袒護於你。不過我相信你,也相信小芭蕉的眼光!”又道:“你說還有事要去辦,不知可否告知於我?你與小芭蕉的事情怎樣安排?”

衛風道:“你都是我的岳母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便將自己爲何要與豬八戒去靈山拜見如來佛祖等諸般事略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我從靈山回來後,就接小芭蕉到‘小仙府’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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