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不明其中道理的張小剛還真以爲玉凌要做壞事,急得對她吼了出來,“你怎麼回事?”
“休得對我們公主無理,”三個嬤嬤立刻對張小剛蹬鼻子上臉了。
玉凌擺了擺手,示意三個嬤嬤先不要針對張小剛,“本宮夫妻二人的事情,本宮自己會解決。”
冷意晴攔住了正要發火的張小剛,“哥,不要生氣。”
“晴兒!”
冷意晴朝張小剛搖頭,皺着眉頭讓他稍安勿躁。
玉凌見張小剛冷靜下來了,才發話道,“嬤嬤,本宮昨個兒得知皇祖母給了七十二擡的嫁妝,數量之多真是讓本宮惶恐,所以還請你們今日幫本宮把嫁妝都理一下,造冊下來,等本宮過目之後,明日進宮好向皇祖母謝恩。”
“回公主的話,整理嫁妝可是耗時耗力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老奴……”
“不打緊,”玉凌連忙接了話茬,說道,“給你們一天的時間總是夠了,到了晚上你們再過來回話就行。”
“老奴遵命。”
此時就這麼定下來了,待三個嬤嬤離開後,冷意晴和玉凌終於忍不住了,抱成一團,笑得不能自已。
“怎麼了,這是?”張小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看着兩個笑得前仰後翻的女子,撓着頭皮問百里修,“阿修,你可是知道?”
“大舅哥,你啊還得努力,作爲男人,最好是能瞭解枕邊人的想法,”百里修沒有明說,是把張小剛唬得一愣一愣的,“什麼意思啊?”
“這是你娘子和我娘子耍着把戲,目的就是要讓三個嬤嬤夾着尾巴回宮,從此消失在你的眼前。”百里修癡戀地盯着冷意晴開懷的笑顏,輕輕地跟着笑了。
冷氏到底是長輩,沉穩只是不在話下了,“好了,你們兩個丫頭,這主意是晴兒給出的吧?”
冷意晴和玉凌一左一右地站在冷氏身邊,不知情的還以爲兩個都是親生女兒呢,“娘,是女兒的主意沒錯,女兒就是見不得這般狗眼看人低的人,真真是狗仗人勢。”
“你啊,別教壞了玉凌,她可還是個孩子。”冷氏嗔怪了冷意晴一眼後,憐愛地對玉凌說道,“你別學晴兒,這孩子有時候沒個正經的。”
“婆婆,兒媳不是小孩子了,兒媳是快要當孃的人了,”玉凌雙手撫上了還未攏起的肚子,滿臉散發着母愛的光輝。
“嗯,”冷氏歡喜應了一聲,然後說道,“這話以後別說了,再等一個月啊。”
“知道了,婆婆,”玉凌應下後,放下雙手,就怕被人發現。
爲了讓三個嬤嬤正心無旁騖地整理嫁妝,玉凌提議出去玩,尤其是要到醉心樓大吃一頓,因着她是個孕婦,所以大家是異口同聲地答應了,反正醉心樓還有客房,要是累了還能歇一下。
出了張宅,冷氏拉着冷意晴故意放慢了腳步,“晴兒,你和阿修打算什麼時候辦事?”
“這個……”冷意晴面露嬌羞,思忖後,回道,“娘看什麼時候合適就行。”
“那好,那娘給你做主了?”冷氏樂得笑不攏嘴,人生在世,活到她這個年紀,完成兒女親事,纔是最大的滿足。
“好,”冷意晴的聲音幾乎是聽不到了,她擡起眼簾往前看,剛好看到百里修轉身望過來,四目相對,崩裂出無數火花。
冷意晴急忙低下了頭,受不了那炙熱的目光,前後不過五六腳的距離,依百里修的本事,肯定是聽得一字不差了。
到了醉心樓,冷氏卻沒有進去的意思,要冷意晴再陪她逛逛,“娘得爲你的親事做準備了,去看看喜服首飾之類的,喜歡什麼樣兒的告訴娘,娘來安排。”
冷意晴也想避開百里修炙熱的眸光,所以就應下來了。
百里修進了醉心樓,俊眸一掃後,淡定地上樓,到了走廊,他背手而立,等着身後的男子回話。
“公子,果然不出您所料,衛長軒打起了劉御醫的主意。”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晚。”
“繼續給我盯着衛長軒。”
“是。”男子應下後就下了樓,彷彿沒有來過似得。
因着是故意留了時間給三個嬤嬤的,所以冷意晴等人在醉心樓酒足飯飽,另外還在貴賓客房歇了一覺,直到傍晚時分纔回張府。
“婆婆,您可是歇得好?”玉凌扶着冷氏的手進了門檻,兩人有說有笑,不勝歡喜。
“好着呢,倒是你還習慣嗎?”冷氏心頭一暖,關心問道,“倒是覺得這臨街的房間就是再豪華也不比家裡頭的,吵,覺得聒噪。”
“是,兒媳也這麼認爲,不過兒媳身子骨好,小憩一下也就夠了,不比您,所以往後我們就不玩那地方去了,您說好不好?”
“好,都依你,”冷氏打心眼裡喜歡玉凌,雖說是公主身份,可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還一口一個‘兒媳’是把她哄到天上去了。
冷意晴在身後看了笑着搖頭,感情她這個女兒可以靠邊站了。
“晴兒,”張小剛已經來到了她的左邊,看她那樣子,忍不住打趣道,“你可別羨慕啊,以後你嫁給了阿修,這陪伴的人就是玉凌了,所以這個醋你可不能吃哦。”
“大舅哥這話說得沒錯,反正過不了過久,你就是我百里府的女主人了,到時候忙着管家沒時間陪岳母,岳母現在和玉凌親近也是常理。”
百里修這話倒是像在安慰。
冷意晴面露悲色,掩袖輕泣,是看得張小剛慌了神,“哎呦,晴兒,大哥給你開玩笑的呢,就算你以後嫁給阿修了,想回來陪孃的話,大哥也是舉雙手贊成的。”
“大舅哥,你可不能這樣啊,要是我和晴兒有口角,你隨意收留她的話,不是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嘛,是不是?”百里修聞言,卻是不依了,“我知道你心疼晴兒,可是不能這麼不厚道啊,你收留她的話,這萬一以後有點事情她就往你府上跑,那我百里府的事情誰管……”
冷意晴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了,兩個大男人一看到她笑,都傻眼了。
“得了,你們兩個,都是假惺惺的傢伙,反正我冷意晴以後想住哪裡就住哪裡。”說完,冷意晴便大搖大擺地進屋了。
“怎麼樣,我說晴兒沒那麼小氣吧,你還說要試探一下她?幼稚!”百里修一挑眉,不削地瞟了張小剛一樣,擡腿進府了,而張小剛卻是無奈一笑,要說最瞭解冷意晴的人是誰,那就屬百里修了。
冷意晴追上冷氏,和玉凌一起扶着她去堂廳,雖說張府沒幾個丫鬟,可是這到堂廳的距離卻是一個都未見着,讓冷氏不由地納悶了,“不要是我們出去了半天,丫鬟們都躲起來偷懶了。”
冷意晴見冷氏問得是家事,便緊捏了冷氏的手,冷氏不解地擡起頭,看到冷意晴朝她搖搖頭,冷氏心領神會,便不吱聲了。
“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見着呢?”玉凌也忍不住犯嘀咕了。
冷意晴便順勢說道,“大嫂,你現在可是這府中的女主人,對娘溫和是因爲你是兒媳婦,可是對下人溫和,那她們就覺得你這主子太好欺負了,雖說府裡事務不多,可是花花草草地也需要侍弄一下,您說呢?”
未等玉凌回答,冷氏便接了話茬,“晴兒說得對,凌兒,以後這個家你可要你多加操心了,娘年紀大了,就想着含飴弄孫,你就多擔着點吧。”
三言兩語地便是讓玉凌自然而然地管了家,這是冷意晴的意思,大戶人家多少人爲了管家從親人變仇人,她這麼做,只是想玉凌和冷氏之間的關係更和睦,兩人都是心善之人,誰也不願意傷害誰,可到頭來,底下這丫鬟婆子的就變得無法無天。
“是,兒媳要是哪裡做的不好,婆婆要知無不言纔是,兒媳……”玉凌一下子接管家務,不免有些羞澀,可是還未說完,就被堂廳傳來的哭喊聲給打斷了。
“嬤嬤……嬤嬤,求您……求您別打了……”求饒之聲格外淒涼。
“是白蓮,”玉凌很快就聽出來了,她顧不得停留,放開冷氏,加快腳步往堂廳趕,冷意晴怕出是,緊追其上,替玉凌推開堂廳大門時,被裡面的一幕給震住了。
白蓮被脫了外裳,只穿着一件肚兜,而嬌小的身體還被一根麻繩狠狠地捆着,猶如一隻待宰的小豬仔,顧嬤嬤秦嬤嬤則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剩下的胡嬤嬤正舞起一根鞭子朝白蓮打下去。
“住手!”好在及時趕到,玉凌一聲重喝叫住胡嬤嬤,“胡嬤嬤,你這是幹什麼?”
胡嬤嬤慢悠悠地收好鞭子,合着顧嬤嬤和秦嬤嬤施施然地躬身,未等玉凌吩咐起身,卻是她們自己挺直身體,悶聲道,“公主這大半天的去了哪兒啊?”
這話顯然是在興師問罪,可是礙於玉凌是公主的身份,就算生氣也是壓抑了自己的聲音。
“本宮問你,幹嘛打白蓮?”玉凌氣得渾身發抖,對這三個嬤嬤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而現在,她必須要把她們三個趕走,而且是名正言順,不僅如此,她還要她們爲打了白蓮而付出代價。
冷意晴扶起白蓮,解掉了她身上的繩子,又趁百里修和張小剛進來之前,脫掉了自己的外裳讓銀鎖穿是哪個後,柔聲安撫道,“你先回屋歇着,一會兒請大夫過來瞧瞧。”
白蓮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地搖頭後,朝玉凌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便朝牆上衝去,冷意晴哪裡會料到她會這麼硬性子,想拉住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