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佑拍了下黃思菱的手,寬慰道:“若是黃家的人再來尋,就說我不准你管這事。”黃家的人知道是他的意思,也不會怪罪到思菱身上了。
黃思菱沉默許久問道:“王爺,他會被判處死刑嗎?”
啓佑搖頭道:“案子是京城府尹接的,沒經我的手。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是死刑還是流放或者坐牢等過些就有定論。”審案也是有避諱的,若是與犯人有關係的一般會避開不會接觸此案。當然,啓佑若是想要接手此案也可以。不過一來這案子並不複雜,二來他也不會爲了黃霑讓自己背上個徇私枉法的名聲。
黃思菱垂着頭說道:“雖然我也很厭煩他,但並不想他死。”
黃霑是死是活,啓佑壓根就不在意。除了他認可的人,外人他都不放在心上:“別想那麼多,今天旭哥兒可乖?”
說起旭哥兒,自然就想了抹胭脂的事。
啓佑好笑道:“這些東西放在高處,別在讓他碰到了。要趁着你們不主意吃到肚子裡,可就麻煩了。”這玩意吃不死人,但吃了肯定會拉肚子。所以,還是不讓他接觸爲好。
黃思菱將旭哥兒當寶貝一般看待,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了。這次是粗心,下次自然不會在讓類似的事發生了。
京城府尹查出染坊的老闆有心疾,不過他這病並不嚴重,只要保持愉悅的心情於身體無礙。可當時他被黃霑不要臉的行爲,氣得直接發病了。所以,府尹判定染坊主家喪命並不是因爲被人撞倒,而是心疾發作。
黃家賠了六千兩銀子,染坊老闆的家人也不追究此事。黃霑被打了二十大板,然後就被放了出來。
主要是染坊老闆的家人不追究,所以黃霑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很多人不相信這個結果,一致認爲是啓佑庇護了小舅子。而黃家,也是這麼認爲的。
亨氏拉着黃思菱的手說道:“思菱,這次多虧了王爺。若不是王爺,霑兒就會沒命了。”原本還覺得佑王太無情了,沒想到是她錯怪了王爺。
說起這事,黃思菱就氣得不行。自家王爺清清白白的,卻憑白背了個尋徇私包庇的惡名。
黃思菱冷着臉說道:“王爺根本沒管這事,也勒令我不準插手這事。這次他能平安無事,是他運氣好。再有下次,怎麼死都不知道。”孃家人不給他掙臉,還連累丈夫,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了了。
亨氏有些傻眼。這怎麼跟她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黃思菱說道:“娘,你若是來看我跟旭兒,我很高興。可若以後爲黃賢跟黃霑來,你也不要怪我不給你好臉色。”雖然黃賢現在表現不錯,但啓佑跟他說這也是個假面人,讓她防着點。因爲自小就不喜歡黃賢,自然也就聽了啓佑的話。所以,兄弟兩人都不受黃思菱的待見。
亨氏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若實在不喜歡,我以後不說他們的事了。”自從嫁給佑王,女兒就什麼都聽佑王的。也幸虧佑王一心一意對她,若不然得愁死。
回到家裡,黃守山問道:“這事思菱怎麼說?是王爺做的嗎?”其實以他跟佑王打交道的次數,他不認爲啓佑是出手相幫。但心裡,卻存了這個念想。因爲若真是啓佑幫忙,這表明女婿還是念着黃家的。
亨氏搖頭道:“思菱說王爺從始至終都沒管此事,而且還勒令不准她管。”
黃守山看着老妻,說道:“賢兒跟霑兒到底是她的親弟弟。打斷骨頭連着親,你多跟她說說,讓她在王爺面前念下他們的好。”
別人家女兒高嫁,能得諸多的好處。他女兒嫁是嫁得好,可除了得了個好名頭,半分好處都沒有。
亨氏搖頭說道:“以前我的話,她還會聽。現在,我的話她也不聽了。”
黃守山氣惱道:“但凡顧着點孃家,我們也不至於到這地步。”她是過得舒服,可黃家卻是在走下坡路。次子不成器,長子雖然穩重但也沒什麼才幹。等他走了,沒個人幫扶黃家就得沒落了。
這話亨氏不愛聽了:“佑王性子霸道,不準思菱多與我們走動,思菱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爲了孃家忤逆佑王的意吧?佑王那性子,逆了他的意思,你覺得思菱有好日子過?”哪怕黃賢跟黃霑現在對亨氏特別孝順,但她最疼的還是自己的骨血。
半響後,黃守山說道:“一個女婿半個兒,我這女婿有跟沒有一樣。”思菱沒出嫁的時候,對他還算尊重。可等思菱過門以後,就對他冷淡下來了。
最開始啓佑很尊重這位老丈人的。可後來黃守山爲了更上一步,想借他的手扳倒對手上位。知道這事,啓佑對黃守山的態度就冷下來了。
亨氏說道:“一個女婿半個兒?佑王叫你一聲爹,你敢應嗎?”
啓佑都是稱呼黃守山跟亨氏爲岳丈跟岳母,從沒叫過他們爹孃。君臣有別,夫妻兩人也不敢有異議。
黃守山氣得背過身,不肯跟亨氏說話。
亨氏沒好氣地說道:“霑兒的事也了結了,你這病也該好了。”
黃守山哼哼了幾句,不接她的話。
第二日啓佑到乾清宮,見啓浩遞過來一份摺子給他。
啓佑接了過來,不過沒打開看,而是直接問道:“大哥,這是御史彈劾我徇私枉法的吧?”
啓浩笑道:“你倒是清楚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可不怕他們彈劾。”他會爲了黃霑徇私枉法,這不是笑話嘛!
兄弟這麼多年,啓浩哪能不知道啓佑的性子。若是至親之人出了這種事,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救人。可黃霑,壓根不可能。
啓浩說道:“黃家時不時鬧出點事來,連帶你也跟着受累。”之前黃家開賭場的事,啓浩也是知道的。
啓佑笑着道:“他們鬧他們的,反正我不搭理。”別惹到他頭上,否則他可不會講情面。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啓佑問道:“爹孃可有寫信回來?”
“沒有。”
啓佑抱怨道:“爹孃也真是的,報平安的信都不給我們一封,不知道我們擔心呢!”雲擎跟玉熙不在京城,讓他牽腸掛肚的。
回王府的路上,碰到了黃賢。
啓佑神色冷淡地問道:“可有事?”其實黃賢對他一直都恭恭敬敬的,這些年也從沒叨嘮過他,更沒做什麼惹人厭的事,但啓佑就是不喜歡他。
有一句話叫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黃賢小時候不將思菱放在眼裡,對她那般惡劣,啓佑不相信他現在能真心尊敬思菱這個姐姐。之所以態度大轉,不過是因爲他了。若思菱嫁得不好,這人定然是另外一張嘴臉。
黃賢一臉愧疚地說道:“霑弟的事害得王爺名聲受累,這是我們的不是。”
啓佑嗤笑道:“你想多了。這事我沒沾手,外人如何說隨隨他們去。”這次的事,但凡腦子清明的人都知道他沒插手此事了。若不然,黃家哪還需要賠那麼多錢。
在外面,黃賢仍是那副憨憨的模樣。等坐上轎子無人能看到他時,黃賢雙眼閃現過憤恨的目光。原本這樣好的資源,他仕途應該能很順利。可結果他爹被撤職,他現在也只是個從七品的小書吏。
黃賢自言自語道:“看來,得另尋門路了。”佑王壓根就沒將他看在眼裡,他這條路是走不通。
遠遠的啓佑就聽到旭哥兒的哭聲,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進了屋,就見旭哥兒一個人坐在地毯上哭。那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看見啓佑,旭哥兒就想跑過來要抱。可惜這次他沒能如願,啓佑沒抱他。
旭哥兒很是委屈地說道:“爹,娘壞,打我屁股。”
就思菱寶貝他的模樣,若不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怎麼可能捨得打他。啓佑虎着臉問道:“說,做了什麼壞事?”
旭哥兒忍不住將頭往裡縮了縮:“沒、沒做壞事。”小孩子,有着趨利避害的本能。
黃思菱氣惱道說道:“還沒有?剛纔是誰打壞了花瓶,然後說是李媽媽打壞的。”現在就敢說謊推卸責任,長大還得了。
聽到這話,啓佑一把子抱起旭哥兒去了書房。
黃思菱想要跟上,卻被巧春拉住了。王爺管教小殿下,從不準王妃插手。
黃思菱忍不住心疼,朝着啓佑的後背叫道:“悠着點呀!”
被啓佑收拾一頓後,旭哥兒見到黃思菱抱着她不願撒手了。至於啓佑,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啓佑哼了一聲,旭哥兒嚇得直往黃思菱懷裡鑽。啓佑也不在意,朝着黃思菱說道:“我跟阿澤越約好一起喝酒,晚膳你們吃。”
天黑以後,啓佑纔回到家。進屋以後,啓佑問了黃思菱:“阿旭睡了?”
黃思菱白了他一眼:“你也真下得去手,阿旭的屁股跟腿都有腫了。”給旭哥兒洗澡的時候,心疼她直掉眼淚。
“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他以後還會再犯的。”若是惡作劇什麼的,他罵都不會罵旭哥兒一句。但這次不同,不僅說謊還栽贓誣陷,這個絕不能姑息。
黃思菱也知道輕重,也就是心疼兒子,才隨口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