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堇從外面走了進來,朝着玉熙說道:“夫人,來慈幼院領養孩子的一共有十二個人,尹婆子說她認識三個,另外的都不認識。”
玉熙問道:“既然不認識,爲何會將孩子送出去?”
紫堇黑着臉說道:“那些人給了尹婆子好處,一個孩子額外給了一兩銀子。”額外給銀子,想也知道不對了。
頓了一下,紫堇說道:“對了夫人,尹婆子認識的三個人都是挑的男孩,而且都只領養一個。另外的幾個挑的都是女孩,都是兩三個地領養。夫人,我覺得不大對。”等於是說,那九個人領走了三十多個女孩走了。
玉熙聽了這話面色一冷,問道:“那挑選的姑娘,是不是都面容姣好?”若是如此,那十有八九是送到骯髒的地方去的。
紫堇也不傻,自然聽出了玉熙的言下之意,說道:“夫人,我再去問。”說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符大奶奶這會心頭不安,問道:“弟妹,出了什麼事了?”
玉熙搖頭說道:“現在我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了。”得趕緊將那些被領走的孩子找回來,要不然傳揚出去,還不知道會引出什麼事來。
甘草小跑着進來,說道:“夫人,大姑娘哭了,藍媽媽怎麼哄都哄不住。夫人,你去看一看吧!”其實是棗棗餓了,不過這話不好直接說,所以就委婉的轉述了這個意思。
玉熙朝着符大奶奶說道:“嫂子,若沒事,我就先出去了。”也沒等符大奶奶回話,急匆匆地走了。
看到許武守在馬車旁,玉熙朝着許武說道:“這段時間有一批人來慈幼院領走了三十多個小姑娘。我懷疑是那些不正經的地方將孩子領走的。你讓人跟將軍說一聲,另外,再讓府邸裡的人去查一下。”若是一兩個還不容易找着,可三十多個孩子目標很大,相比而言查找就容易些。
許武聽到不正經的地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我這就讓人給將軍送信去。”因爲他的職責是護衛玉熙跟孩子的安全,所以並沒有走開。查找的任務,就交到了許大牛的手上。
藍媽媽看着玉熙全身都弄髒了,沒等玉熙換衣服,開口問道:“夫人用胰皁洗過手沒有?”其實這不過是個藉口。這麼髒,藍媽媽哪裡敢讓玉熙餵養孩子。
玉熙有些訕訕地,說道:“這裡沒有胰皁。”
藍媽媽說道:“夫人,還是回去吧!等你沐浴以後,再給姑娘餵奶吧!”這病從口入,一個不小心就得生病。
玉熙聽這話,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說道:“也好。”正好回去,跟雲擎說一下被領走的三十多個孩子。這幕後的人胃口也真大,挑三五個孩子走就是,竟然帶走了三十多個。
回到府邸的時候,棗棗已經餓得沒力氣哭了,跟小貓仔似的,只能哼哼了。從出生到現在,還沒這麼餓過呢!等到玉熙沐浴後喂她的時候,吃得很洶涌,讓玉熙都感覺有些心疼。
藍媽媽說道:“若是有東西備着,夫人出去一時半會的,也不擔心姑娘餓着了。”早知道就應該勸說夫人,將那奶孃留下了。
玉熙說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棗棗吃完奶沒多久,紫堇就回來了。一見着玉熙,紫堇就說道:“夫人,尹婆子說,挑走的那些孩子長得確實都不錯,而且年齡在五歲到十歲之間。”這個年歲,最好調教了。
玉熙怒極反笑,說道:“膽子還真夠大的。去看看,將軍什麼時候回來。”抓住了必須嚴懲。
過了半個時辰,雲擎趕了回來。見到玉熙,忙問道:“你說有人去慈幼院將那些面容姣好的孩子弄到煙花之地?”髒地方,也就是那些煙花之地了。
玉熙點頭,說道:“根據我查到的消息,應該是這樣的。和瑞,那尹婆子說了最後一個人的容貌,我已經畫下來了。”這畫已經給尹婆子看過了,尹婆子說很像。至於到底有多像,等抓到人就知道了。
雲擎氣得渾身的煞氣又剎不住了,這些孩子的父親爲國捐軀,子女卻被弄到煙花之地,如何不讓他憤恨。
玉熙推了雲擎一下,說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趕緊讓人將我畫的那人多臨摹幾張,將這人抓住。”順藤摸瓜,孩子肯定能找到的。
雲擎收斂了怒氣,說道:“我這就去。”
這事還不敢宣揚出去,貼出那人的畫像,對外只說是北擄的細作,說逃犯什麼的可能還有人包庇,但若說細作,絕對沒人包庇。
傍晚的時候,就查到了此人的身份。這人,竟然是新平城望春樓的一個窯姐。也是有人是這個窯姐的恩客,纔會這麼快認出來。當然,玉熙的畫工也是幫了大忙。平常抓通緝犯,都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玉熙這個跟本人有六七成像。
通過一晚上的嚴查,發現此人並不在榆城。第二天一早,雲擎就派了餘叢去了新平城解決這件事。
玉熙知道以後,寫了一封信交給餘叢,說道:“你到了新平城,將這封信交給譚知府,之後,你聽譚知府行事。”軍政分家,雲擎並沒有權利插手地方上的事務。抓人這種事,還是交給譚知府更妥當些。
餘叢望着玉熙,問道:“若是譚知府不抓人怎麼辦?”怎麼感覺,夫人認識這新平城的知府呀!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譚知府,是我國公府的門人。”
餘叢聽了這話,面露欣喜。這個譚知府是國公府的門人,那也就是說自己人了。自己人好辦事,這點餘叢還是很清楚的,當下接了信說道:“好。”自己人,好辦事嘛
這麼大的事,下面的人瞞得住,可上面的人就瞞不住了。再者雲擎也沒想過瞞符天磊,雖然陳氏也是無意的,但若不是陳氏放任不管,也不會出現這種事。
符天磊知道有人拐走了慈幼院三十多個孩子,當下是又驚又怒,問道:“雲擎,什麼人這麼膽大包天。”這幕後若沒人指使,他是萬萬不相信的。
雲擎搖頭說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好在已經有了線索,這些孩子應該能找回來。”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玉熙出月子後他就將這件事交給玉熙料理了。
符天磊說道:“萬一孩子沒找回來呢?”
雲擎說道:“肯定會找回來的。對了,這件事不要對外說,我怕打草驚蛇。”其實這麼大的陣勢,早就打草驚蛇了。
符天磊也無心當差了,跟雲擎告了假就回了家。回到後院,看着陳氏歪在榻上小憩,怒容滿面地說道:“你還能睡得着,你知不知道慈幼院出大事了?
陳氏睜開眼睛,看着丈夫鐵青着臉,嚇得不行,問道:“出什麼大事了?”
符天磊真的是要氣死了,這個時候也不再留情面了:“你知不知道,有妓院的人到慈幼院領走了三十多個小姑娘。若是這些孩子找不回來,以後就要淪落到煙花之地了,我們符家就成爲了罪人了。”這些孩子的父親,都是死在戰場上的。而他跟妻子,卻是讓他們的骨血淪落到煙花之地,這樣的罪孽,一輩子都沒辦法洗清了。
陳氏雖然心胸不廣,但卻不是一個惡人,聽了這話,忙抓着符天磊的胳膊,問道:“怎麼會?不可能的,大爺,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符天磊氣惱不已地說道:“我也希望弄錯了。可這會都已經查出來了,領走孩子的是新平城望春樓的人。”當時他將這個差事交個陳氏的時候,就叮囑過一定要照料好這些孩子。當着他的面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卻弄出這樣的是來。
陳氏整個人都軟下去了。
符天磊再惱怒,可看着陳氏暈倒過去也不能放任不管,大聲叫道:“快去請大夫,快請大夫。”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把完脈,給符天磊道喜,說道:“恭喜符將軍,大奶奶這是有喜了。”
符天磊一愣,問道:“有喜了?”
大夫點了下頭,說道:“已經有一個月了,不過大奶奶思慮過重,還得放寬心纔好。否則,於胎兒不利。”
原本妻子懷孕是一件大喜事,可發生了那樣的是,符天磊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大夫也不是沒眼色的,見狀說道:“我去開個方子,先吃三帖藥。三天後,我再來給夫人複診。”
陳氏很快就醒過來,看着神色複雜的符天磊,問道:“大爺,我剛纔是怎麼了?”回想了一下,陳氏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符天磊這個時候就算不爲陳氏,爲着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再說不好的話:“別多想了,雲擎已經說了,能將孩子找回來。你呀,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安胎,不能讓孩子有個閃失。”
陳氏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自己的身體如何還能不清楚。聽到這話,手覆在肚子上,說道:“這段時間容易犯困,原來真的懷上了。”第二個女兒,虛歲已經三歲了,所以陳氏也有些着急。
符天磊有些愧疚地說道:“早知道這樣,當日就不該讓你管了慈幼院了。”見陳氏的臉色一下又不好了,忙安撫道:“別多想了,那些孩子我一定能找回來的,你好好安胎。”妻子定然是因爲懷孕,精神不濟,才疏忽了慈幼院的事,說起來,都是他的錯。
陳氏嗯了一聲,說道:“爺,你一定要將那些孩子找回來。”要是這些孩子沒找回來,她一輩子都不能心安。
符天磊握着陳氏的手,說道:“你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