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原本以爲周家待字閨中的姑娘都會來,卻沒想到只來了周詩雅一個人。
周詩雅一見着玉熙,就拉着她碎碎念:“怎麼你又長高了?你每天都吃什麼呀?”明明當年兩人差不多高,而且身材也差不多,可是現在玉熙卻比她高半個頭,而且還比她苗條。
玉熙道:“我可不比你,我什麼都吃的。”周詩雅非常挑食,很多東西都不吃。
周詩雅苦着一張臉,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什麼都會長肉。”她是易胖的體質,屬於那種喝水都會胖的人。不說還好,一說那就是一把辛酸淚呀!
玉熙笑道:“那你平時注意一下就好了。”
周詩雅掐了玉熙的臉,說道:“還有這皮膚,真是水嫩呀!”這肌膚,水嫩嫩的跟白豆腐似的,看着都讓人想掐兩把,看能不能掐出水來。事實證明手感非常好,還想多掐兩下。
玉熙推開周詩雅的手,笑了起來:“跟三姐比我差得遠了。”
站在一側的玉辰有些無奈,不管什麼時候,玉熙總喜歡說自己不如她這話。這都快成玉熙的口頭禪了。
周詩雅轉頭看玉辰,嘴角直抽搐,玉辰的皮膚白裡透紅,肌雪滑嫩,整個人也都透着一種羊脂玉一般的光澤。周詩雅真真的是羨慕嫉妒恨呀,趕緊問道:“快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養的。這麼好的皮膚,我也想有呢!”
玉熙與玉辰關係好,所以知道得比別人更多一些。玉辰的肌膚只要被人一碰,哪怕沒有用力都會留下紅印子,由此可見那肌膚有多好,傳聞之中的冰肌玉膚也不過如此,只是這些話她不能對外說。因爲玉辰這麼好的肌膚不是天生的,而是泡藥浴泡出來的。
玉辰將平日吃的東西都說了一下,隱去了吃藥膳泡藥浴那一段。不過饒是如此,周詩珊跟段欣溶也聽得很認真。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丫鬟過來說道:“姑娘,段家姑娘來了。”
周詩雅一見着段欣溶,笑眯眯地說道:“你終於來了,讓我們一陣好等呢!”
玉辰知道三人關係好,估計有很多悄悄話要說,尋了一個藉口回了汀雲閣。走到門口玉辰聽到屋子裡一陣歡快的笑聲,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她也想與玉熙一樣交幾倆個知心朋友,可惜一直交不上。至於原因,玉辰其實也知道。有時候太過優秀,也是一種負擔。
周詩雅小聲說道:“玉熙你別生氣呀,我是故意不讓我那兩個庶妹來的。”
玉熙笑問道:“詩珊表姐她們呢?怎麼也沒來呢?”
周詩雅笑着說道:“說身體不大舒服,不過我想估計是知道你生辰沒請什麼人,所以就尋個藉口不來了。不來更好,有她們在,我們好好說會都不成。”
玉熙也不在意,不來更好,她還不想招待呢!
段欣溶道:“玉熙,前兩次宴會你可是大出風頭了。連我娘都問我,你的棋藝是不是真的很好呀?”
玉熙笑道:“還不就那樣,都是吹出來的。”
周詩雅慫恿道:“要不,你們下一盤,我也瞧瞧玉熙的棋藝到底有多高。”
段欣溶忙讓玉熙將棋盤拿出來,說道:“可不許留餘地,拿出你的真實水準,我得看看我跟你差距多大?”以前她也有跟玉熙下棋,不過都是玩鬧的興致。
玉熙還真沒留餘地,結果一刻鐘都不到段欣溶就輸了。段欣溶將棋盤上剩餘的棋子撿回放到棋盒了,笑着說道:“你這丫頭,棋藝竟然這麼好,藏得還真夠深的。”
周詩雅提醒道:“玉熙,十一月是平清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壽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像在泰寧侯府跟公主府一樣,搶了主家的風頭了。”到時候可就得罪一大片的人了。
玉熙無奈地說道:“什麼出風頭,哪有你說的那般誇張。再者我畫藝如何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外面那些故意誇大其詞,都不安好心的。”她可不會因爲別人誇讚兩句就飄起來了。
周詩雅也知道玉熙不是好出風頭的人,說道:“去平清侯府做客時可得低調了,蔣家的幾個姑娘可都不是吃素的。”平清侯府的幾個姑娘,不管嫡出庶出,都各有各的特色。只能說,蔣老夫人太會調教自家的姑娘了。
玉熙失笑道:“那樣的場合,她們不會拉着我比試棋藝的。”平清侯府也有四個姑娘,嫡長女蔣怡擅長琴藝跟畫藝,嫡次女蔣欣年歲小看不大出來,不過兩個雙胞胎庶女蔣珍跟蔣萍才藝差些但容貌出衆,加上又長得一模一樣,一出來就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當然,不是說蔣怡跟蔣欣容貌不好,只是比起雙胞胎來說稍遜一籌。
周詩雅好笑道:“瞧你這樣是壓根沒放在心上,害我還擔心不已。”
玉熙笑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很多事擔心也擔心不來。再者,我也不在意那些虛名。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等將來嫁人以後這些也用不上,不過都是消遣打發時間的玩意。”
周詩雅跟玉熙說了好半天的話,段欣溶卻沒附和過來。這讓玉熙覺得很反常,問道:“你怎麼了,半天不說話?”
段欣溶小聲說道:“蔣家請了官媒上我們家提親。”
周詩雅問道:“給誰提親?”
玉熙覺得周詩雅時常犯傻,看着段欣溶小臉通紅就知道提親的對象肯定是段欣溶了。
周詩雅很快反應過來,問道:“是爲蔣家二少爺蔣經提親嗎?蔣經我見過,長得不錯,好像才學也不錯,已經是秀才了。”
玉熙卻皺起了眉頭。她對蔣家不熟,但兩家是姻親,婚嫁這般的大事都會去喝喜酒。所以她記得很清楚,蔣經娶的是平清候夫人的孃家侄女林芙蓉。至於爲什麼會有現在這一遭玉熙就不大清楚了。
周詩雅看着玉熙的神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蔣家二少爺有問題嗎?”
玉熙沒有吭聲,她在心底衡量如何攪和了這事。
段欣溶有些着急,拉着玉熙的手問道:“玉熙,你若是知道什麼,可不能瞞我呀!”她沒見過蔣經,但她娘說蔣經不論樣貌才情還是品性都好。她娘眼光一直都很好,她還是很信服的。可是她孃的眼光再好,但有失水準的時候。
周詩雅開始以爲玉熙是故意嚇段欣溶,可見玉熙仍然沒有說話,心也提起來了:“玉熙,不會真有什麼不妥當的吧?要是知道什麼可一定要跟欣溶說呀!這婚姻大事,一個不慎那就是一輩子呀!”
玉熙在心裡衡量了半天,說道:“我不知道爲什麼蔣家會去段家提親,但就我所知,蔣夫人中意的兒媳婦人選是孃家侄女林芙蓉。”
段欣溶面色驚疑不定。
周詩雅非常驚訝:“不能吧?若是蔣夫人中意她孃家侄女,那蔣家又怎麼會去段家提親。”說完發現自己發傻了,蔣家現在當家作主的可不是蔣夫人,而是蔣老夫人:“玉熙,你的意思上段家提親是蔣老夫人的主意了?”
玉熙遲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就我所知蔣夫人非常喜歡林芙蓉,時常會接了到侯府小住一段時間。”平清侯府跟國公府一樣,後院真正掌權的是蔣老夫人。不同的是,秋氏沒什麼心計,也沒什麼野心,而且對韓老夫人也是真孝順,所以婆媳相處得非常好。可平清侯夫人林氏卻不一樣,林氏一直想要成爲真正的掌家人,而不是一個只料理家務的管家婆,所以這些年婆媳一直鬥智鬥勇。因爲有孝道壓着,加上蔣老夫人也是一個有手腕的人,林氏這些年一直處於下風。
周詩雅反應很快:“那豈不是說蔣經跟林芙蓉是親梅竹馬的表兄妹?”青梅竹馬什麼的最討厭了。
玉熙加了一句話:“蔣經對林芙蓉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蔣怡跟蔣欣很喜歡林芙蓉。”內院的事她知道很正常,但是前院的事知道那就不正常了。
段欣溶看着玉熙,問道:“玉熙,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玉熙好笑道:“你要是不信,讓你娘派人好好打聽一下就好了。”蔣老夫人跟蔣夫人林氏兩人一直在鬥,但是平清侯府的門戶卻很嚴,想要打探侯府的消息很難。不過這個難只是相對的,段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只要她們真下了這個決心別說平清侯府了,就是皇宮的消息他們也能打探得到。
周詩雅忙說道:“若真是這樣,這門親事可不能結。”若玉熙說的都是真的,蔣夫人是內定了林芙蓉爲她的兒媳婦了!要段家答應了這門親事可就等於是得罪了蔣夫人,沒過門就得罪婆婆,這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段欣溶也不傻,哪裡能不明白這個中的道理:“幸好今日知道了,要不然將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段欣溶與玉熙也認識五年了,知道玉熙不是信口開河的人。玉熙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好在沒定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