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側妃,好一個孟側妃!
劉全喜出去,天辰帝一陣冷笑,王氏和張氏,那兩個是什麼出身。
王氏家裡的老祖宗曾經奶過先帝爺的,雖然現在情分淡了,可天辰帝對王家還是有些懷念的,他也曾答應過先帝爺要保住王家這一代的富貴,孟月娥拿着王氏開刀,是不知道王家和皇家之間的情分,還是故意如此?
那張氏,家裡可是掌管皇室吃穿用度的,雖然官位不大,可踏踏實實是天辰帝的心腹之人,手裡可捏着皇家人的半條性命呢,這樣的人家,孟月娥想都不想的得罪了,也不怕王家一氣之下給她的東西下毒。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麼一點分不清利弊得失,孟月嬋瞧起來挺看得清的一個女子,怎會有如此狀的妹妹。
看來小老婆養的就是上不得檯面,雖然這小老婆後來扶正了,也是不成的。
捏了捏拳頭,天辰帝笑着,他倒是想瞧瞧孟月娥還能再出什麼幺娥子,天辰帝很確定,這個女人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天辰帝生來最看不上那些自作聰明、心狠手辣卻並沒有什麼大手段的女子。
不然,當年太子的生母東方皇后怎的就入不了他的眼,他對東方皇后只有敬,卻是沒有愛的,還有如今的黃貴妃,天辰帝滿心裡厭惡,不過爲了以後能夠順利扳倒黃家,少不得忍了。
也只有那孔皇后,性子溫柔單純,是個難得的善良之人。天辰帝雖然心狠兼心計深沉,可唯愛那性子良善或者率性而爲的,因此上,對孔皇后倒是一往情深,對高子軒也很愛重。兼且因爲這兩個人在他面前沒有什麼心計,有什麼說什麼,高興就是高興。生氣就是生氣。
皇帝當久了,對誰都帶着面具,難得的有清透的人出現。他怎麼能不喜歡?
如今瞧着孟月娥在太子府的行事。天辰帝心下極度厭煩,直想把這個女人給處置了,不過念及月嬋才忍了下來。
到底,孟月娥還是月嬋的妹妹,若是她有什麼不好的名聲,對月嬋也是不利的,天辰帝還是很欣賞月嬋爲人的,自然不願意牽連到她。
脣角勾了勾。天辰帝想再加上一把火,讓王家和張家聯起手來出招,只不知道孟月娥在這兩家手下能過幾個回合。
九王府
月嬋看了看手中的貼子。有些疑惑。
“這王家和張家來求見做甚?”
淡淡說出不解,月嬋看向環兒。環兒消息靈通,可是她身邊的包打聽。
環兒俯了身:“王妃,我想來,這兩家怕是爲了女兒而來。”
“哦?”月嬋尾音挑高,示意環兒繼續說。
“剛剛傳來的消息,太子府才處決了兩個侍妾,據說是仗斃,一個是張氏,一個是王氏,均是二小姐院裡的,聽人說,這兩個侍妾謀害太子府的小主子被人揭穿,所以……”
月嬋一聽,立刻明白了。
什麼謀害,月娥那孩子根本就是老太太給咒沒的,老太太在送給月娥的布匹和首飾裡都是加了藥的,月娥長期用着,身子不弱纔怪,懷了孩子還穿那些布料,孩子怎麼可能有好。
王氏和張氏不過是被月娥推出來做了替死鬼罷了,這也正是生在皇家女人的悲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牽連給沒命了。
爭奪的,爭不過別人被害,不爭的,也不會安生的,只要失了寵,難保哪日不會給人背黑鍋。
只是不知道這兩家求她來做甚?
人都死了,還能求什麼,難道還要過來和她說道說道,要替自家女兒討個公道,笑話,再怎麼說,她也是孟月娥的親姐姐,怎麼可能向着兩家陌生人。
月嬋思量了一下,把手一擺:“環兒,你去請這兩家人在小花廳等着。”
環兒應聲下去,月嬋又道:“黃鶯,伺侯我更衣。”
瞬間,幾個小丫頭捧了衣服上前,黃鶯撿了一件雨過天晴的裙子給月嬋繫上,又穿了素色小衣,最後外邊罩了淡藍色寶藍三鑲邊的外衫,又把月嬋頭髮打開重新梳過,梳了個端端正正的一字髻,戴了白銀鑲白珍珠的首飾。
小花廳內,環兒引着張家和王家的兩位當家夫人進門。
九王府一直延續的華麗風一路上把兩位夫人的眼都快閃花了,一路走過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人笑話了去。
她們也算是有見識的,卻還是被九王府的建築和擺設給震住了心神。
一邊走,那王家是專管皇家飲食用品的,做慣了算計的事情,王夫人算着,這九王府得花了多少錢才能建成這樣,果然,九王爺得寵不是虛言。
張家夫人卻在算計,不知道這位九王妃好不好求,只聽人說是個好性的,誰知道本人如何。
過了前院,到了二門處,見到這後院的花木扶蘇,還有和前院截然不同的裝飾擺設,兩個夫人又是震了震,心下明白,這些怕是按照王妃的喜好來的。
那位九王爺囂張的緊,一貫的華麗張揚,前院一定是爲九王爺建造而成的,這後院,怕是九王妃入門後改造的吧。
待到了小花廳,早有兩個才留頭的丫頭打起簾子來,環兒虛手一引,臉上帶着合體的笑容:“兩位夫人請進。”
知道這是王府的大丫頭,兩個夫人也不敢拿大,均客氣了一番才進門。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果香味,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味道,什麼各類薰香的味道都是沒有的,和別的大戶人家相差很多。
兩個人拘謹的坐了,幾個穿水綠衣服的小丫頭上前奉上茶水點心,環兒笑道:“好教兩位夫人知道,我們王妃今兒正忙着打理一些事情。聽到兩位夫人來訪,急匆匆的讓婢子請了進來,王妃如今處理完了事情,換好衣裳自會來見兩位,讓兩位夫人久等。我在這裡先替王妃給兩位告個罪。”
張夫人一聽趕緊站起來:“姑娘這是哪裡話,可折煞我們了,本就是我們唐突。冒然來訪。”
王夫人也站起來道:“是啊,王妃太客氣了。”
環兒一笑:“兩位夫人還是趕緊坐吧,你們到底是客人。哪裡有和我這個做丫頭的客氣的呢。”
兩位夫人這才靠了擾。再度坐下。
環兒陪着兩人說了幾句話,淡笑道:“說句實在話,我們王妃也是知道二位夫人的,二位家中對皇上忠心耿耿,王妃心裡是明白的,很是感念,好幾次二位家中有喜事或者給老夫人做壽,王妃都想親去的。只可惜沒有抽出空來,只得送上禮品,如今卻是沒想到您二位竟親來了。倒叫我們不好意思起來。”
張夫人臉上有些蒼白,強笑道:“姑娘說笑呢。王妃什麼身份,我們什麼身份,自然是該我們親來振訪的。”
王夫人只悶着頭不說話,看起來心情並不好。
環兒心裡明白,人家兩家才死了女兒,哪裡能夠好得起來。
那王氏和張氏可是這兩位的親生女兒啊,這當孃的哪有不心疼的,不過,他們家纔有喪事,怎的卻派兩位當家夫人來九王府,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環兒想着,少不得打起精神來探問一番。
她指指小碟中的一些糕點:“這是我們王妃無事時做出來的水晶糕,廚娘們也跟着學會了,我們吃着倒是好的,您二位也嚐嚐。”
王夫人默默捏起一塊透明狀的水晶糕看了看,這糕點小巧的緊,做的也很好看,倒是讓人不忍心吃了。
張夫人嚐了一口誇讚起來:“倒是好的,難爲你們王妃的巧心了。”
“可不是麼!”環兒掩口笑着:“我們王妃心思自然是巧的,我們跟了王妃一場,也瞧明白了,我們這些笨人,十個也趕不上她的。”
這話一出,就是王夫人也露出些笑模樣來,不過也是牽強的緊,看着倒像是皮笑肉不笑。
環兒只裝沒看到,一拍手:“瞧我這人,只顧着誇獎我們王妃了,卻怠慢了客人,只不知道您二位登門可有什麼事情不成,我瞧着二位夫人都是善人,少不得打起精神來在王妃面前給您二位添些好話。”
她這是套話呢,不過因爲先前的引子,讓張王二位夫人對她印象極好,如今她問了,也不好意思不說什麼。
王夫人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姑娘即問了,我們也不瞞着,好教姑娘知道,我們家的閨女死的冤啊!”
啊?
環兒一驚,硬壓着臉上沒有變色,心裡暗想,這王夫人好沒道理,你家女兒死了,礙着我們王府什麼事情,怎的沒有眼色的跑來哭鬧,還喊冤,那是太子仗斃的,太子是儲君,你說你家女兒冤,莫不是對太子有什麼怨怪不成?
這不是明打明的要打皇上的臉麼?
“妹妹慎言!”
張夫人也有些驚訝,趕緊出言制止了王夫人,又看了一眼環兒,端起笑容來:“姑娘,你莫要怪,王家妹妹是心痛女兒,有些失常了。”
環兒退後一步:“不敢,我哪裡敢見怪。”
張夫人看環兒有些惱色,趕緊摸出個荷包來硬塞到環兒手上:“姑娘,這是一點小心意,你收了吧。”
環兒跟在月嬋身邊,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那九王爺只要一碰到好物件,便想方設法的弄了來給月嬋,連她們這些伺侯的人都沾光,得的也不少。
她哪裡人瞧得起張家的東西,不過,東西不收,也難免會讓人下不來臺,環兒淡着臉收了道:“兩位夫人小心此,我也明白你們家沒了女兒,這心裡自然是不好的,可也不能亂說話,知道的是你們心痛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王爺王妃對太子有什麼意見呢。”
張夫人被環兒教訓,心裡雖然有些不悅,可還是聽了,連連表示再不會多言。
她拉着環兒的手:“姑娘,也不瞞你說,我們家的女兒未出嫁前都是金尊玉貴養的的,家裡老夫人跟前長大,老夫人疼的跟心尖子似的,如今得了這樣的事,不說我們……”
說着話,她掉下眼淚來:“老夫人一時心痛,竟是昏了過去,醒過來只哭着要看孫女,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沒奈何,只好求了九王妃來,讓她幫着說和說和,把孩子的屍首賞給我們家吧……”
張夫人一說話,王夫人早已泣不成聲,也連連哀求環兒給她們添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