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剛返回就碰到了白爭,手上拎着羊肉和用草繩串起來的幾尾胭脂魚和華子魚。
“十八叔,您在啊。”白爭晃了晃手中的魚說道“:今天運氣不錯,釣上來幾條好魚,我聽說家裡來了客人,我爹特地讓我送來,羊肉是五叔讓我送上來的。”
“你小子,有心了,我就不和你客氣了。”白洋大大方方地接過白爭手中的魚和羊肉,關心地問道“:最近怎麼樣?”
“還行,挺充實的,我和爺爺,叔伯們學了很多東西,蔡哥給了我許多書,通過他介紹的視頻網站,也增加了不少見識。”白爭不好意思地撓着頭說道。
之前少不更事,做了許多荒唐事,現在想起來不知道有多可笑。
“有進步就行,以後寨子可不能全靠我一個人支撐,也不能全靠老一輩人,以後還要靠咱們管理,趁現在多學點兒東西,對你有好處。”白洋點點頭,白爭的進步他看在眼裡,尤其帶着寨子裡的幾個混不吝也走上了正經道路。
白爭聞言一個勁兒的傻笑。
“我老師,我師兄,你也見過了,中午就在這裡吃,讓他們嚐嚐咱們寨子裡的手藝,我可聽廚子叔說你小子羊肉做得不錯,留下來露一手。”白洋打斷他的傻笑說道。
“好啊,我保證弄得巴巴適適的。”白爭也不怯場,自信地說道“:雷爺爺,楊叔叔,您們嚐嚐我的手藝?”
楊天聞言,麪皮又是一陣抽動,雖然叫過一次了,可他還覺得彆扭,他開口說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還是各論各的吧。”
白爭急忙搖頭,然後執拗地說道“:禮不可廢,不然要挨板子的。”
唉,楊天黑着臉別過頭去,心裡開始自閉了。看着白爭認真的模樣,他知道自己這個楊叔叔是擺脫不了了。
“大師兄,生活就是那啥,你反抗不了,就安心享受吧。”白洋幸災樂禍地調侃道。
“不過呢,我們寨子有三個老祖宗,你到時候可不能不叫啊。”白洋陡然話鋒一轉。
“他們你叫一聲老祖宗也不吃虧,老三位年輕的時候當過蔡鍔將軍的貼身警衛,救過朱老總的命。”
“蔡鍔將軍?朱老總?”雷老在旁邊不由得一驚,這可是活化石啊,見證了中國近代史的榮辱興衰。
“嗯。”白洋點點頭,解釋道“:他們將近一百二十歲了,過陣子全寨都要給他們過壽。”
“那……”楊天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好啦,大師兄,別胡思亂想了,這魚死了,可就不好吃了。”白洋拍了拍他肩膀,將兩人送到客廳,然後和白爭去了廚房。
金錢野鴨,荷葉鹿脊,魚羊雙鮮,清蒸華子魚,紅燒胭脂魚,白洋兩人雖然第一次合作,卻有着九宮連環寨特有的默契,僅僅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圍繞着魚、羊做了一桌子的菜。
九宮連環寨的人個個都是美食家,都是老饕,從小受到家庭的薰陶,耳濡目染之下九宮連環寨的菜譜幾乎家家掌握,雖然手藝參差不齊,但菜譜是相通的,準備宴席,寨子的人可以隨意組合。
“白洋,怎麼這麼多菜,尤其是家常菜最好。”雷老看着端上餐桌的菜餚,不禁皺起了眉頭。
什麼苦他沒吃過?甚至草根,樹皮也不是沒嚼過。爲了遷就自己,白洋將飯菜安排的這麼豐盛,他真沒臉在山上住了。
來得時候,他就瞭解到九宮連環寨的九個寨子可是國家級貧困村,至今還拿着國家的救助款呢。
“老師,我們平常就吃這個啊。”白洋早就看出來了,他指着桌上的美味說道“:寨子裡確實沒錢,可我們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這張嘴,******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的飯菜。”
“您不要看着桌上的菜品多,就下意識地認爲鋪張浪費,這青菜是我們在自家園子裡種的,甚至九個寨子都有公共菜園,就是爲了滿足蔬菜山寨的需求,魚是河裡釣的,肉我們經常是相互交換,或者相互贈送,蘑菇大山裡太多了。”
白洋接着說道“:爲了這口吃的,市裡下來人考察,差點兒把貧困的帽子給我們提前摘了,多虧了縣裡再三解釋,通過考察也瞭解了我們的實際情況,纔有了出山的鋼橋,使得九宮連環寨有了起色。”
“你們這裡可真夠奇葩。”楊天猛翻白眼,忍不住地調侃道。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我們自然要遵守孔孟之道,自然吃食上要精緻,美味。”白洋也不以爲忤,反倒是在言語之間略帶淡淡的得意。
“老哥,你們?”雷老不怎麼相信,開口詢問白老爺子。
經過昨天的一番談論,兩人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兩個學者之間的心心相惜。他自然不會認爲白老爺子會騙他。
“小洋並沒有騙你,老弟你放心吧,我們這裡平時就是這個水平,除非他是懶漢。”白老爺子淡然地說道。
雷老見白老爺子一臉坦然的樣子,擔憂地心也就全然放下了,他衝着楊天點點頭,然後衝着白老爺子拱了拱手,欣然說道“:老哥,我們就沾您老的光啦。”
白老爺子擺了擺手,“老弟,你是大學問家,又是小洋的老師,都是自己人,而且你們還不遠萬里來寨子支援建設,我們自然要熱情地接待啊。”
“老師,您就別客氣啦,嚐嚐這猴兒酒味道怎麼樣?”白洋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個黑陶罈子,他放到桌子上,打開蓋,頓時酒香四溢,夾雜着濃郁的果香,更是讓人沉醉三分。
“真是猴兒酒?”雷老深呼吸,貪婪地吮吸着散發在空氣中濃郁的酒香,不禁豁然站起。
“當然不是啦,這是我們寨子模擬猴兒酒的自然發酵方法,同時在這個基礎上加入了鮮花和蜂蜜,以及十幾種名貴中藥材,經過十年陳釀才釀製成功的。”白洋笑呵呵地解釋道“:老師,大師兄,你們這次來得正好,今年纔出了一批新酒,你們走的時候,正好可以帶回去一罈。”
“嚯。”雷老不禁動容,“那我得好好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