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我給丟了,所以他緊追着管我要。”
冷意晴看到百里修神色自如,根本不像是丟了軍餉的人,又聯想到百里修手中有兵符,便問道,“那軍餉肯定回到琪王手裡了,是不是?要不然的話,他直接找路叔叔就行了,銀子麼,總還是漕幫的多。”
“你啊,可真是什麼都難不倒你,一猜就猜到了,”百里修突然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冷意晴的小臉,不羈一笑道,“我就說我的晴兒是最聰明的,能舉一反三了。”
冷意晴臊紅了臉,正視着百里修道,“那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這個得看你了。”百里修曖昧地在冷意晴耳邊輕語,熱氣噴在她的耳窩,一片炙熱。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冷意晴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本事。
“我要插手冷府的事情,也得名正言順才行,”清亮的眸子如星般明朗,那裡面的愛戀如流水般慢慢地流淌了出來,多少次百里修都想開口了,可就是怕她被嚇着了,而現在,時機剛剛好,爲了冷府,冷意晴肯定會答應的。
“呵,”冷意晴忽然明媚一笑,美眸一瞄,冷然道,“莫不是你想趁火打劫不成?”
“你要這麼想也沒關係,總之,能救出冷老纔是最要緊的。”百里修這話平白地令冷意晴有些疏遠,也對,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但是這個時候讓她嫁給他,她猶豫了。
天大亮,冷意晴原本想去補個覺,誰知,明月樓被琪王的兵又一次團團圍住了,而這次,來的人就是琪王本人。
百里修沒想到琪王會來的那麼快,吃驚之餘,鎮定相迎,“玉琪,這麼早就來喝早茶了?”
琪王笑了一聲,沒說話,而是繞了冷意晴一圈,玩味道,“本王派了那麼多的人來找冷大小姐和你都沒消息,今天可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冷意晴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意外,畢竟百里修已經提醒過她了,只是她好奇的是,琪王怎麼會再次過來,而且這一次會這麼快就找到他們,“琪王果然神通廣大,小女子實在是佩服之至。”
“我可沒有什麼神通廣大的本事,只是我太瞭解阿修了,”琪王笑盈盈地望着百里修,得意地一撩耳鬢邊的墨發,故意問道,“阿修,我說的是不是啊?”
百里修面容淡淡的,回道,“玉琪,你總自以爲了解我,可曾知道,我比你更瞭解你自己。”
“是麼?我怎麼沒發覺?”琪王一挑眉,對百里修有着不一樣的高傲神色,“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爲何而來。”
百里修緊緊地握着冷意晴的手,邪笑道,“一是爲了兵符,二是爲了晴兒。”
琪王沒有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冷峻着一張臉,說道,“我只是要會自己的東西而已。”
“玉琪,這還真不是你的作爲,既然爲了兵符,爲何還要晴兒呢?”
“我喜歡她,這樣還不行嗎?”
“喜歡?你堂堂王爺,什麼女子得不到,居然會用這麼憋足的藉口來要走兵符,”百里修不削地望向了窗外,無論是琪王的到來還好是他的目的,都不足以令他擔心。
冷意晴不免詫異,望向琪王時看到他虛僞的笑容,這才明白百里修話裡的意思,琪王要娶她冷意晴藉以名正言順地拿走兵符,這和百里修的目的倒是不謀而合,只是他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而琪王卻是遮遮掩掩的了。
兵符乃先皇交予冷元青藉以幫扶琪王的,但是兵符在別人手中不如在自己手裡來得好使。
“那你呢,不是和本王一樣的想法嗎?”琪王自以爲揭穿了百里修的真面目,笑着對冷意晴說道,“人心難測啊,冷大小姐,本王雖然用意不純,但是本王卻能給你別人所沒有的東西。”
這別人就是百里修。
百里修的手抓得更緊了,冷意晴想抽回卻沒辦法,只能蹙眉瞪他以示抗議。
琪王將這微小的動作看在了眼裡,含笑問百里修道,“阿修,你以爲這樣抓着她能就得到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夠了,你們誰也別說了,”冷意晴冷眼掃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道,“我不會嫁給你們任何人,既然你們誰都不敢出手相救,那我唯有自己想辦法了。”
“晴兒,我們幫你,”在門外的張小剛和劉大夫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人自己說完都忍不住惺惺相惜地笑了。
“多謝兩位,”冷意晴朝兩人感激地點了頭後,朝百里修和琪王說道,“兩位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百里修的計劃被琪王破壞,臉色陰沉地令人發憷,反而琪王卻理所當然地說道,“冷大小姐,你好好想清楚,現在只有我才能救得你冷府上下,阿修他自身難保。”
琪王說完,意味深長地望了百里修一眼,揚長而去了。
冷意晴目送琪王離去,本想請了百里修離開她的房間,誰料他冷眉一橫,讓劉大夫關上了房門。
“百里修,難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請你出去,我要歇息了。”
面對冷意晴的逐客令,百里修氣惱地一掃手臂,將桌上精美的茶具掃至地上,怒道,“冷意晴,你現在到底還要耍什麼性子,琪王他雖然仁義,但是爲了皇位,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唯今之計,只有你嫁給我纔會不被他牽制,你明白嗎?”
冷意晴被呵斥得愣了一下,隨後苦笑道,“百里修,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琪王可是很清楚地說過,你現在自身難保。”
“你信他的話?”百里修嗤之以鼻,不削一顧道,“他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但是卻被我窺探的清清楚楚,你仔細想想,你到底相信誰?”
“這不是信不信誰的問題,百里修,你如此躲着他,難免讓我生疑,若是你把實話告訴我,或許會改變主意。”冷意晴放輕了語氣,她除了張小剛和劉大夫,確實只有百里修了,但是他的隱瞞,令她十分擔憂,所以不得已冷面相待,以逼他說出實情。
“你啊,我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纔好,”百里修自嘲地搖搖頭,俊臉無奈地蹙了蹙眉,將實情說了出來,“當我得知玉琪去南洲城找你,我便把軍餉擱置在半路了,等我回頭去找的時候,玉琪卻說軍餉被截,只有我拿出軍餉的銀兩,纔會放過我,我爲了方便找你,所以才躲了他,否則我未必會怕他。”
“那軍餉是被誰截走的?”冷意晴發覺裡面必定有貓膩,不然的話百萬輛的銀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被劫走呢。
“還能有誰,還不是玉琪自己設下的陷阱,然後讓我跳下去。”
“你明知他是故意的,爲何還要來尋我?”冷意晴難過得胸口悶悶的,說起來還是自己害得百里修丟了軍餉的。
“傻瓜,我怕我來晚了,以後要稱呼你一聲‘琪王妃’了,”百里修走到冷意晴的跟前,勾起她耳邊的碎髮,柔聲道,“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見你嫁給別人。”
“我不是貪慕虛榮之人,”冷意晴怔怔地回道,心裡已經不得不承認百里修在心裡的位置了,要不是琪王的出現,或許她就答應嫁給他了。
“我知道,”百里修輕撫她細滑白嫩的臉頰,壓着嗓子說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不然你也不會離開冷府了。”
“那你爲何還要逼我嫁給你?琪王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冷意晴現在擔心得不僅僅是明王,還有那多變的琪王,像極了了老狐狸,狡猾得令她厭惡。
“我只有名正言順了,才能救冷公,那樣的話玉琪便無話可說了,他總不能搶他人的妻子吧,”百里修見冷意晴有些鬆口,面上隱約有了些喜色。
冷意晴木然地坐在了牀邊,說道,“容我再好好想想吧。”
百里修這才放過了冷意晴,他吩咐夥計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乾淨,然後坐在椅子上等着冷意晴的回覆,這讓門外的張小剛和劉大夫想進有不敢進來。
張珏兒倒是膽大許多,掙脫張小剛的懷抱,跑進屋裡直奔冷意晴的身邊,不過經過百里修時,拿眼睛睃了他好幾下,“壞蛋,壞蛋,你是壞蛋。”
百里修正百無聊賴呢,見這小東西罵他,索性抓了他手臂,抱上了自己的腿上,“我怎麼壞了,你倒是給我說說看。”
“欺負我娘,”雖然張珏兒才十八個月多一點,但是口齒已經很靈清了,他說完,雙手就朝百里修的臉上拍去,險些打到百里修的眼睛。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到底是誰欺負誰啊,”百里修鬆開張珏兒,吃疼地摸了摸臉,忿忿道,“我兒子以後像你這樣,我非把他吊起來打不可。”
“哇,娘啊,壞叔叔,壞叔叔。”
張珏兒忽然仰頭大哭起來,弄得百里修頗爲窘迫。
“你和孩子叫什麼勁啊,真是的,”冷意晴嗔了百里修一眼,然後開始哄張珏兒,那一臉母性的光輝更是讓百里修堅定了要娶她的念頭,不過,他想到了個好主意,這不僅讓琪王沒辦法娶冷意晴,而且能讓冷意晴慢慢地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