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多,千頭萬緒的。不過玉熙也知道急不來,飯得一口一口地吃,事也得一件一件來解決。
天黑之前,玉熙拿到了杜興國關於修建水利工程的章程。玉熙看得很認真,可以說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看完,玉熙將東西放在書桌前,說道:“你的章程寫得不錯,只還是不夠全面。像修建一座水壩,這水壩修建在哪個位置最佳?修建多寬多長多深最妥當?這些都需要經過精密的計算。另外修建水壩需要的各種開支,都必須提前做好預算。這樣,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杜興國心頭萬分震撼,他上面用了大量的專業術語,可韓氏竟然看得懂。杜興國怎麼也在官場歷練了幾年,雖然震撼,也沒有在玉熙面前失態:“夫人說的是,只是我們現在沒有擅長水利修建之人。”杜興國這是又在給玉熙出難題了。
玉熙覺得自己太軟了,纔會讓杜興國欺上頭。玉熙當即笑着說道:“既然如此,你手頭上的事都交給安子柯!”對這樣一個辦差總是推三阻四的人,她不想再給臉了。相比而言,安子柯還是比較聽話的。將杜興國罷黜,正好將位置騰出來給譚拓。
杜興國沒想到韓氏一下就翻臉了。
玉熙將杜興國罷黜的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鎬城。不過也因爲這個事,布政使安子柯跟按擦使司熊南啓再不敢有異動了。
袁鷹知道這個消息,拍手稱快:“那個老匹夫,早就應該罷黜了。他真以爲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鎬城離了他就不成了?”袁鷹在蘭州城的時候,很是厭煩譚拓總是給他講解。可到了鎬城碰到了杜興國,他才覺得譚拓的行爲算是好爲人師了。因爲杜興國跟袁鷹議事,只說不解釋,經常聽得他雲裡霧裡的。不過袁鷹能被雲擎重用,自有他的過人之處。既然不懂,那就乾脆不懂,他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做,根本不聽杜興國那一套。
封大軍笑着說道:“以前還以爲夫人是個性子柔弱,很好說話的。沒想到,竟然如此果斷。”雲擎走了,整個陝西都由他管着,跟杜興國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杜興國有才,這個封大軍不否認,只是有些自視甚高了。
袁鷹嘴角也露出笑意:“夫人那是外柔內剛。不過也幸虧他不知道夫人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敢懈怠,卻沒想到踢到鐵板了……”別說杜興國,就是他們對夫人有不敬,將軍都得黑着臉。
不過,袁鷹也有他的擔心:“瘋子,你說夫人這般厲害,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玉熙主政,大將軍都同意了,他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擔心玉熙太強了,風頭蓋過大將軍那就不美了。
封大軍知道袁鷹的顧慮,笑了起來:“夫人再厲害,離了咱將軍不過就一隻紙老虎”。夫人能罷黜杜興國,那是因爲有將軍撐腰,沒有將軍,夫人啥都幹不成。
袁鷹笑了下,說道:“你說得是,是我想岔了。”
封大軍說了一句很精闢的話:“只有弱懦無能的男人,纔會怕自己的女人蓋過他的風頭。”他家將軍,可沒有這個擔心。
袁鷹聽了這話打趣道:“我聽說嫂夫人在開春時,跟着夫人做了不少的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嫂夫人也學了夫人,看到你到時候還會不會說得這般輕鬆?”能做到這點的,真沒幾個,至少他,沒有這個魄力。
封大軍哈哈直笑:“只可惜,我想也沒用。”不是哪個女人都有夫人這樣的才能。她媳婦管管家,帶帶孩子還成,其他的沒那個能耐。
忙碌了一天,玉熙很是疲憊。全嬤嬤走過來說道:“藥浴好了,夫人可以去泡下。”見玉熙仰頭望着自己,全嬤嬤解釋道:“這藥浴泡了,可以解乏。”
玉熙有些羞愧:“嬤嬤,原本是該讓你享福的,沒想到現在還得讓你爲我操勞。”幫着她帶孩子,還給她做藥膳,現在又爲熬藥浴,真的辛苦。
全嬤嬤笑着說道:“我也只能做這些輕省的事,其他也幫不了你。至。”玉熙料理外面的事,雖然會有些勞累,但每日神采奕奕的,這樣讓全嬤嬤說不出勸阻的話。
玉熙想了下說道:“嬤嬤,是否該派人接了你侄子他們到西北來?”現在處於停戰期間,接人正好呢!
全嬤嬤早想將侄子一家接來了,在河南那邊,可沒呆在鎬城自在。只是玉熙每日忙得很,人手又緊,她也不好開口。現在玉熙主動提起,她自然不會拒絕,就將她侄子所在的地方說了一下。
玉熙點頭道:“等他們到了,嬤嬤有什麼打算?是要安排他們進府當差還是在外面做點什麼營生?”玉熙會這麼說,是覺得以全嬤嬤的性子,可能不會讓全大憨進府當差。
全嬤嬤搖頭說道:“大憨跟她媳婦除了種地其他什麼都不會,就讓他們回老家。我那兩個侄孫,大的有一把子戾氣,小的念過幾年書,到時候看看府邸有什麼差事適合他們。若沒有,就讓他們去外面做個營生,總能養活自己的。”全嬤嬤不是沒有培養過兩個侄孫,可惜資質有限,兩個侄孫都是文不成武不就。
玉熙笑了下,說道:“嬤嬤這就外道了。”偌大的總督府,還能安置不下兩個人。
泡完藥浴,玉熙又沖洗了一遍,然後才換上一身藕荷色的衣裳。在前院料理事情,玉熙爲了顯得莊重,穿的衣裳都顯得有些老氣,回到後院,就換了寬鬆舒服的衣裳。
全嬤嬤捧了一本冊子給玉熙,說道:“夫人,這上面的東西,你可得好好學一學。”
玉熙聽到好東西眼睛一亮,上次全嬤嬤送得那本小冊子那也是極好的東西。玉熙接過來,立即翻開,只看了一眼手一抖,那本冊子就落在了地上了。
全嬤嬤將那本冊子撿起來,說道:“都生了兩孩子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這是話中有話了。
玉熙紅着臉說道:“嬤嬤,你這、這東西哪裡來的呀?”她還以爲是什麼寶貝,結果上面畫着兩個男女果着身交纏在一起。
全嬤嬤自然不會告訴玉熙這是從哪裡來的,只道:“夫人,外面的事情你喜歡,我不攔着。不過,也不能忽略了大將軍。”就全嬤嬤所知,夫妻兩人只開始兩天行了房,這段時間都沒任何動作。
玉熙那臉紅的,真的是跟煮熟的蝦子沒區別了:“嬤嬤,你別說了。”房事過後都是要用水的,所以全嬤嬤對這個很清楚。
全嬤嬤都五十多歲的人,很多事早看開了:“夫妻之事有什麼可害羞的。”孩子都生了兩的女人竟然還跟沒嫁人的少女一樣羞澀,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得將玉熙掰正過來。
玉熙努力調整心態,說道:“嬤嬤,你好端端地送這個給我做什麼?”全嬤嬤的行爲,讓玉熙有些莫不着頭腦。
全嬤嬤非常直白地說道:“要想一直獨寵,不能只靠男人得愛重,你還得多學些房中之術。”也是見玉熙臉皮薄,所以她才直言不諱,省得拐來拐去,也說不到重點。
玉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嬤嬤你說什麼?”學習房中之術,她沒聽錯吧!
全嬤嬤道:“你知道爲何宋貴妃能獨寵二十多年,讓後宮其他美人如同虛設嗎?”
玉熙知道全嬤嬤言下之意,問道:“嬤嬤有話直說。”雖然宋貴妃手段毒辣,她恨不能殺之而後快。可是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在這方面確實很有手段。皇帝什麼美人沒見過,可卻能獨寵她二十多年,這可不僅僅是靠美容就能成的。
全嬤嬤說道:“根據傳聞,宋貴妃在進宮之前,宋懷瑾請了專人教導過她房中之術。”
玉熙對於這個所謂的專人很有興趣:“宋懷瑾請的是什麼人教導那毒婦?”玉熙現在都是以毒婦稱呼宋貴妃的。
全嬤嬤面不改色地說道:“傳聞是京城百花樓裡的老鴇,據說此人精通房中之術。”
玉熙笑了起來,說道:“嬤嬤覺得這個傳聞是真的?”要不然,也不會巴巴地尋了一本春宮圖給她看了。
全嬤嬤搖頭說道:“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不過當初宋貴妃一進宮,就將皇帝迷住了,一連三個月宿在她的寢宮。”
若是這樣也能說得通,爲何那毒婦能專寵這麼多年了。選進宮的女子,就算不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也都是良家女,哪裡比得過經過培養的毒婦。
玉熙笑了下說道:“還真有趣,不知道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知道這些事,會什麼感覺?”被老鴇調教過的,那都是樓子裡的女人,說難聽點,宋太后跟這些女人的身份相等。唯一的區別是,宋太后伺候的是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了。
全嬤嬤覺得話題扯遠了,將冊子再次遞到玉熙的手中,說道:“夫人,要想一直獲得專寵,就必須將大將軍的身心都攏住。”雲擎雖然對玉熙情深意重,可外面的誘惑也不能少,而這種事單靠防是沒有用的,只靠男人的自覺性也很容易出事。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讓雲擎眼裡,心裡,都只有玉熙一個。
玉熙覺得這個冊子很燙手,但她卻沒將它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