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嬤嬤望着玉盒裡的東西,問道:“玉熙,這東西怎麼吃?”太歲她是聽說過,但這東西太稀罕了,她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知其物。
玉熙笑着說道:“可以燉湯喝,也可以用水泡了喝。我想,用水泡了喝會更好些吧!”
全嬤嬤見玉熙心裡有數,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許武又稀罕地看了兩眼,說道:“夫人,外面還有一堆事,我忙去了。”有了這東西夫人的身體就能很快好了,也不用再胡思亂想了。
全嬤嬤說道:“這東西稀罕難得,你將它好好收着,別讓太多的人知道!”玉熙七災八難的,有這東西在也有些底氣。
玉熙點頭道:“之前還一直爲柳兒發愁,有了這東西我也不愁了。”不僅她自己不擔心了,有這東西在,柳兒的體虛之症也不愁了。
全嬤嬤道:“這種大補的東西暫時不宜給柳兒用。”孩子太小,受不得大補的東西,要不然,反而壞事。
玉熙笑了下說道:“我知道。”她自己都學了藥理,怎麼可能不知道孩子不能隨意用補品。
望着那塊十幾斤重的肉靈芝,全嬤嬤感嘆道:“雲擎這麼有心,你以後也別再胡思亂想了。”只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雲擎是將玉熙跟孩子放在心上的。若是無心,如何尋得到這稀罕的寶貝。
玉熙臉有些紅:“以後不會了。”說完,玉熙又道:“嬤嬤,你也吃點吧!”這東西能延年益壽,老年人吃了會更好。全嬤嬤這把年歲,吃這個正正好。
全嬤嬤搖頭說道:“不用了,這稀罕東西不是人人都能吃的。”也不是全嬤嬤迷信,而是太歲在民間是很神秘的。一般人弄到它,只會是供起來,而不會想着吃了它。怕吃了它,會折壽。
玉熙見全嬤嬤堅決不吃也不勉強了,她自己去拿了把小刀,在這肉靈芝上切了一小塊放在青玉杯裡。之所以用青玉杯,也是因爲雲擎特意用玉盒裝着。玉熙覺得,這裡面應該是有什麼講究。
這東西太稀罕也不清楚藥效如何了,所以玉熙也不敢放太多。倒了剛煮開沒多久的水進去泡。
等涼了,玉熙喝了一口後跟全嬤嬤說道:“跟書上說的一樣,有點苦。”書上就說這東西性平、味苦、無毒,具有補脾潤肺、補腎益肝等藥效。
全嬤嬤說道:“良藥苦口。不過你現在吃了這東西,藥膳就不吃了。”萬一藥膳跟着東西相沖了,就不大好了。
玉熙點了下頭。
讓玉熙沒想到的是,喝了這肉靈芝泡的水以後竟然開始拉肚子。拉得玉熙四肢無力,得要紅豆扶着才成。
玉熙躺牀上,說道:“沒想到吃了這玩意還拉肚子。”
全嬤嬤有些擔心,說道:“還是去請個大夫問下吧!”這個樣子,她也不放心。
玉熙搖頭說道:“不用。榆城的大夫估計沒人對這太歲熟悉。就算知道,十有八九也是跟我一樣從書上看到過了。”這稀罕玩意,很少聽到。因爲就算有人挖出來,也不會說出去的。所以見過這玩意的大夫,寥寥無幾。
全嬤嬤看着玉熙蒼白的臉,說道:“這樣也不是個事呀!”再這樣拉下去,身體更得虧。
玉熙搖頭道:“這太歲是個稀罕物,藥效肯定跟其他藥材不一樣。現在拉肚子,說不準是好事呢!”雖然總蹲馬桶不方便,而且拉得腳有些虛浮,但她心裡卻很踏實。要是跟其他藥一樣,吃了什麼反應都沒有,那她才該着急了。
睡覺之前,玉熙還喝了一碗小米紅棗粥。甜食吃多了,玉熙都有些膩了,可不吃又不行。
結果,晚上睡覺也不安穩,一晚上爬起來四五回。不過蹲完馬桶躺回牀上,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全嬤嬤說道:“今天還是吃少一些爲妥。”全嬤嬤心裡沒底,怕在這樣吃下去壞事。
玉熙搖頭說道:“還跟昨天一樣。”她昨日也沒吃多少,就切了兩顆花生米那般大。要再小,那等於沒喝了。
見全嬤嬤一臉着急,玉熙說道:“嬤嬤,雖然吃了那東西拉肚子,但我感覺身體清爽了一些。”
全嬤嬤大不相信,給玉熙把了下脈。結果脈象跟前幾天一樣,沒什麼差別。
玉熙道:“再如何也不可能一天就見效。嬤嬤,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全嬤嬤點頭道:“若是不對,就別再吃了。”這未知的東西就是讓人不放心,早知道應該先讓人試一試。不過想着這東西如此珍貴,若讓別人試了又感覺太浪費了。
上午拉了兩回,比昨天好了很多。
用完午膳,玉熙叫來了許大牛。許武事太多,讓許武過來會耽擱事。相比而言,許大牛身上的差事就要輕鬆許多了。玉熙問道:“外面的戰事如何了?”雲擎回來兩天都沒進家門,戰事肯定不樂觀了。
許大牛說道:“夫人放心,有將軍在,榆城一定能守住的。”就是傷亡太慘重了。
玉熙換了一個問話的方式:“昨日傷亡多少?現在我們還有多少人馬?”這巴特爾也真是夠厲害的,竟然到現在都沒退兵。
許大牛說道:“夫人,昨日傷亡了九千多人,我們現在還有三萬多將士,明晚還有四萬的援兵到來。北擄蠻子也折損了大半的人馬,他們堅持不了幾天了。”雲擎回來後士氣大震,傷亡人數也減少了。當然,北擄人連日強攻,將士也已經筋疲力盡了。
玉熙想着當日的所見,啞着聲問道:“那些傷兵都安置妥當了嗎?”也是她身子不爭氣,要不然也能幫上忙。
許大牛笑着說道:“夫人不用擔心,傷兵都安置妥當。新平城跟臨州城那邊還送來了不少的藥材跟紗布等物。”
玉熙問道:“新平城知府許衝逃了,是誰徵的新兵?那些糧食跟藥材,又是誰送來的?”新平城當日送來的兵丁跟物資,不僅僅是緩解了緊急的局勢,還讓守城的將士知道有後院,心頭不慌。
許大牛說道:“現在新平城主事的是原先的同知傅明朗。那些糧食跟藥材,是趙家大老爺好找新平城的富戶商賈募捐的。”這些物資,可是派上了大的用場。
玉熙知道這個傅明朗的,傅明朗是跟着譚拓前後腳上任的,此人能力有品性也不差,不過因爲他是於家的人,所以譚拓走了以後纔沒讓他接任新平城知府。倒沒想到許衝逃了,危及關頭他穩固了新平城。
許大牛擡頭見玉熙神色很平靜,壯着膽子說道;“夫人,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費神。外面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有將軍在榆城不會有事的。”也是許大牛不敢得罪玉熙,要不然剛纔的事他都不敢說。
玉熙說道:“讓你爲難了。”
許大牛撓了下頭說道:“不是爲難,我就是擔心夫人的身體。夫人,若是你身體不好,到時候將軍心情肯定也不好。將軍心情不好了,我們就沒好日子過了。所以,你得趕緊把身體養好了。這樣,將軍也不會總是板着一張臉了,我們日子也能舒坦點。”
玉熙聽得都笑了起來:“我只是想了解下外面的事,並不準備做什麼。”心裡有數,就不會害怕擔憂了。
等許大牛走後,玉熙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全嬤嬤走過來,生氣地說道:“不是跟你說了你現在需要多休息,不能費神,怎麼說了總不聽呢!”
玉熙打斷了思路,苦笑了一下:“已經成了習慣。”
全嬤嬤語塞,以前她總對玉熙說遇事要多思多想多做,少開口。沒想到,玉熙竟然都養成了習慣了。
玉熙說道:“嬤嬤,你說,爲什麼就滅不了北擄人呢?”榆城每年都有那麼多的將士死在北擄人手中,卻是怎麼都滅不掉他們。
全嬤嬤沉默半響後說道:“北擄人以草原爲生,就算以後西北軍兵強馬壯也不可能滅掉他們。北擄人打不過,他們就逃往草原深處。”這些人在草原深處也能過得好好得。可中原的軍隊卻不成,沒有糧草,進入草原深處那就等於是去送死。
玉熙仰頭望天,看着天上漂浮的雲,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五年,只要……”
雖然全嬤嬤只聽到五年兩字,但聯想一下前面的話哪還能不到玉熙說五年是什麼意思。不過,全嬤嬤好像沒聽到玉熙的話一樣,說道:“全嬤嬤說道:“這院風大,進屋去吧!”玉熙身上的秘密很多,不過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對這些秘密不感興趣。
許武見到許大牛,問道:“沒漏口風吧?”韓建業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許武擔心玉熙受不住刺激,所以就瞞下來了。
許大牛說道:“我是那般沒分寸的人嗎?”別說夫人沒問起韓建業,就算問起他也不會說實話的。萬一受刺激暈過去,到時候將軍還不抽死他了。
說完這話,許大牛有些擔心地說道:“韓建業都昏迷了三天了,會不會就這樣死了呢?”
許武搖頭說道:“我們已經盡了全力,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了。”讓最好的大夫給他治,也用了最好的藥,若還不能活下來也是韓建業的命數到了。
許大牛雖然沒上戰場,但想着死去的那些兄弟,眼眶一下也紅了:“這些年,從沒像這次打得如此慘烈。”已經死了十萬多人了,而北擄人還沒退卻。
許武冷聲說道:“這些血債,以後定要讓他們十倍甚至百倍地還回來。”這次傷亡如此慘重,一來是有上戰場的都是新兵,二來武器裝備不好。不過以後有了西北做後盾,肯定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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