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晴稍稍側頭,心裡一點都不想理會,可是,兩人之前到底有些紛爭,所以衛容不可能就此算了的。
“你是……”他一開始不過是覺得冷意晴的面容眼熟,可細看之下,忽然想了起來,“你不是百里修的夫人冷意晴嗎?你這麼會在這裡排隊呢?”
“衛侯爺,”冷意晴底氣十足,朗聲問道,“可是不歡迎我來驗明正身?”
“東洲冷國公是嫡孫女會是我衛容的女兒?這玩笑可不是隨便開的,”衛容顯然是不相信這個事情了,仰頭笑了兩聲後,嘲笑道,“百里修可是你的相公啊,怎麼,他捨得你出來拋頭露面?亦或者是冷公死了,現在冷國公府連一分銀子都沒有等你來領銀子?”
這一番嘲笑在冷意晴的眼裡,是那麼的剜人心扉,不過現在不是她憤怒的時候,畢竟爲了給生母報仇,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所以和衛容必須得保持好關係,免得到時候進了衛府,連一天痛快日子都沒有。
想到這之後,冷意晴就變得異常冷靜了,淡定地回道,“侯爺您剛剛也說了,我外祖已經去世了,那麼國公府肯定是不如往昔了,還有您說我是百里修的夫人,那您可是聽說了我們成親的事情?”
“這……”
衛容正沉思的時候,冷意晴微笑着繼續說道,“再說了,侯爺安排這麼大的個陣仗不就是想認回女兒麼,沒有限制年齡和身份也是想多個機會,能成爲皇后可是所有女人畢生的願望,我也不例外,您說呢。”
“好,”衛容這下子乾脆了,“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那本侯爺沒什麼好阻攔你的了。”
“謝侯爺,”冷意晴輕輕低了一下頭,冷眼看着衛容離開。
眼看着快到冷意晴的時候,她忽然瞄了阿薩和禧娘正帶着人四處在尋找她,於是瞧瞧地躲了起來,才避免被看到,這個時候了,百里修肯定是發現了,所以派人出來找也是正常的。
等冷意晴回到自己之前拍的位置時,居然被後面那個女子狠狠推了一把,她沒防備,一個踉蹌就摔在了地上,雙手撐住地面時,壓住了沙礫,這一會兒手掌心隱隱作疼,還滲出了血點。
“幹什麼呢你,”忽然有質問的聲音從冷意晴的頭頂想了起來,然後就有人把她扶了起來。
“謝……”冷意晴剛出聲道謝,可是看到幫自己的人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時,剩下的謝字就卡在了喉嚨口。這兩個人可不是昨日在馨香園碰到的衛家雙生小姐麼。
“是你?”兩人也認出了冷意晴,便疑惑望着她,“你來幹什麼?”
前面驗身的媽媽見到有人鬧事,便小跑着過來,看到衛家雙生子後,連忙請安,“大小姐,二小姐。”
原來眉心有痣的是老大,沒有的是老二,之前在雅間裡沒辦法分辨,現在冷意晴可算是記住了。
“你們怎麼搞得怎麼什麼人都可以過來訛詐我們府裡的銀子?”雙生子老大衛知畫指着黃媽就是一陣訓斥,“我們府中的銀子就是被你們這樣給糟蹋掉的,我爹怎麼會找你們兩個老懵懂辦差呢。”
“好了,大姐,”衛知音連忙勸道,“莫要生氣了,不就是一兩銀子麼,我們府裡難道還給不起啊?不過這人吶犯賤的時候可真叫人笑掉大牙了,昨個兒給她八十兩銀子她不要,今天又爲了一兩銀子過來排隊,真是夠不要臉的呀?想成爲侯府的人,那也得看看長什麼樣子,是不是?”
排隊的女子皆是掩袖而笑,笑得就是冷意晴‘犯賤’的事情。
“原來你們就是聞名京城的絕代雙驕啊,真是令小女子大開眼見了,”站在冷意晴身後的女子連忙朝衛知畫和衛知音屈了屈身子,繼續恭維道,“剛剛小女子之所以推開她也覺得她是個賤人,我們大家都老老實實地排隊,她居然敢插隊,這種修養,怎麼可能是侯府的嫡小姐呢。”
衛家姐妹很受用這樣的話,聞言後連連點頭,“不錯,說的在理,本小姐剛剛還差點罵你了,來啊,給這個姑娘五兩銀子,把這個賤女人給我攆走。”
賤女人自然指的是冷意晴了。
衛府的護衛隊聽了吩咐,來了兩個人,過來後要直接架走冷意晴。
可是冷意晴是辜負了百里修而來的,如何也不半途而廢,護衛剛要架走她的時候,她急忙狂妄地笑了起來,笑得衛家小姐疑竇叢生。
“笑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冷意晴發覺自己的雙腳着了地,便朝兩人冷眼看了過來,不削道,“我還以爲衛侯爺是真心實意想找回自己丟失的女兒呢,原來事實並非如此啊。”
衆人聽了之後,一陣交頭接耳,接着便有人問道,“既然不是真心實意,那又是爲了什麼呢?”
“對,那衛侯爺的目的是什麼?”之後,就有很多的聲音喧囂而起。
衛家小姐見一件小事弄得大家羣起激憤,便有些着急了,急忙安撫,“大家靜一下,聽我們說……”
“說啊!說啊!”
“大家都知道我爹是爲了皇命尋人的……”
“哈哈……”冷意晴還未等衛知畫說完就大笑了起來,“我就說麼,你們侯府的哪裡是真心想找回自己的女兒,無非是爲了皇后之位罷了,其他先不說,這皇后得滿二十歲才能進宮,還有兩三年時間呢,誰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冷意晴話音落下,便有人心生了退意。
“你給我閉嘴,”衛知畫看到情形不對,怒聲呵斥冷意晴,“我警告你,別給我惹事,否則我要你好看。”
“我惹事?”冷意晴冷哼了一聲後,然後更是大聲地說了,“要是侯府沒別的意思的話,那爲何不讓我驗身呢,是捨不得那一兩銀子呢還是兩位小姐氣量小呢?”
這一下子,在場的人對侯府又多了分了解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衛知畫急得直跺腳,人前她是知書達理的大小姐,不能失了體面,所以就算對冷意晴懷恨在心,也只能壓低了聲音。”
“沒什麼,就是來湊個熱鬧而已。”冷意晴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那好,本小姐就給你一個機會,下次見面莫要後悔了?”衛知畫朝黃媽揮了一下手,黃媽便過來了,“帶這位姑娘驗身,記得給我看清楚了,別魚目混珠了。”
“是,大小姐……”黃媽應下後,一個‘請’字還未出口,就聽到有人當場反對了,“一個插隊的憑什麼比我先啊,我不同意。”
依舊是排在冷意晴後面的那個女子在較真。
“行了,這位姑娘,反正你又不是我們侯爺的女兒,讓讓這位小姐又如何呢?萬一她是我們大小姐的話,到時候你可是得罪了我們侯爺府呢,”黃媽見有人鬧事,這會兒也是抓住了機會給自己耍威風,也正好說給那麼些喧鬧的女子們聽,讓她們小心謹慎着點兒。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女子頓時捧腹大笑,張狂的樣子完全沒把冷意晴放在眼裡,“她是你們侯府的大小姐?真是笑掉大牙了,剛還不是說她是什麼東洲國公爺的嫡孫女麼,這會兒怎麼又會是侯府的大小姐,也真是夠了,”說完,該女子重重地推了冷意晴一把,嘴上還帶不饒人的,“給我滾開。”
冷意晴有些有所防備,見她朝自己傾身而來,便後退了一小步,這讓那女子撲了個空,眨眼就摔在了地上,磕得下巴都出血了。
“哎呦,”那女子撐起身體就想去抓冷意晴的腳,誰知冷意晴沒有閃躲,而是正好踩在了她的手背之上,按了兩下之後,故作歉疚道,“對不住了,怎麼會踩到你的手了呢?”
該女子疼得齜牙咧齒,狠狠地望着冷意晴,罵道,“給我等着瞧,我王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王家的人?”冷意晴柳眉一挑,詫異道,“王家的人就可以如此囂張?敢問這是什麼王法?”
“你……”該女子見冷意晴不懼她的威脅,頓時語塞。
“據我所知,京城裡姓王的人家只有一戶,那就是靖遠侯府,不知道這位姑娘不是靖遠府上什麼人呢?”
那女子一聽冷意晴的疑惑,冷笑道,“算你還有些眼力勁兒,知道本小姐的是靖遠府上的人,既然知道了就別和本小姐爭了。”
“嘖嘖嘖,”冷意晴搖搖頭,對衛家姐妹說道,“瞧見了沒,這纔是真的爲了那一兩銀子而來,都是靖遠侯府上的人了,怎麼可能還會是衛府的大小姐。”
冷意晴是把這話直接還給了這靖遠侯府上的小姐。
衛知畫聽聞冷意晴的話後,眸光移了過去,說道,“你是王府的人?我怎麼不認識你?”
“本小姐是靖遠侯府的三小姐王麗香。”那女子擡起下巴,似乎在和衛家姐妹比高低似地。
“哎呦,王家三小姐啊,”衛知音故意拖長了尾音,這鄙夷的樣子讓王麗香頓時惱了起來,“就是本小姐。”
未知音和衛知畫笑着對視了一眼,這才說道,“我說呢,我怎麼不認識啊,原來是庶出的,我啊可真是孤陋寡聞了。”
“你……你們,”王麗香再次被羞辱,頓時面紅耳赤,看到那麼多的人再看她的笑話,捂着臉跑走了。
冷意晴無奈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人至賤則無敵,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