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確實是眼紅了。
明明是她先說好的親事,可到現在寧王府都沒有任何的表示,聘禮什麼的全都沒有,如今再瞧瞧蘇慕錦這滿滿當當一廳堂的稀世珍寶,怎麼可能不眼紅嫉妒?!
以前老太太還沒有中風的時候,她在府上還算是備受寵愛,劉氏當家掌權也從來都不敢虧待她,可自從蘇慕錦接了掌家的權利之後她在府中的一些特權全都被沒收了。
她每個月該有的月錢是半點不少,可是也就僅此而已了!她一向大手大腳慣了的,手裡的銀子又要用來巴結廚房裡的嬤嬤,又要用來打探消息時打賞一些奴才,每個月根本就沒有剩餘的銀子。爹爹也半點沒有爲她準備嫁妝的打算,她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要被擡到寧王府去了,可誰能知道她現如今身上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如果真的就這樣被擡進了寧王府,以寧王妃對她的憎恨,她在寧王府的日子怎麼可能會好過?說不定到時候連衣裳和膳食都要自己用銀子來買的,可她哪來的銀子?初初入府的時候哪裡不需要打點?爹爹的意思都明確了,到時候只讓弄墨陪着她出嫁,弄墨本來就不跟她一條心,帶時候她沒有銀子豈不是半點出路都沒有!
先前來尋她的那個蒙面人說了會做她的靠山,可卻不可能會往她身上貼銀子的!
蘇雲錦兩眼冒光的望着廳堂裡的嫁妝,心中有了另外的心思。
如果……如果她能有幾件這樣的陪嫁放在身邊,將來嫁了人就算寧王府看她各種不順眼,可是不是也能有底氣一些?
當然,她也不是蠢笨過了頭。
要想打蘇慕錦聘禮的主意,求到爹爹那裡爹爹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她譏諷一笑。
現在爹爹恐怕是恨不得她去死纔好吧。
她腦海中突然浮起一個人影來,蘇雲錦想了想,不着痕跡的從人羣中退了出去。
她倒是想不露痕跡,但是蘇慕錦一直都在觀察她,怎麼可能會讓她得逞,她瞧見蘇雲錦眸子閃爍不已就知道這個女人又要弄出什麼小九九來。如果蘇慕錦是蘇雲錦,她會什麼都不做,最後的兩個多月裡會好好的儘自己的本分,爹爹對蘇雲錦心裡還是有幾分愧疚的,只要說一句安安分分的誰都不去招惹,那她出嫁的時候爹爹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手裡一點銀子都沒有的。
爹爹私底下肯定會給她一點什麼,全了最後的父女情誼。
上一次蘇雲錦在人前表現的那樣好,爹爹最近也肯定在觀察她。
如果這個時候蘇雲錦再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恐怕爹爹會對她連最後一丁點兒的同情和愧疚都消失殆盡吧。
楚慕錦勾脣一笑,對秋月招招手。
秋月當即小步走過來,蘇慕錦附耳低聲道,“去跟着蘇雲錦,看她去哪裡?!”
“奴婢這就去!”
秋月點點頭,也無聲無息的從人羣中散了出去。
蘇雲錦去了哪裡呢?
春暉園!
她支開了弄墨,自己一個人往春暉園的方向行去。
老太太雖然中風了,癱瘓在牀,可是這會兒不正是要發揮她最後的作用麼。
蘇雲錦咬着牙陰陰的笑。
之前蒙面女子告訴過她,讓她一切都咬牙忍着,這段時間要表現出風輕雲淡的瀟灑和大家小姐該有的氣度來。讓她和家裡的人和平共處,可是她能忍得了一時卻忍不了太長的時間。
她這個人本性就是如此,上一次蘇慕錦剛剛賜婚的消息下來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要忍着,不要去譏諷嘲笑,可她忍不住,在端雲院怎麼都坐不住,她好不容易看到蘇慕錦那樣狼狽,她要去看看她是怎麼傷心難過的。因此她忽略了蒙面女子的警告,故意等在蘇慕錦從垂花門那裡回府的路上。
回來的時候不但被蘇慕錦給氣個半死,還被蒙面女子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她憑什麼忍着?
她明明是府中的嫡次女,是嫡!不是庶出!憑什麼她出嫁了連半點的銀錢都撈不到手!
她不甘心!
蘇雲錦死死的握住拳頭,進了春暉園。
她還要感謝蘇慕錦這一點,竟然一直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讓她有在府中自由出入的權利。
儘管衆人對她指指點點,可那有如何?等着她以後嫁入寧王府,做了寧王妃,還有誰敢看不起她?!不是說了麼,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好婆家,只要她能攬住寧煜的心,她就是失去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又如何?!
秋月跟着蘇雲錦一路來到了春暉園,她沒有進去院子,只到了院子門口就停了下來,看着蘇雲錦進了屋子,不多時屋裡就傳出了驚天的哭泣聲,秋月譏諷的笑笑。
“真真是半點臉面都不要了!”
秋月冷哼。
這一會兒她已經知道蘇雲錦來這裡是幹嘛了,老太太中風了是不假,可是腦子還是清醒的啊,老太太最疼的就是這個孫女,再加上蘇雲錦那個三寸不爛之舌,保證能把老太太給說動了!
“……你是說她進了春暉園?!”
“是的。”秋月點點頭,“真不知道二姑娘是怎麼想的,如果真的心疼老太太,老太太中風之後她就去探望了,怎麼還會等到現在?!”
“呵呵……”
蘇慕錦已經回了錦園,這會兒正在拿着白色的棉布納鞋底,聽到秋月的話她手指微微一頓,眸子轉了轉,“別管她了,讓她去折騰吧!”
這會兒她折騰的越厲害,爹爹就越是厭惡她。
秋月腦子微微一動就明白了姑娘的意思,她嘻嘻的笑,搬了個繡墩坐在牀榻旁邊幫蘇慕錦分線。
她最是羨慕姑娘的女紅,她做起女紅來真真是用心的緊,陣腳細密,樣子也好看。
“姑娘,您這個是做給誰的鞋子啊?”
蘇慕錦指尖又是一頓,自鬢角染出一抹淡淡的霞光,嗔了秋月一眼,“問這個做什麼!”
秋月頓時瞭然,嘿嘿一笑。“是做給姑爺的啊?”
蘇慕錦心想,這丫頭話真多。
之前楚離來了府上,跟她說了要她給他做春夏秋冬的衣裳什麼的,蘇慕錦就給放在了心上,她自認欠了楚離良多,當然不會不滿足他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本來也沒什麼想法,這會兒聽着秋月用“姑娘你什麼都不用說,奴婢全都明白”的眼神看着她,她怎麼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呢。
“別瞎想!”蘇慕錦瞪她,“是給爹爹做的!”
“哦~”
秋月意味深長的拖長了音調。
“你這丫頭!”蘇慕錦搖頭放下了手中的鞋底,她這鞋子當然不是給爹爹做的,也是給楚離給做的,瞧着秋月打趣十足的眼神,她怎麼也都做不下去了,瞪向秋月,“等改天你成親的時候,我倒要瞧瞧你怎麼辦!”
提起親事,秋月小臉當即一陣黯然。
她今年都十九歲了,還沒有親事,別人家的姑娘都是十五六歲就成了親的,她遠方表妹跟她同一年生的,這會兒都有兩個孩子了,等到二十歲出府了恐怕也遇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別成天想些有的沒的,你跟着我,今後你的婚事就交給我了,本來之前就想給你找一門好親事,可是府上也沒有什麼合適的,府裡的管事們大多都是中年的男子,莊子裡倒是有適婚的,只是家裡條件不怎麼好。你現在是我身邊兒的大丫頭,親事當然不能這樣將就,你和笙簫紫羅紫玉幾個的親事我都放在心上呢!”
秋月面色一紅,急的直跺腳!
“姑娘,秋月纔沒有想嫁人呢,秋月要一輩子都伺候姑娘!”
“呵呵……那我還不要你呢,成天面對你這張臉,我還不厭煩啊!”蘇慕錦笑着打趣。
“姑娘!”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麼!”
秋月卻着實鬆了一口氣,她一直覺得她是後來纔跟着姑娘的,所以姑娘對她心裡肯定還是有些隔閡的,起碼比起琴瑟和笙簫是要差點的,可是姑娘一點都沒有這個想法。琴瑟沒了,姑娘對笙簫是極其倚重的,可對她也不差了,什麼東西賞給笙簫的都會有她一份。而且自從姑娘把藥方給了她之後,她按照藥方給哥哥抓藥,哥哥的病情已經好了許多了。
孃親還說要趁哥哥的身子好了,給他找一門親事呢。
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姑娘給的,她也確實有打算,如果真的找不到合適成婚的對象,她也不想將就,今後一輩子跟着姑娘也挺不錯的!
到了吃中飯的時候春暉園突然傳來了消息。
老太太病情加重了!
府中所有的主子們都接到了消息,生怕老太太這個時候撒手人寰,所以全都帶了人前去探望。
倒不是擔心老太太的身子,而是老太太如果一死,蘇慕錦和蘇雲錦的婚事要麼就要一個月之內給辦了,要不然就要守孝到三年之後才能成親了。蘇雲錦的親事也就罷了,誰也沒把她給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府上的主子們都擔心這個時候蘇慕錦如果嫁人了,不圓房還好,萬一圓房了還懷了子嗣,那生產的時候絕對的要去半條命的。
因此,這個時候誰都不希望老太太出事了。
蘇慕錦帶着柳嬤嬤等人趕過去的時候,蘇青雲和二老爺三老爺,還有二夫人三夫人全都到齊了,連三姑娘蘇韻錦都來了。瞧見蘇慕錦,蘇韻錦相對大姐姐笑一笑,可想到現在這個情況笑出來不合適,那笑就僵在了脣邊。蘇慕錦對她點了點頭。屋子裡嬤嬤和丫鬟們都沒有進來,只有主子們。蘇慕錦一眼就瞧見蘇雲錦跪在牀榻邊抹眼淚。
“祖母,都是雲兒不好,您快醒過來吧!”
東方州正坐在牀榻邊打算給老太太把脈,他對這個二姑娘心裡着實不喜,因此瞧見她這樣當即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二姑娘先讓讓吧,先讓在下給老太太把把脈!”
蘇雲錦身子一僵,淚眼婆裟的看着東方州,“東方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祖母,祖母是最疼愛我的人,如果祖母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我還怎麼活啊……”
東方州心裡十分鄙夷。
自從老太太中風了之後,他每隔三天都會來給老太太把脈,說起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見過二老爺,見過二夫人三夫人,也見過三老爺……還真的就沒有見過蘇雲錦出現過!
蘇慕錦不來看老太太情有可原,府中的人都知道大姑娘和老太太不和,老太太是怎麼對待大姑娘的,他也親眼瞧見過,所以十分理解。
可據府中的傳言,老太太先前最疼愛的可就是這個二姑娘了。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瞧見過她,偏偏今兒個大姑娘的聘禮進了府,二姑娘就來看老太太,這代表着什麼二姑娘恐怕比誰都清楚。
他對蘇雲錦不來看老太太沒有什麼意見,畢竟是人家自己家裡的事情。可這個時候蘇雲錦非要故作孝順,還說什麼祖母有個三長兩短她就沒法子活,這話聽了就實在讓人覺得噁心了。
“二姑娘如果真的心疼老太太就趕緊讓讓吧,要不然耽擱了老太太的病情,那在下也就沒辦法了!”
蘇雲錦心中不甘的退了下去。
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如今連個府中的客卿大夫都敢對她頤指氣使了!她緩緩的起了身立在了牀邊,長袖下纖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
帷幔輕垂,蘇慕錦站的也比較遠也瞧不清老太太這會兒的情況來。
屋子裡空氣有些壓抑,大家都緊張的看着東方州給老太太診斷。
只有蘇雲錦的低泣聲不絕於耳。
蘇青雲聽得直皺眉,壓低聲音低吼道,“你祖母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哭的人心煩氣躁的!二房和三房的人雖然沒說話,但是眸子頗爲不贊同的看着蘇雲錦。這個情況下,大家都不希望老太太出事兒,偏偏蘇雲錦非要這樣哭,這不是找罵呢麼。只是他們畢竟只是叔叔和嬸嬸,蘇雲錦又是個記仇的,他們也不想開口罷了。
蘇雲錦的哭聲頓時一頓,咬着脣看了一眼衆人,強忍着不發出聲音了。
東方州診脈診了片刻,然後起了身,面色有些嚴肅。
“東方大夫,家母怎麼樣了?”
“尊母是受了嚴重的刺激,現在處於昏迷階段!太傅大人,尊母原本就是中風,先前在下也跟太傅大人說過了,最忌諱的就是情緒起伏,現如今受了刺激陷入了重昏迷,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情況也着實不太好!”說着東方州皺了皺眉,從藥箱裡拿出筆墨來開方子,“只能先開兩幅安神的藥給老太太用用看,太傅大人,今後可萬萬不能再讓老太太受刺激,要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衆人心神皆是一凜。
竟然這麼嚴重?!
“有勞東方大夫了!”蘇青雲在外人面前不好去問事情的由來,只好接過了藥方,對東方州疲憊的笑笑,“還勞東方大夫今後一天來給老太太把一次脈,如果老太太身子有什麼不妥當,還請大夫多多費心!”
“這是該當的!”東方州點點頭,“趕緊給老太太抓了藥吃吧,在下再多一次嘴,老太太的病情可萬萬不能再受刺激了,在下告辭了!”
蘇青雲親自送了東方州出門。
迴轉進房間之後整張臉都徹底的陰沉了下去。
老太太中風之後他特意調來一個婆子和宋嬤嬤兩個人一起精心伺候老太太,老太太有再多的不是都是他的養母,她這個時候已經病倒在牀上,他這個做兒子的可以不聞不問,卻不能任由老太太自生自滅。因此他特意吩咐兩個人好好伺候老太太,也知道老太太的情緒不能有起伏,所以也吩咐了什麼煩心事兒都不讓兩個人跟老太太說。
蘇青雲把手中的藥方遞給一個婆子,然後沉着臉問宋嬤嬤。
“老太太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會突然就昏迷了過去?!”
宋嬤嬤不敢隱瞞,對屋裡的所有人解釋道。
“回老爺,老太太的病情本來有所好轉的,雖然說話還是不太利索,可老奴也能勉勉強強能猜出老太太說了什麼了,今兒個晌午不到,二姑娘就過來看望老太太,老太太瞧見二姑娘來了還挺高興的,老奴伺候老太太這麼多年知道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二姑娘,所以放心的出了門給老太太倒痰盂!老奴出門裡裡外外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等回來就瞧見老太太呼吸不順暢,似乎受了刺激一樣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直翻白眼,老奴剛剛走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趕緊的去讓小丫頭去找東方大夫了,還讓人去通知府裡的主子們,老奴也着實不知道究竟二姑娘和老太太說了什麼,怎麼就把老太太給氣暈了過去……”
宋嬤嬤現在把所有的賭注都給下到了弄墨的身上,弄墨的事情還需要大姑娘幫忙,所以言語間自然就對蘇雲錦多了幾分指責!
蘇雲錦臉色微白,斥道,“混賬,你胡說什麼!”
“老奴有沒有胡說二姑娘心裡應該是知道的,的確是二姑娘來了之後老太太就氣暈了的!”她這話倒是半點偏頗都沒有。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了蘇雲錦的身上。
她不禁驚惶起來,她沒想徹底的得罪了家裡的所有人。她今後嫁了人還指望着孃家給她撐腰的,爹爹嘴上說不管她了,可真的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難道爹爹真的就不管她了?
不可能的!
“你到底跟老太太說了什麼?!”蘇青雲怒目而視,怒吼道!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蘇雲錦眼神驚慌,她真的沒說什麼。
方纔來的時候老太太看上去是很高興的,老太太這裡消息封閉,府中的東西都不大清楚了,所以她哭着跟老太太訴苦,跟老太太說蘇慕錦設計她在寧王府出醜,還讓皇上下了旨把她賜婚給了寧煜做妾!
她這句話本來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
可奈何老太太現在糊塗的很,根本就沒有任何質疑就給相信了。
蘇雲錦還把蘇慕錦慫恿爹爹把她逐出族譜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還有她是怎麼怎麼攬了府中的各種權利,怎麼怎麼把老太太院子裡伺候的奴婢們都給撤去的。還說宋嬤嬤現在是蘇慕錦身邊的人,老太太中風根本就是蘇慕錦指使宋嬤嬤在老太太的餐食裡下了什麼東西。
本來想着讓老太太生氣,然後她能趁機訴訴苦,讓老太太同情她,趁此機會讓老太太做主給她從蘇慕錦的聘禮中弄出來一些東西做陪嫁的……可她哪裡知道老太太這麼經不住事兒,她不過三言兩語就把她直接給氣暈了。
還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瞧着衆人明顯不信的眼神,蘇雲錦只能辯解,她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承認,而且她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人能指認她話裡的真假。
想到這裡她的心稍稍一安。
“爹爹,二叔三叔,雲兒真的沒有對老太太說什麼話,只是瞧着老太太中風了,想着老太太先前最疼愛的就是雲兒,所以心裡覺得愧疚就來瞧瞧老太太,雲兒真的沒有跟老太太說什麼,是老太太瞧見了雲兒一時間太激動了,所以纔會昏迷的……”
她自以爲沒有證人就沒有人能懲治的了她。
可惜她真的大錯特錯了。
她以前的所作所爲已經讓人在她的心裡下了定論,這個時候她再怎麼爲自己辯解都沒有用!
“蘇雲錦,你究竟跟誰學的心思這樣惡毒?”
二夫人忍不住了,方纔在廳堂裡的事情她都看的真切的緊,蘇雲錦眸子裡的嫉恨是出不了錯的,她以爲她就是嫉妒嫉妒蘇慕錦有那麼多的聘禮的,可怎麼也想不到她這個時候還能出幺蛾子,來找老太太的麻煩!二夫人自己也不喜歡老太太,這個老太太耳根子軟,而且心腸也太惡毒,只要是對她有弊的人,她可不管是誰,哪怕是兒子孫子她全都可以不顧。但是老太太疼蘇雲錦是不假的,興許中間也摻雜了什麼因素,可老太太對蘇雲錦的好是衆目所見的!“你祖母這一輩子孫子輩裡最疼的就是你,你就是這樣回報你祖母的?你敢說你不知道中風的人最經不起刺激?蘇雲錦,你的良知都被狗吃了麼,你多少次陷害你的姐姐,你姐姐大度不與你計較,你現在又來禍害你的祖母!你就是不想讓這個家裡安寧半分是不是?!”
“我沒有!”
“沒有?那你是怎麼做的?你二叔三叔都來看望過老太太,怎麼沒瞧見老太太瞧見他們兩個激動的昏迷過去?!”
蘇雲錦被質問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神惡毒的盯着二夫人看。
“二嬸子,說出來的話是要負責的,你哪隻眼睛瞧見是我把老太太氣成這樣的?!”
二夫人秀眉一挑,“我有說是你把老太太‘氣’成這樣的麼,蘇雲錦,你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衆人一愣一驚反應了過來,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說過老太太是被氣成這樣的,可蘇雲錦一張嘴就這樣說,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麼?蘇雲錦拳頭緊握,知道上了二夫人的當了。
她驚慌的看着蘇青雲,別人怎麼說她都不在乎,這個時候只要爹爹相信她,她就依舊是成功的,可她的視線剛和蘇青雲的視線對上,心當即就涼了半截,蘇青雲看着她的眼神異樣的冰冷卻又十分平靜。
如果他這個時候還有情緒波動,蘇雲錦還會試圖辯解一番。
可他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這代表他已經心中有了計較,不會再相信她的片面之詞了。
蘇雲錦心裡後悔死了來了這一趟,不但沒能爭取到蘇慕錦的嫁妝,還讓原本表面上對她還過得去的爹爹徹底的厭惡了她。
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這會兒實在是悔不當初!
早知道就應該聽從蒙面女子的話,安安分分的待嫁該有多好,偏偏就是不甘心惹得禍!
她心裡忐忑的看着蘇青雲,不知道爹爹會怎麼懲治她!
“大哥,就算蘇雲錦是我的侄女,這時候我也不能沉默了。”二老爺面沉如水,連看都不願意再看蘇雲錦一眼,沉聲道,“蘇雲錦心思太過於惡毒,連對一家人都狠心能下手,老太太是和她最親近的人,老太太中風她不但不安慰老太太,還刺激的老太太重昏迷,蘇家頭一次出這樣的敗類,二弟請求大哥這最後的兩個多月裡囚禁蘇雲錦,讓她不能踏出端雲院的屋門半步,也省得人膽戰心驚的不知道她下一個要陷害的目標是誰!”
“二哥說的有道理!”三老爺也符合道,“現如今不比從前,聰兒年紀尚幼,二嫂如今懷有身孕,若是哪一天誰刺激到了蘇雲錦,她萬一發了瘋的傷害女眷們該怎麼辦?大哥還是要妥善處理一下才好,要說如今族長都已經把蘇雲錦從族譜裡給除名了,現如今就是把她給趕出府去都沒有人會說什麼,可蘇雲錦能薄情,我們卻不能這麼薄涼,趕出府去是不至於,可大哥確實要找個法子出來讓蘇雲錦安安心,一個女兒家沒指望她學禮義廉恥家國大義,可最起碼爲人子女該有的本分卻不能忘記。她如今這般,已經算不得一個人了!”
“你們給我住口!”蘇雲錦哪裡經得起這樣被辱罵,當即豎起眉頭,怒視二老爺和三老爺,“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爹爹的親兄弟,有什麼資格在府中指手畫腳?我是爹爹的親生女兒,論起親疏遠近,你們都要靠邊站!”
蘇慕錦眉頭一挑!
蘇雲錦是擔心自己死的還不夠慘麼,這時候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知道爹爹忌諱什麼嗎?
呵——
蘇慕錦轉頭看向爹爹,果然瞧見他臉色驟變,眸子裡浮起一層陰雲來。
“放肆!誰允許你這樣辱罵你二叔和三叔的!我看你叔叔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你這般頑劣不堪,早早的就該被軟禁起來,這段時間也是我的心太軟了,還爲你找藉口想着你是年幼無知!”蘇青雲一揮手,外面就衝進幾個粗使婆子來,他沉聲道,“把蘇雲錦帶回端雲院,從今往後不許踏出房門半步,不管是用膳還是如廁,都不能出她的屋門!”
“是!”
“不!”蘇雲錦尖叫,“爹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如果孃親地下有知,她知道你這樣對我,她會恨死你的!”
孃親是她最後的底牌了。
蘇慕錦聽到她提起孃親眸子頓時一冷,“蘇雲錦,你沒資格提起孃親,如果孃親知道你長大會變成這個模樣,恐怕當初你一生下來就直接把你給掐死!”
蘇雲錦沒有理會蘇慕錦,只把希翼的眸子投在蘇青雲的身上。
蘇青雲原本想起楚柔心裡還稍稍一軟,可聽到蘇慕錦的話當即就清醒了過來,沒錯,如果柔兒知道蘇雲錦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恐怕也早就心寒了,他揮揮手,直接示意婆子們把蘇雲錦給拖出去。
蘇雲錦再不甘心也只能被帶走了。
……
蘇慕錦和楚離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就在落紅滿天的秋天舉行。時間晃得飛快,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個春秋!
在蘇家精心準備的當口,蘇慕錦的婚禮終於……
如期而至!
------題外話------
這一卷到今天算是寫完了,明兒個開始下一卷《王府風雲》了,明天就是大婚準備然後大婚了,麼麼噠們親愛滴,這回男女主成親了朝夕相對,看楚離神馬時候收服蘇慕錦了!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