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通頓時明白過來——新仙界的造化神器是被盤古斧擊碎的！
雖然它也付出了幾乎腰斬的代價，但陣斬造化神器這種戰績，放眼萬千世界，也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習通也有造化神器，比如悟道小金人、水球，一個是造化神器中的弟弟，一個是造化神器中的殘廢。
別說比起盤古斧，就是跟河圖、洛書都有一小節差距。
是以，習通萬分敬仰的看着盤古斧，看着盤古之心。
他將自己怎麼獲得劍柄，又怎麼在新仙界收徒、開創門派，驅使門人弟子開拓炎獄世界、玄冰世界的事情講述一遍。
在盤古大神面前，習通沒有半點隱瞞的心思，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絲毫不敢誇大和歪曲。
盤古之心沉默了一小會兒，彷彿在消化習通給他帶來的衝擊。
“遨遊諸天，穿梭萬界，這是我夢寐以求的能力。只可惜，我鑽研萬載，也就只能在六界之內任意穿梭。”
習通：？？？
他隨即明白過來，眼角餘光看了一下重樓。
重樓天生自帶穿梭六界的能力，仙劍世界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便是伏羲也只能看不能摸。
原本以爲是重樓天賦異稟，獲得上蒼的鐘愛，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大佬的安排。
如果伏羲是以天地爲棋盤、衆生爲棋子的棋手，那盤古就是電腦屏幕前操縱鼠標下棋的玩家了。
兩者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語。
“你心中的諸多疑問，我會爲你一一道來。不過在此之前，我先給你講講世界的構成。”
“低武世界、中武世界、高武世界，甚至超武世界，這些不過是在你們看來。”
“而對於更高層次的存在而言，沙子就是沙子，沙子的大小並不能改變它是沙子的事實。”
“有一句話叫做：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然而，你們並不理解‘上下’真正的含義。”
一道光芒從盤古之心飄出，瞬間沒入習通腦海。
立刻，星雲變幻的畫面浮現出來，那每一個砂礫般的小點就代表着一個世界，諸多世界構成一個宇宙。
對宇宙而言，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四方”和“上下”，或者說，舉目所至，皆爲四方，並沒有真正意義的上下。
習通彷彿置身海洋，無數個夢幻泡影在眼前誕生，並且迅速膨脹。
有的泡影膨脹迅速，轉瞬百倍，有的泡影非但沒有放大，還被壓縮的更小，甚至砰然碎裂。
所有泡影都被一股無形之力託升着向上飄去，如倦鳥投林，又像百川歸海，帶着勇往直前的架勢。
在這個過程中，泡影變得越來越晶瑩、越來越明亮、越來越絢麗，甚至出現了飛禽走獸的圖案，各種智慧種族的身影，乃至文明的光輝。
習通頓時明白，這每一個泡影便是一個世界，眼前所展現的，便是諸天世界誕生、衍變和消亡的過程。
消亡的過程或許很迅速，又或許很漫長，甚至還能枯木逢春再勃發一下，也有泡影在上升的過程中與其他泡影碰撞。
吞噬或者被吞噬、融合或者被融合。
當然，還有同歸於盡。
習通不禁好奇，這些泡影的終點是哪裡？它們的結局又是什麼？
隨即，習通又想到，自己幹翻伏羲、一統六界，原本以爲足以百世流傳、萬民傳唱，卻沒想到只是生態魚缸之類的小物件。
格局！
眼界！
跟伏羲這種大佬比起來，自己實在微渺的不值一提，然而轉念一想，眼下不就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的機會嗎？
泡影們終於上升到極限，彷彿從水面躍入天空。
然而，大多數泡影都沒能堅持到這一步，能夠接觸到水面的泡影萬中無一。
即便這些泡影，躍出水面之後，緊隨而來的便是怦然破裂，正應了那句“畢業就是失業”。
只有極少數泡影脫穎而出，彷彿氣球一樣扶搖直上，冉冉升起。
這纔是真正的“上下”。
“你們的世界就像是河流中夾雜的泥沙，會隨着流水飄蕩，也會在河彎處沉積，還有可能被魚鱉吞吸、溶解。”
“我所處的世界，就像是岸邊的樹木、山石，河流盡頭的湖泊、大海。比起你們更加穩定，不會顛沛流離，更不會朝不保夕。”
“相對你們而言，這就是永恆！”
習通怔怔出神，其他人也都默然不語。
顯然，今天的所見所聞對他們而言是極大的震撼。
這不僅僅是開眼看世界，還是開眼眶看世界，更是將眼睛摳出來360度無死角的看世界。
不僅看到了表象，還看破了本質。
就像夏蟲不可語冰，現在，他們知道了冰，知道了冰肌玉骨，還知道了冰火兩重天。
“我的世界和新仙界的世界都是永恆的存在，但永恆之上還有更高的層次，我們都想晉升，結果就是一同隕落。”
明白了！
習通徹底明白了！
難怪新仙界被打得支離破碎，大陸的碎片像塵埃一樣漂浮在空間中。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新仙界的生靈天生強大，尤其是劍術方面，各個都是無師自通的大宗師。
至於盤古開天闢地，則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了。
很顯然，盤古的世界被轟擊得渣都不成，只能從頭開始，由於本源強大，仙劍世界誕生之時就一分爲六，相當於一個六黃蛋。
也正因爲從頭開始，盤古在創造世界時少走彎路，三界六道的架構十分完美。
比起支離破碎的新仙界，仙劍世界顯然恢復得更快、更好。
“盤古前輩，不知您有什麼任務要交予晚輩？”
雖然看不到盤古的表情，但肯定是標準的“孺子可教”。
“我果然沒看錯人！”
隨着一聲嗡鳴，周圍頓時被五光十色充斥、填滿。
“這柄斧子形全神碎，只剩一個空殼。它的每一個碎片都化作了一種造化神器。”
穿梭世界的碎片賦予了重樓。
點化生靈的碎片賦予了女媧。
伏羲琴、女媧石、神農鼎。
河圖、洛書、神樹。
金靈珠、木靈珠、水靈珠、火靈珠、土靈珠、風靈珠、雷靈珠……
“這些，全都贈與你了。”
“雖然每一樣的力量都有所侷限，但它們組合在一起時，足以粉碎規則、開闢世界。”
（畫外音：只可惜，它們再也沒有組合起來的可能）
習通差點跪了。
雖然這些造化神器良莠不齊，而且大都偏弱，但架不住量多啊。
雖然在造化神器裡是弟弟，但在尋常神器中是老祖宗般的存在。
這時候，威壓驟降，一個龐然大物從無盡的漆黑中探出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