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奶奶特意來說糧草供應的事,見符大奶奶只跟玉熙閒聊,半天不步入正軌,忍不住插話道,:“雲夫人收養了那麼多無父無母的孤兒女,真是菩薩心腸呀!只是這麼多孩子,花費也不低吧?”
玉熙蹙了下眉頭,不過很快恢復如初,笑着說道:“也還好,我娘知道我收養了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說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將私房都給我了,還說以後每年都會讓人送一筆錢過來。”秋氏做的好事玉熙可不會藏着捏着。她也希望救助過的人,都記住秋氏的善舉。
符大奶奶聽了到這話嚇了一跳,問道:“私房都拿出來了?”國公夫人的私房,那肯定不是一筆小數目
玉熙笑着說道:“你們不知道,我娘最是樂善好施,每年都要花一筆錢出去做善事。”
符大奶奶忍不住問道:“這事國公爺跟韓家二老爺知道嗎?”符大奶奶想當然地認爲,這錢是瞞着韓建明兩兄弟的。
陳大奶奶聽了這話有些無語,這是你該問的嗎?就算真瞞着韓家兄弟拿出來,韓氏也不會說真話了。
玉熙失笑道:“這錢還是我大哥讓心腹送過來的。其實這錢拿出來之前我娘就跟我哥他們說了,我大哥二哥知道後說他們有能力賺錢養家,我孃的私房她想怎麼用都成,他們不干涉。”也是娘將連個哥哥養得好,不只盯着父母得這點錢。
陳大奶奶掩嘴一笑,說道:“難怪夫人這般樂善好施菩薩心腸,原來是家學淵源。”
聽了這話,符大奶奶有些臉紅。家學淵源可不是這般用的好不,不會用你就別亂用,丟人。
玉熙輕笑道:“其實也不過是略盡一份綿薄之力。”玉熙這麼說,一來是要將秋氏拿錢出來幫助這些孩子的事放出去,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讓衆人知道她不差錢。
拐彎抹角不行,陳大奶奶直接將來意說了:“我手頭上有個生意,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興趣?”
玉熙笑了一下,問道:“不知道是什麼生意?”她在榆城也就開了一家酒樓,前段時間因爲打仗關了門,後來局勢好了又開門了。不過因爲酒坊這邊酒不足,加上邊城局勢還沒徹底穩定下來,酒樓生意也受了影響。好在雖然生意不如以前,但也有賺錢,只是沒以前賺得多罷了。
陳大奶奶見玉熙對做生意有興趣,心頭高興了兩分,說道:“我家是做米糧生意,不知道夫人能否牽線搭橋。”
玉熙覺得這個陳大奶奶還真不婉轉,就這麼大咧咧地說牽線搭橋。不過玉熙這個時候也不裝傻,只是笑着說道“陳大奶奶想做軍糧生意?”之前符天磊都找上雲擎,這個時候揣着明白裝糊塗也沒必要。
陳大奶奶點頭說道:“事成之後,我們可以給夫人兩成的股。”這兩成,等於是讓玉熙直接得分紅。
玉熙臉上浮現出笑意,說道:“我若是記得不錯,軍糧一直都是許家在供應。如今好端端的,怎麼能換人?”
陳大奶奶面色一僵,她還以爲能很容易說通玉熙呢。而且剛纔玉熙的表現也挺好的,卻沒想到轉眼就變臉:“夫人,許家是秦家的銀錢,之前供應軍需,一直中飽私囊,不知道貪墨了多少。之前榆城傳聞許家從上到下錦衣玉食,半點不誇張……”
玉熙打斷了陳大奶奶的話,說道:“就算許家真的中飽私囊,從中剋扣,那也得有證據才成。再者,軍糧供應可是大事,就算要換人,這事也不是我一個女人能干涉得了。”
符大奶奶看她嫂子有些着急,當下笑着說道:“若是弟妹覺得不妥當,那就算了。”符大奶奶不是傻瓜,瞧着玉熙的樣子就知道今天這是白跑一趟了。
陳大奶奶氣得臉都紅了,這是來幫忙得嗎?這是來拆臺的吧!只是陳大奶奶也不敢得罪符大奶奶,朝着玉熙強笑着道:“夫人若是嫌少了,可以慢慢商量。”
玉熙搖頭說道:“還請陳大奶奶不要爲難我了。”
陳大奶奶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出了雲府,陳大奶奶皺着眉頭說道:“莫非韓氏覺得兩成太低?那她胃口也太大了。”都說了可以商量,可韓氏還是拒絕了,她覺得有些棘手了。
符大奶奶說道:“這事不着急,等我回去問一問相公。以相公跟雲將軍的交情,應該不會拒絕的。”符大奶奶有這個自信,主要是符天磊給她打了包票。符大奶奶能硬着頭皮帶符大奶奶過來,是陳家答應事成之後也給她半成的股。
陳大奶奶卻沒這麼樂觀,說道:“就怕事情有變呀!”若姑爺的話真的那麼有用,這件事早就定下來了,而不會到現在也沒個結果。這麼大塊肥肉,若是吃不上,想想都不甘心。
玉熙等雲擎晚上回來,就將這件事跟她說了:“和瑞,糧草供應這差事,不能給陳家。”
雲擎這會還不知道這件事,不僅他忙,符天磊也忙:“陳家是否有什麼不妥當?”
玉熙說道:“陳家在新平城雖然開了米鋪,但他們整體實力不強,我覺得他們勝任不了這個差事。所以我早上婉拒了符大奶奶的提議。”
雲擎有些爲難。
玉熙知道他在爲難什麼:“你不必擔心不好跟符天磊說。他若是問起,你就說許家之前給的糧草價格太高,你準備將價格壓低三成。我相信,符天磊應該不會有什麼可說的。”
雲擎驚訝萬分,問道:“壓低三成?”
玉熙輕笑道:“在京城一斤粗糧也只要三文,這還只是散買的。這供應軍隊的糧草那麼大的數量,怎麼也得比這個價格低?可是許家給出的糧草價格卻是四文一斤,比京城散買的還貴。剛說的還只是粗糧,那些精米細面都比京城貴了五成。就算糧草壓三成,也是一斤糧兩文八,他們還有的賺了。”將士平日也都是吃的粗糧,精米細面那都是隻有打仗的時候吃得上的。
玉熙說的這還是供應軍糧的價格,在榆城散賣的米糧就更貴了。不說精米細面了,就說雜糧,每斤都要六文錢一斤,打仗的時候十文二十文的都不稀罕。
雲擎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榆城的糧食比外面貴,是因爲如今外面不太平。我之前相中了陳家,也是陳家原本就是做米糧生意的,他們有自己的渠道。”雲擎不是不知道榆城的糧食比外面的要貴,只是如今到處亂糟糟的,這糧食安然運到榆城也不容易,價格自然就貴了。
玉熙自然也考慮了外面的匪患,說道:“要說匪患,從江南到京城也一樣不太平。而這軍糧運送,每次都用重兵護送,這些匪徒除非是餓得活不下去了,否則不敢打軍糧的主意。”
雲擎還是有顧慮的。
玉熙笑着說道:“這事先放一放,我們還有半年的時間。”跟許家籤的契約,到年底才終止。雖然雲擎跟玉熙都知道許家的人死有餘辜,但現在沒有證據,所以不能無緣無故撕毀契約的。
雲擎說道:“不用半年。”他已經讓人收集許家的罪證了,用不了多久,許家就得完蛋。
玉熙自然聽出了雲擎得言外之意,當下說道:“新平城的知府已經到任了。”見雲擎面露疑惑,玉熙說道:“你不記得了,新任的譚知府是我大哥的門人。”等於是說,這是自己人。有了譚知府,想要扳倒許家,就容易多了。
雲擎恍然過來,說道:“最近太忙了,一時給忘記了。”
玉熙覺得雲擎真夠可以的,這麼大的事都能忘記。那譚知府是他們的人,都不知道以後行事能方便多少呢!
正說着話,習媽媽疾步走了進來,說道:“夫人,姑娘有些發熱。”玉熙如今是將棗棗交給藍媽媽的。藍媽媽非常細心,又經驗豐富,將孩子交給她玉熙也放心。
聽到這話,雲擎沉着臉問道:“怎麼回事?棗棗好好的怎麼會發熱?”棗棗是足月生的,生下的時候健健康康的,到現在都沒生過病,沒讓玉熙操過半點心。
玉熙卻是沒在這個時候追究責任,而是趕緊去看孩子。進了屋,就看見藍媽媽正在喂棗棗喝白開水。
見到玉熙,藍媽媽說道:“夫人,姑娘燒得不高,先給她喝點白開水,等會再給她泡個溫水澡。”藍媽媽照顧孩子,可是非常有經驗的。在這點上,習媽媽都比不上。
雲擎有些狐疑地說道:“這樣有用嗎?”
藍媽媽點頭說道:“姑娘就是下午受了點涼,先這樣給她降降溫,若是能降下來自然好,若不然就要吃藥了。”
玉熙說道:“能不吃藥,還是不要給她吃藥吧!”是藥三分毒,而且這麼小的孩子也不願意吃那苦苦的藥。
雲擎這才反應過來:“有沒有請大夫?”
走進屋的習媽媽正好聽到這話,說道:“將軍,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習媽媽是先讓人去請大夫,再將這件事回稟玉熙跟雲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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