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一走,冷意晴才沉下臉來,夏至見了有些慌張,“小姐,您別太生氣了,回頭和公子言語一聲,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剛剛啊真想一個耳光甩過去。”
動手誰不會啊,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冷意晴不想髒了自己的手罷了。
百里修差人把八斤送了回來,而他又和往常一下,去了劉茂府上,知道三更半夜纔回來,他這剛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個黑影,正想將她正法時,那黑影朝着自己說話了,“表弟,你纔回來啊,怎麼會這麼晚?”
百里修一聽如花的聲音有些不喜,“你怎麼在這裡蹲着?”
“進去再說吧。”
百里修不想和如花有身體上的接觸,又看到屋裡的燈還點着,就隨了她。如花一進屋就歡天喜地地把手中的包袱一放,對冷意晴說道,“表弟妹啊,這麼玩了你怎麼還不睡啊?不是說雙生胎麼,這麼晚睡,孩子這怎麼長的大啊。”
好端端的人話不說,居然說起了鬼話,這讓冷意晴冷不丁地有些了怒意,但是她沒有發出來,而是對着百里修行了一個深蹲禮,“相公,您回來了呀?妾身有是遠迎,還望您多多包涵,饒了妾身罪過。”
百里修莫名其妙,雙手把人扶起來之後,疼惜道,“好端端的話不會說的呀,不許給我胡鬧了,知道嗎?”
“不行,妾身不能把法度和規矩拋之腦後呢,相公,您就從了妾身吧,”冷意晴忍住心中的笑意,然後回頭問如花,“表姐,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正確了呢?”
“嗯,差不多,”如花頻頻點頭,說道,“表弟妹果然是個通透的,一點就會了。”
百里修這才聽出冷意晴說話如此彆扭是因爲如花的關係,敢情這人把自己當成了教養麼麼了呀,真是自不量力。
“表弟,你看,表弟妹這樣是不是更加有規矩了?”如花要死不活地想找百里修邀功。
“行了,這麼晚了,表姐可以回去了,我們夫妻要休息了,”百里修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沉,坐了下去。
這時,如花捲起了袖子,走到百里修的身後,替他捶背了,“表弟……”
百里修猶如被驚雷嚇了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這要是不是心裡還有那麼點剋制力,興許剛剛就是一拳揮過去了。
好險,冷意晴也嚇了一大跳,竟不知如花會大膽到近百里修的身,“表姐,你沒事吧?”這要是嚇壞人的話,百里修可脫不了關係。
“沒事,沒事,”如花有些訕然,語無論次地說道,“你們不是要睡覺了麼,睡吧,睡啊,我給你關門去,表弟妹你去休息吧,我睡地上就好。”
百里修這次發覺如花的用意,他拿起桌上的包袱就往外扔,忍着怒氣道,“走,現在就給我走。”
如花一看百里修發火了,便嚶嚶地哭了起來,“表弟,你這讓不讓人家活了呀,人家陪不出銀子,想要來此伺候表弟妹以作補償,可是你卻趕着人家走,你到底想幹什麼嘛?”
“晴兒不要你伺候……”
“怎麼不需要人家伺候了呀,你看看她,之前叫你都是直接叫名諱,見了你也不行禮的,今晚是不是好多了,那就是人家給教得嘛,是不是比以前懂規矩好多?”如花的聲音本來就嬌滴滴的,這一路哭一路說話,別提說嬌媚了。
百里修困得不行,這人又想蒼蠅一般趕不出去,頓時惱火了,“晴兒是郡主,怎得還需要你教啊,叫我名字是我允許的,再者,她懷着孩子呢,怎麼給我行禮啊,我家裡不興這一套,走走走,給我回去,否則我明早就把你送回鄉下去。”
百里修示意夏至把人帶出去,可是如花的力氣大着呢,抓着門框不放,於是,他從懷中摸出兩枚銅錢,倏地發了出去,這讓才如花吃痛地鬆手了。
房門一鎖,也是好一會兒才得以清淨。
冷意晴替百里修寬了衣,提議道,“我本來是想讓你趕她走的,誰想到你膽子比我還小,連碰都不敢碰他,不如銀子的事情就算了吧,咱們還真是不差這麼點。”
“銀子是不多,可是這歪風邪氣不能助長,”百里修擁着冷意晴上傳,手掌輕輕地覆在了她的肚子上,柔聲道,“不如我們回岳母那裡住一段時間?”
“那哪成啊,娘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擔心而來,”冷意晴輕嘆一聲,說道,“別想了,先睡覺吧。”
第二天,天剛剛亮,房門就被敲得梆梆響,冷意晴以爲是夏至,差點就呵斥出來了,她還未來得及開口,門外傳來了如花的聲音,“表弟妹,你好起牀,給表弟準備早膳了。”
冷意晴一個翻身,繼續睡覺,把這惱人的事情交給了百里修。
果然,百里修一個翻身下地,打開門便大吼了出去,“如花,你到底有完沒完,晴兒她有身孕,準備什麼早膳啊?”
如花嘴巴一撇,立刻哭了起來,轉身就跑走了。
得以清淨,兩人繼續睡覺,可是隨之而來的撞門聲更是震耳欲聾。
這下子兩個人的瞌睡蟲都給鬧沒了。
“老太太,您被吵了,我們小姐需要好好休息……”
“小賤蹄子,你給我滾開……”
“哎呀,……”
門口似乎傳來了拉拉扯扯的聲音,冷意晴怕夏至吃虧,所以推了百里修起牀,把房門打開。
白母一進來,就是指着百里修的鼻子罵,“狗蛋,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表姐好心好意過來伺候你媳婦,你怎麼還對人兇了呢,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呢,要還銀子我們沒有,那我們就拿人來抵銀子,可你們就這麼欺負人啊?……”
“說夠了沒有?”百里修沉聲呵斥道,“晴兒她現在有了身孕,而且還是雙生胎,怎麼起來給我準備早飯,我府中沒有廚房了嗎?”
“妻子給相公燒早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表姐沒做錯,這懷孕的人怎麼就這麼金貴嘛,又不是公主,哼,”白母不削地朝牀上的冷意晴冷哼,嘴巴一撇,下巴揚了起來,別提多得意了呢,
好一個當婆婆的樣子。
百里修對白母的行徑已經到了忍不可忍的樣子了,以後她醒了之後會上道一些,誰知道還不如以前,竟然和外人干涉起兒子和兒媳婦的事情來了。
“娘,兒子再和你說最後一句話,要是你再聽不進去的話,兒子寧可做不孝子了。”百里修還未說完就停頓下來,這話把白母嚇得變了臉色,“娘,想知道晴兒的真實身份嗎?”
“不就是冷國公府的嫡小姐麼,最大也不過是個郡主,”白母不以爲然,“以我兒子的優秀,就算是娶公主也不爲過的,現在你卻娶了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那是你以爲,是兒子配不上她,”百里修轉身,把簾子拉了起來,伺候着冷意晴起牀,然後親手給她穿好衣裳,扶她坐下,完成之後,對白母和如花說道,“她要是不嫁給兒子的話,如今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這不沒成爲皇后嘛,說到頭還不是成了你的媳婦我的兒媳婦,能有什麼金貴的,女人嘛就是來伺候男人的。”
百里修沒有理會白母的自言自語,而是繼續說道,“現在宮中的皇后是晴兒的拜把子姐妹,皇上是她的表哥,玉凌長公主是她的嫂子,兒子就問娘,你還覺得她要伺候兒子嗎?”
白母和如花面面相覷,“這……這沒聽你說起過她是……”
“沒說你就可以這樣欺負人了?她是你兒媳婦,不是外人,”百里修氣得只敲桌子,震得茶具噹噹響。
“兒媳婦就更加不能這樣對我,一百五十兩銀子而已麼,憑什麼這麼盯着我們屁股要的,”白母對那一百五十兩銀子耿耿於懷,所以才故意讓如花耍了通幺蛾子。
百里修徹底死心了,嘆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們做出雞鳴狗盜的事情還自詡是對的?娘啊,你太讓人失望了,回去馬上收拾好東西,我讓人送你回去。”
白母一聽百里修要強硬送她回去,頓時不依了,她好不容易找兒子,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這要是回去,還不被鄉里鄉親的笑話死,就算是爲了面子,她也要死賴在百里府了,不過她堅持不了多久,就被蕭楓帶回了後院。
冷意晴看了一早上的戲,又有些困頓了,吃了早膳又爬上睡覺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隱約聽到了吵鬧聲,“夏至,什麼事情這麼吵啊?”
隨後,嘭得一聲,房門被撞進來了。
冷意晴這纔看到如花和夏至扭打在一起了,兩個人不分上下,打得難分難捨。
“都給我住手!”冷意晴發火了,兩人才停下手來。
“小姐,奴婢攔不住表小姐,她又是從牆頭爬進來的,”夏至被打得臉上都要花了,頭髮就如雞窩一樣亂糟糟地飄着,看不出如花身子嬌小,還能打的。
“表弟妹,我是來求你別趕姑母走的,可是這丫頭就是不讓我進,所以我纔要爬牆的。”
冷意晴面無表情地說道,“那是阿修的主意,你應該找阿修纔是,這事兒我管不住哦,另外,今天我要在牆頭種點兒仙人掌,表姐要是要爬牆的話,可要注意一點兒,別被炸到收了。”
如花一臉悻悻,尷尬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表弟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