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亨氏暈倒,並不是生病導致,而是被馮姨娘跟黃霑給氣的。
張御醫過來給亨氏一把脈,就知道緣由了:“王妃,令堂是怒氣攻心導致的暈倒。年歲大了,不宜動怒。”怒打傷身,很多老人就是被氣得中風。
這下黃守山跟黃賢想隱瞞原因,也隱瞞不了了。
黃思菱冷着臉問道:“說,怎麼回事?”
黃守山有些心虛地說道:“思菱,這事都是誤會,你別生氣。”
黃思菱可不聽這話,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說清楚,我現在就帶了娘回佑王府。”
黃守山還是不說。
黃思菱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守在亨氏身邊。等她醒了,黃思菱問道:“娘,你願不願意隨問我去佑王府養病。”
想着昏迷之前發生的事,亨氏有些心灰意冷。女兒說得對,黃賢跟黃霑並不是真的孝順她,她以前真是太天真了。好在,她還有女兒可依靠。
其實亨氏並不是天真,而是人老了很容易心軟,又怕孤單。所以被黃賢兄弟鑽了空子了。
亨氏雖然想去佑王府,但還是看了一眼啓佑,輕聲說道:“還是算了,不方便。”
啓佑笑着說道:“有什麼不方便的。岳母儘管住到王府,若是有人敢怠慢你老儘管跟我說,我一定將他趕出去。”
這話讓黃守山面紅耳赤。
亨氏這才點頭:“好。”
縱然黃守山反對也沒用,最後亨氏還是住到了佑王府。
人走了以後,黃賢朝着黃守山說道:“爹,讓弟弟回鄉下老家吧!”讓黃霑繼續待在京城,他遲早要被拖死。
黃守山這次再沒猶豫了:“不僅讓你弟弟回去,你姨娘也送回去。”再讓這個蠢女人跟蠢兒子留在京城,女兒永遠都不會與他親近了。
黃賢點了下頭。
住到佑王府,有黃思菱的悉心照料以及旭哥兒的陪伴,亨氏沒兩天就痊癒了。
身體一好,亨氏就要回去了:“就算女婿不介意,等太上皇跟太后回來知道這事,肯定就會對你有想法了。”
黃思菱笑了下說道:“娘,太后經常說女兒也一樣可以給父母養老的。娘,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裡住下。”
話是這麼說,可怕給黃思菱招來不好的影響。等黃守山跟黃賢過來接她,亨氏還是回了黃家的。
啓佑看黃思菱心情不好,正好他最近也不忙,就告了兩天假帶着她跟旭哥兒去了皇莊。
等再回衙門,看着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卷宗,啓佑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卷宗?”
副手解釋道:“尚書大人身體有恙,所以刑部的事暫且都交由王爺你處理。”按照程序,尚書生病是由左侍郎跟右侍郎一起處理衙門的事物。不過啓佑的情況特殊,右侍郎可不敢跟他爭高下。
啓佑雖然不高興,但這也是他的分內之事。揮手讓副手下去,他坐下來處理事情。
一直到天黑,也只處理了一半。啓佑嘀咕道:“幸好只是左侍郎不是尚書。”做二把手,比做一把手輕鬆多了。
這日晚上,啓佑都沒回家。處理完事情已經是半夜,她就直接宿在衙門。這是啓佑當差以來,破天荒地頭一遭。
啓浩第二天早上知道,召了他進宮用早膳。看着他的黑眼圈,啓浩笑着說道:“又不這幾,放到今天處理也一樣
“大哥,娘說了當日的事得當日處理完。要今日拖明日,拖到後面事情永遠做不完了。”玉熙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啓浩笑了下,說到:“做了你最愛吃的蟹黃包跟翡翠白菜湯。”
這翡翠白菜湯做起來很容易,可要做得好吃卻很難。手藝最好的,在皇宮跟百花苑。這兩個地方的牆角,啓佑可不敢撬。、雖然外人覺得啓佑很囂張,實際上他做事很有分寸,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一清二楚。
兄弟兩人吃飯,也沒講究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一邊吃東西,啓佑一邊說道:“大哥,也幸虧只是暫時的。若不然,得累死。”
啓浩慢悠悠地說道:“若是孟學民病得要致致仕,到時候你頂上。”
蟹黃包卡在喉嚨中間,若非趙謙眼疾手快使勁給他拍了下後背讓啓佑緩過氣來,說不準就這麼被噎死了。
“咳、咳、咳……”啓佑喝了一口水,緩過氣來:“大哥,你不要嚇我。我膽小,禁不起嚇得。”
啓浩好笑不已:“你膽小?這話要讓朝臣知道,怕是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啓佑這會可沒心情跟啓浩開玩笑:“大哥,這玩笑不要開。我還年輕,經驗不足資歷不夠,哪能任刑部尚書。”之前任他爲刑部左侍郎,還有人反對。好在他之前就在刑部當差,反對的聲音不大。可若是任尚書,朝野上下還不得炸鍋了。
啓浩笑了下說道:“年齡跟資歷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而你,有這個能力。”其他人嘰嘰歪歪又有什麼用,反正他意已決。
啓佑急得不行,可又沒有好辦法勸服啓浩改變主意,只能說道:“這事爹孃肯定不會答應的。”
啓浩故意露出一副爲難的神情。
啓佑見狀忙說道:“若是爹孃同意,我到時候就當這個刑部尚書。若是爹孃不同意,你就不要爲難我了。”
啓浩猶豫了下才點頭道:“那等爹孃回來,我就問他們的意見。”
後來啓佑才知道啓浩給他挖坑了。所以說,最奸詐心眼最多的還是他大哥。他這些年,憑白揹負心眼多的名聲。
接下來的日子,啓佑忙的腳不沾地。每晚回家,都很晚。
旭哥兒抱着啓佑說道:“爹,你好久沒陪我玩了。爹,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再去放風箏呀!”
看着啓佑一臉疲憊的模樣,旭哥兒說道:“阿旭乖,你爹累了不要鬧他。”
刑部尚書需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工作量是刑部侍郎的三四倍。啓佑看起來懶散,但他做事其實很用心。每一個案子,他都要熟知於心。這樣,自然要累很多。
摸了下兒子的頭,啓佑說道:“爹這段時間很忙,等忙完了就帶你去放風箏。”
這個數字太籠統了,旭哥兒不滿意:“爹,那得要多久?
“最多兩個月。”兩個月以後,他肯定就能上手不用再這麼忙碌了。當然,若是孟學民能在這段時間痊癒回來當差,那再好不過了。
這日啓佑到了衙門,與往常一樣看下送上來的已經判處了死刑的卷宗。
像這樣的卷宗,往常都是兩位侍郎審閱以後再交給尚書。除非是大案要案,其他的卷宗尚書大人不會看過去。可啓佑是剛上任,又覺得這是生死攸關的事還是得慎重。畢竟一旦有冤假錯案,可就是一條人命了。所以,這些卷宗他都會看的。
認真看完一份卷宗以後,啓佑眉頭蹙了起來。叫了副手,啓佑說道:“將涼州這兩個月的卷宗找來,我要用。”
很快,涼州兩個月內刑事案件的卷宗就被送到了啓佑的書案上。啓佑翻找了下,很快就找出了兩份卷宗。看完以後,他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叫來了刑部右侍郎陳康,啓佑將三份卷宗遞給他:“你看看這份卷宗,可覺得哪裡不對?”這三份卷宗,都是陳康審閱的。
陳康心頭一個咯噔,忙接了卷宗仔細看。看完以後,他心頭微鬆:“王爺,這三個案子人證物證齊全,其中兩個當事人也都主動認罪了。王爺,下官沒有看出這幾個案子有什麼問題。”面上,是看不出問題的。
啓佑嗯了一聲說到:“這幾個殺人案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三個被害者的背景卻是有些奇怪。這三個被害者,都是涼州銀庫當差。”一個是涼州銀庫的管事,一個是登記造冊銀子的書吏,還有一個是看守庫銀的兵丁。
“王爺,這應該只是巧合。”
啓佑笑了下說道:“我娘曾經跟我說過,一個可能是巧合,兩個就得多想下,三個就決不能是巧合了。”
就算真是巧合,也得將他心裡的懷疑釋去才成。否則,這事就一直梗在他心頭。
陳康問道:“王爺,這幾個案子並沒有問題,我們不好重申此案?”
“案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相信,這麼多人就想不出個理由出來。”不是想不出,而是這些人不想折騰。正是因爲大家抱着多一事少一事的想法,纔會造成那麼多冤假錯案。總有一日,他要改變這種狀況。
陳康心裡不樂意,但是啓佑是老大。啓佑發了話,他只能照做。
啓佑將他心底的猜測跟啓浩說了:“大哥,我懷疑涼州銀庫出了什麼問題。”
“你說什麼?”銀庫乃是一國之本,若是這出了問題可就動搖了國家的根基。所以,啓浩才這麼大反應。
啓佑忙說道:“大哥你彆着急,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是我多想了。”
啓浩說道:“這事你親自去查。”事關國祚,派其他人去啓浩可不放心。
啓佑也知道輕重。若是涼州的銀庫真出了問題,其他地方的銀庫未必就安穩。
“大哥,我回去收拾下就去涼州。”這回啓佑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要不然這事可就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