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二房分家如此順暢,讓陳氏很是羨慕,她都希望三房也分家。
如惠笑着道:“這個你就別想了。我們能分家,是因爲公婆都不在了。”公婆沒有,丈夫跟兩個庶弟中間隔着太多的恩怨。所以,分早些家對大家都好。
陳氏也只是想想了:“我知道。洪姨娘又懷上了,以我公爹對她的喜愛,怎麼可能現在分家。”要現在分家,孟廣武佔了大頭。而洪姨娘以後生的孩子,分不到半文錢了。以三老爺對洪姨娘的喜愛,只要他活着,就不會分家了。
如惠輕笑道:“所以,還是自己賺的錢才靠得住。”
產業全都落到孟三老爺手中,她也沒那個本事弄出來了。所以,陳氏一不多想:“也只能這般想了。對了,三嫂,公中分給我們三房的人太多了,我準備放出去一批。”下人夠用就好,她可沒那麼多錢養閒人。
“這事,我得跟你三哥商量後才能定。”孟府的下人,除了在她院子裡當差的,其他的一個她都不想要。不過,這事她也不能一個人定下。畢竟孟苒希在孟家生活這麼多年,與一些人還是有情分的。
分家後沒多久,孟三老爺就帶着周氏回了老家。出來這麼久,他特別想念洪姨娘跟孩子了。
老夫人讓他多留一些時日,可惜孟三老爺聽不進去。等他走後,老夫人就病倒了。
如惠去看望老夫人的時候,聞着那股嗆人的藥味忍不住吐了。請來大夫一把脈,說很可能是滑脈。不過日子尚淺,需要再過些時日才能確定。
老夫人聽到這話,病就好大半:“你快回去休息,我這裡不用你來照料。”
如惠每次懷孕都要遭次罪,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懷圓姐兒時,因爲吃了醃製的酸辣蘿蔔黃瓜物就不吐了。可這次,吃這個也沒用了。
又將吃下的東西吐了個乾淨,如惠整個人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孟苒希握着她的手說道:“惠兒,這胎不管男女,生完這個我們不生了。”看着如惠遭這樣的罪,他實在心疼。
如惠點頭道:“嗯,生完這胎就不生了。”可能是年歲大了的緣故,這胎懷得明顯比前面三個更累。
肖氏過來看望她時,見她這模樣很是心疼:“也不知道你像着誰?我跟你姐懷孕,都沒這樣呢!”
如惠笑着說道:“可能是像着二姑吧!我聽說二姑懷太后娘娘的時候,就是一上身就開始吐,一直吐到滿四個月。”她說的二姑,就是玉熙的親孃。
這事,肖氏還是頭次聽說。
吐了兩個多月,才終於消停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到了五月,如惠的肚子已經隆起來了。
孟四奶奶看着她的肚子,笑道:“三嫂,你這肚子尖尖的,定是個兒子無疑了。”老太太可一直盼着如惠再給她添了曾孫呢!
輕輕地摸了下肚,如惠笑道:“兒子女兒都好,我跟你三哥都喜歡。”夫妻兩人已經商議好了,生完這個不生了。
陪着如惠聊了會天,孟四奶奶就帶着女兒小雅回去了。
看着小雅的背影,如惠搖搖頭說道:“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大伯母不讓小雅去學堂唸書,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送去?”詩茵跟雁兒兩人,到了六歲就去女學唸書了。同齡年段的三人,只小雅一人沒去念書。
孟大夫人是認爲這姑娘遲早要嫁到別人家去,成爲別人家的人,沒必要浪費銀錢去念書。
麥穗說道:“奶奶,去學堂唸書,一年束脩加筆墨紙硯等費用不下一百兩。四奶奶哪裡捨得呢!”
孟四奶奶主要是覺得唸書沒啥用。這姑娘家的又不科考,唸書純粹是浪費錢。
“現在捨不得,將來有她悔的。”如今高門大戶選媳,最先考慮念過書的。小雅連學堂的大門都沒進過,以後肯定會被嫌棄的。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好人家,怕不容易。
麥穗笑道:“只要我家姑娘好就行了。”至於孟小雅如何,與他們無關。
過了幾日,麥穗與如惠說了一件八卦事。那就是,孟廣武將生母耿氏送回了京。
如惠忙問道:“出什麼事了?”若不然以孟廣武的孝順,肯定不會將更是送回京。
麥穗搖頭道:“我也是聽府裡的人說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孟廣武要出事,陳氏跟四個孩子可就得跟着遭殃了。如惠跟陳氏兩人處得跟姐妹似的,自然關心了。
想也不想,立即去了三房。
陳氏正在給小兒子做衣裳,看見如惠走過來放下針線笑着叫了一聲三嫂。兩人經常互相竄門,如惠過來也沒多想。
等丫鬟都出去,如惠才問道:“我聽說五弟將耿氏送回京,出了什麼事?”
“三嫂你也知道了?”如惠這段時間一心養胎,並沒關注府裡的事。連她都知道了,可見孟家的人全都知曉了此事。
孟廣武若是出事,幾個孩子都要跟着受累。如惠看陳氏神色很平靜,可見孟廣武是沒什麼事了。
陳氏點頭道:“有一富戶想送家裡的獨子進縣學唸書,可考了三次都沒考進。他們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那人,就給她送了重金。你也知道,那人最是貪財,送上門的錢哪能不收呢!收了人家的錢,她就要求五爺開個後門讓這家人的孩子進縣學唸書。”
縣學一般是要考試合格才能進的。當然事無絕對,走走關係也能進。可關鍵是這孩子是縣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唸書不行,吃喝玩樂倒是樣樣在行。要將他弄進縣學,鬧出事來,孟廣武絕對沒個好。
如惠問道:“爲這事,五弟就將耿氏送回來了?”
陳氏點頭道:“估計是祖父跟三哥跟他說的話,讓他心有顧忌。五爺退了對方的錢,然後就將那人送回了京。”孟廣武這次的處理方式,讓陳氏很滿意。
雖然教諭的官不大,可孟廣武三十不到。只要他不犯錯好好當差,憑藉家裡的關係肯定能再往上走的。孟廣武好了,四個孩子才能好。其他不說,說親都容易些。
如惠很是高興地說道:“看來,還是外面磨鍊人呀!這才幾年,五弟就脫胎換骨了。”孝順是該的,但不能愚孝。以前的孟廣武,就有些愚孝。她還以爲孟廣武這輩子就這樣了,卻沒想到峰迴路轉,改過來了。
陳氏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意:“看到他的信,我也很意外。”
聽到孟廣武還送了一百兩銀子回來,如惠越發爲陳氏高興了。一百兩銀子其實不算什麼,關鍵是這態度。孟廣武,終於擔起了做丈夫跟父親的責任了。
如惠說道:“那你是怎麼安頓她的?”
陳氏笑着說道:“我將她安頓在了雙水街,給他買了個粗使婆子跟丫鬟。相公說,以後每個月讓我拿五兩銀子給她。”
如惠聞言卻是說道:“弟妹,三叔走的時候四家都各自給了一千兩銀子。分錢的時候,大家都有份。如今要奉養親母,不能只你們兩夫妻,得兄弟四人一起。而且,以後她生病等花銷,都得四個人共同承擔。”之所以說父母該長子奉養,那是因爲大部分財產都是由長子得了,父母自然也該他奉養。可如今的情況卻不一樣,一來孟廣武沒得家產,二來耿氏是被休了。孟廣武奉養她,是因爲生養之恩。
陳氏聽完後,一臉懊惱道:“原本我覺得只要她不壞了五爺的前程,花點錢養着她沒什麼。現在看來,是我想岔了。過兩日,我就叫了廣立他們過來說這事。”
也是因爲關係親近,若不然如惠纔不會多管閒事呢!
過了兩日陳氏就與孟廣立夫妻幾人,說了奉養耿氏的事。
孟廣立幾人也是要臉面的人,最後定下四兄弟每人每月給耿氏二兩銀子的養老錢。醫藥費,到時候再各家平攤。
想着耿氏那性子,這養老銀子是每個月月初送去的。至於是否額外再送東西,這就看各自的心意了。
一個月八兩銀子,而陳氏只給二兩,耿氏很不滿意跑到陳氏的鋪子裡去鬧。
陳氏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對來送信的夥計說道:“報官。”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嚇唬兩句,根本沒用。
鋪子裡的掌櫃得了這話,真報了官。衙門的人來了,就將耿氏抓走了。
過了兩日,陳氏纔將這事告訴孟廣立:“你去衙門將她接出來吧!”只要有人擔保,就能將人接出來了。
孟廣立氣急敗壞地說道:“五嫂,你怎麼能報官,讓官府的人來抓娘?”不得不說,耿氏人不怎麼樣,可幾個兒子都還算孝順。
陳氏冷笑道:“她已經不是孟家婦,不再是我婆婆了,我爲什麼不能報官?”若耿氏還是她婆婆,她這麼做就是大逆不道了。可耿氏已經被休了,從律法上來說,她們已經沒關係了。
耿氏害得她失去了一個孩子,這個仇到現在她都還記得。若不是爲了孟廣武跟四個孩子,她都想弄死耿氏。
看着眼中閃現過恨意的陳氏,孟廣立也不由想起以前的事。他這個嫂子,發起狠來可是六親不認。想到這裡,孟廣立不敢再責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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