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望着韓建明,說道:“大哥,你剛纔說我可以明年開春去西北?誰知道這段時間又有什麼變故?我還是過幾天就啓程去西北吧!”她可再經不起刺激了。
韓建明搖頭說道:“不行,你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亂。現在你去西北,帶的東西保不住是其次,就怕你都不能安全到西北。”現在到處都是土匪強盜,玉熙帶這麼多東西出門,若是沒有足夠的人保護這,不讓人盯上才奇怪。
玉熙鬱悶了:“萬一這三個月又出事怎麼辦?”玉熙現在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了,得趕緊離開纔好。
韓建明搖頭說道:“不會的。也正好趁這段時間你好好準備,挑揀一些有用的東西帶去。我去給你安排護衛。”這一去,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玉熙說道:“聽說興隆鏢局不錯。大哥,除了府邸裡的人,再聘請一些鏢師,這樣更穩妥一些。”
韓建明覺得這主意不錯:“也可以。”
玉熙想了一下,又說道:“我對邊城也不瞭解,大哥你幫我搜集一下這方面的資料,也不至於到了西北兩眼一抹黑。”
韓建明點頭:“這個自然。”說完這話,韓建明望着玉熙說道:“玉熙,你得記住,若想不想成爲案板上被人隨意宰割的魚肉,那就成爲那個拿刀的人。”這意思是不想讓別人主宰你的人生,那就成爲主宰別人的人了。
玉熙心頭一跳,故意裝不懂地說道:“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建明望着玉熙,緩緩地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學的東西到了西北也有用武之地了。”嫁給雲擎,玉熙這些年看那麼多史書、學的謀略,以後就有用武之地了。
玉熙笑了起來:“大哥,我還擔心會被雲擎一劍結果了,你倒是想得長遠了。”
韓建明笑着說道:“我對你有信心。”玉熙這麼聰慧,只要用心,雲擎不會不接納她的。
玉熙嘀咕着說道:“可我對自己沒信心呢!”雖然她現在膽子是大了,可是一想到面對一個滿身殺氣的男人,她就犯怵。那可是傳說之中的殺人狂魔呀!想當年她第一次見到雲擎的時候,咳,還是不想了,想起來就是一把淚。
兩兄妹談完話,韓建明就出去了:“我去求情,宮裡肯定會派下太醫給你看診,你做好準備。”空口白話,還得有證據。宮裡的人肯定是不相信國公府裡大夫的證據了。
玉熙點頭道:“好。”
宋貴妃知道玉熙病重,笑了一下就讓太醫院派兩個太醫去給玉熙看望。其實都不用太醫看,去宣聖旨的太監已經將玉熙吐血的事告訴她了。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宋貴妃身邊的花嬤嬤說道:“娘娘,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就算重病也得要她即刻趕路。”沁昕公主捨棄陳然,又挑選了唐家的少爺,宋貴妃其實已經沒將玉熙放在心上了。這次會選中玉熙,就是這個花嬤嬤給出的主意。田嬤嬤曾經對這個花嬤嬤有救命之恩,所以對於殺死田嬤嬤的儈子手玉熙,她一直想尋機報仇。難得碰到這麼好能整那死這丫頭的機會,怎麼能放過。
宋貴妃撥弄了一下自己常常的雕刻的異常精美的赤金指甲,淡淡地說道:“若這個丫頭真重病,一旦在半路上死了,雲擎還是能跟趙家聯姻。所以,這個丫頭現在還不能死。”要死,也得到西北跟雲擎完婚後再死。雲擎要再娶,至少也得一年以後。
兩個太醫到陶然居的時候,就看見玉熙面色寡白、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給玉熙診脈,脈息也是若有若無。兩個太醫把完脈以後對望了一眼,然後斟酌着開方子。
玉熙裝病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兩個太醫一個回宮裡回話,一個就呆在國公府不走了。好在不用呆在陶然居,要不然玉熙做什麼都不方便了。
宋貴妃聽到太醫的回話,有些詫異:“快要病死了?”她還以爲最多就是刺激過度,嚇着了。
太醫哪裡敢騙宋貴妃:“回娘娘的話,韓家四姑娘脈息微弱,心神也受到巨大的驚嚇,若不好好養,會有性命之危的。”
宋貴妃點頭道:“那你們這段時間隔三差五過去看一下吧!可不能讓這個丫頭死了。等養好病,還得讓她去西北跟平北將軍完婚。”
太醫低下頭忙道:“微臣一定竭盡所能治好韓四姑娘。”
宋貴妃靠在貴妃椅上,慵懶地說道:“下去吧!”就算治好了病,身體也有很大的虧損,長途跋涉幾個月,韓玉熙也活不了多場時間。
玉熙被賜婚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聽到消息的人就沒一個人不說玉熙就是個倒黴催的。了通大師的面相相看就是準,瞧瞧,還有比這更衰的人嘛!
泰寧候得了這個消息,與自己的兒子泰寧候世子說道:“宋家的人就沒想過將韓玉熙嫁給雲擎,會給雲擎帶去多大的助力嗎?”泰寧候是個大男人,不大看得起女人。所以他雖然知道玉熙很聰慧,但也沒想太多。他只是覺得將玉熙嫁給雲擎,等於是將韓家跟雲擎綁在一起了。要知道,聯姻是結盟最好也是最快的法子。韓家雖然不給力,但韓家是百年世家,姻親都特別的給力。只要在不傷害自家利益的情況下,總歸會給姻親一些便利的。
泰寧候世子搖頭說道:“這事很突然,九皇子也是等聖旨發下去後才知道的。”
泰寧候很客觀地說道:“就算九皇子知道,也不會阻擋。”九皇子在皇帝面前偏幫雲擎說過兩句好話。,九皇子這一舉動已經引起宋大老爺的不滿了。
泰寧候世子說道:“宋家大肆斂財,收攏軍中勢力,於家也在拉攏官員擴張他們的勢力。”泰寧候世子很擔心,就算九皇子上位當皇帝,到時候也得成爲一個傀儡。
泰寧候嘆了一口氣:“皇上對宋貴妃百依百順,對於相跟宋侯寵信有加。”他們這些老臣勸也勸了,可惜都沒有用。
泰寧候世子憂心忡忡地說道:“韓國公能成爲兵部侍郎,是走了於家的路子。於家一直想要染指軍權,只是苦於無路。這次宋貴妃將韓玉熙嫁給雲擎,對於家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染指西北軍權的機會。”韓建明能走通於家的路子並不是什麼他花很多錢,更不是因爲他是國公爺,而是因爲韓家手裡的資源,而這些資源證是於家最需要的東西。
泰寧候冷笑了一聲,說道:“雲擎若是那般好掌控的,宋家就不會這般頭疼了。別最後都賠了夫人又折兵。”
泰寧候世子卻不這麼看:“爹,雲擎恨宋家,這種恨意他都沒有掩飾過。若是跟於家結盟能讓扳倒宋家,雲擎未必不會答應?”
不管這種猜測如何,父子兩人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宋貴妃下了一道臭棋。這道賜婚的聖旨,給於家與雲擎搭建了一座橋樑。
泰寧候夫人聽到玉熙被賜婚給雲擎,笑了一下,卻是什麼都沒說。因爲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兒子跟於家姑娘定親了,現在在翰林院也呆得好好的。至於韓玉熙會怎麼樣,與陳家無關。
唯一心情複雜的就是陳然。想當年他在靈山寺問玉熙的那些話,沒想到當初的假設,現在竟然成真了。
阿力哼了一聲,說道:“二爺,韓四姑娘這是活該。若是韓四姑娘沒跟爺你退親,哪裡會用的着去西北吃沙子。”西北風沙滿天飛,沙子會吹到嘴巴里。所以京城人經常說去西北就是去吃沙子的。
陳然冷着臉道:“這話以後不要再說。”韓家退親,可卻並沒有對不起陳家的。至少韓家沒在韓玉熙第一次差點害死就上門退親。當然,陳家也一樣不欠韓家上門。只能說,兩人有緣無分了。
至於說玉熙吐血的事,陳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爲傳得太逼真了,讓他說裝得都說不出來。對此,他覺得自己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賜婚的第二天,天還沒亮,玉熙就從牀上爬起來,穿上一件衣服後覺得不對,她現在還在重病階段呢!若是這樣跑到主院去,估計消息馬上就到了宋貴妃耳朵裡了。玉熙忙對在身旁伺候的紫堇說道:“紫堇,你去叫大哥過來,說我有要事找他。”
紫堇什麼都沒問,轉身疾步出去了。
“砰砰砰……”大力的敲門聲,將主院所有的人都吵醒了。韓建明聽到聲響也急忙從牀上起來,不用猜都知道,敲門的人是來找他的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韓建明穿好衣服走出臥房就看見紫堇。韓建明着急地問道:“是不是玉熙出事了?”若沒出事,也不可能天沒亮就讓紫堇過來叫人。就是不知道這丫頭急匆匆地叫自己過去有什麼要事。
紫堇搖頭說道:“姑娘說有要事找國公爺。”
韓建明聽了這話,急忙去了陶然居。
女人衣服多,穿起來比較繁瑣,所以慢了一步。葉氏出來的時候就看着韓建明的身影,
華婆子說道:“也不知道四姑娘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夫人要不要過去看看?”
葉氏搖頭說道:“不用了,等天亮以後我再去看吧!”葉氏心裡很清楚,玉熙是裝病又不是真病。
華婆子搖頭道:“說起來,四姑娘可真倒黴。”若不是宋貴妃橫插一腳,四姑娘現在已經是陳家的兒媳婦了。哪裡還要嫁到西北去,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葉氏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原本葉氏對玉熙在賈姨娘的事情上橫插一手非常惱怒,可現在她卻很慶幸,幸虧當日礙着全嬤嬤在場沒對賈姨娘下毒手。要不然,她的日子不可能有現在這般好。自賈姨娘生完孩子以後,國公爺就沒再去賈姨娘的院子裡,除了忙於公務大半時間都宿在她的院子裡,哪怕不歇在她院子裡也會過來看看兩個孩子陪她說說話。夫妻多年,葉氏對韓建明的性子也算了解,若是丈夫知道賈姨娘被她害死了,肯定會非常惱怒,反目成仇說不上,但夫妻之間肯定要起嫌隙。夫妻起了嫌隙,也就不可能有現在溫馨和樂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