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再地上。啓軒起牀,就看見院子裡一層厚厚的積雪。
看到他拿起掃帚掃雪,灑掃的婆子差點給他跪了:“王爺,還是讓奴才來吧!”這要讓管事的知道,還不得免了她的差事。到時候,全家人喝西北風去了。
啓軒擺擺手說道:“你去外面掃吧!”在阿加村的時候,都是他掃的院子。所以,這會掃雪他沒覺得有什麼。
婆子說不動啓軒,誠惶誠恐地出去了。也不是這婆子偷懶,而是啓軒起太早了。不過第二天,天沒亮婆子就過來掃雪了。
練了大半個時辰的武功,又是練得滿頭大汗。沐浴後啓軒正準備去正院,大管家過來告訴了他一件好事:“王爺,大長公主回來了。”
啓軒有吩咐過一旦棗棗回京立即告訴他,大管家也不敢怠慢得了消息就來回稟了
拿了外套,啓軒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等了半響,還沒見到啓軒的人影。晡哥兒嘟囔着說道:“娘,我好餓。”
戴彥歆朝着水藍道:“去看看,王爺怎麼還沒來?”半個時辰前,啓軒身邊的隨從說了他會過來用早膳的。
水藍剛出去沒一會,又折了回來:“王妃,王爺聽到大長公主回來就出去了。”
戴彥歆有些訝異,她可是知道啓軒最怕大長公主了。不過如今啓軒變化太大,她也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他了。
啓軒到百花苑,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棗棗爽朗的笑聲。
棗棗聽到走路聲,轉過頭看到啓軒笑着道:“阿軒……”
啓軒撲上去抱着棗棗,哽咽道:“大姐,大姐我好想你。”
雲擎跟玉熙兩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知道啓軒這鬧的是哪一齣。
棗棗也有些懵圈,做了四十年姐弟這還是啓軒頭一次主動抱他。想啓軒懂事以後,碰他都說男女授受不親。
不過棗棗也不多想,輕輕地拍了下啓軒道:“我也一直很掛念你。”不僅掛念,還很擔心。這幾年雖然沒回來,但棗棗知道這幾年啓軒過得不好。
雲擎好笑道:“這麼大個人還哭鼻子,要讓旪哥兒看到,看你的臉往哪裡放。”想以前他最討厭的就是啓軒動不動就掉眼淚,不過如今知道這是啓軒的本性,罵也沒用。所以,也就不管了。
啓軒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淚。
玉熙笑着說道:“用早膳了沒有?沒有與我們一起吃。”
啓軒搖頭道:“沒吃。”
四人用過早膳,玉熙朝着姐弟兩人說道:“你們也好幾年沒見面,這次好好聊聊,我跟你爹去院子走一走。”只要出太陽,兩人都會出去園子裡散步消食的。
出了院子,雲擎說道:“我還有很多話跟棗棗說呢!”這個時候拉他出來做什麼呢!
玉熙笑道:“讓他們姐弟單獨呆一會。”看得出,啓軒有很多話想跟棗棗說了。至於想說什麼,玉熙沒那麼大的好奇心。
夫妻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天。雲擎說道:“玉熙,阿軒這次是真變好了。”之前還擔心可這幾個月下來,啓軒也放心了。
“嗯,以後我們再不用擔心。”六個兒女,他們一直放心不下啓軒。如今這孩子終於改好,也了了他們一樁心事。
棗棗拍着啓軒的肩膀,笑着問道:“說吧!爲啥這麼想念我呀!”無緣無故的,啓軒看到她不會如此的激動。
啓軒說道:“大姐,你以前教我的東西讓我受益匪淺。”
棗棗一臉的疑問。
啓軒將他在阿加村的經歷說了:“我按照你說的設了陷阱,沒想到真的逮到一隻兔子;我的腳受傷了,想起你說的用的大薊敷傷口……”
棗棗笑着道:“看來我以前說的,你沒當耳邊風。”她當日特意跟四個弟弟說這些東西,也是想着萬一他們遇到這種情況,也不至於慌了手腳。
“大姐,謝謝你。”以前很厭煩棗棗,覺得她管得很多。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只有真心愛你的人,纔會去管你希望你好。
棗棗笑着說道:“若知道這個法子有用,早讓爹孃用了。”
對於啓軒不成器,她也一直很憂心。如今好了,這小子終於懂事成熟了。
雲擎跟玉熙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啓軒:“你大姐呢?”
“大姐去皇宮了。”說完,啓軒走上前扶着雲擎道:“爹,我今日沒什麼事,陪你下兩盤吧!”啓軒棋藝還不錯,不過以前雲擎總悔棋他並不願意陪雲擎下棋,如今他就想多陪陪雲擎跟玉熙。
雲擎樂呵呵地說道:“好呀好呀!美蘭,趕緊將棋盤取出來,我今日要將他殺得片甲不留。”不能在沙場上叱吒風雲,就只能在棋盤上大顯神威了。
玉熙笑得不行:“若是你贏了,中午咱們做紅燒肉。”當然,這個紅燒肉肯定是煮得爛爛的。啓軒年歲大,牙口不怎麼好。
雲擎哪不知道自己是臭棋簍子,聽到這話朝着啓軒使了個眼色。
啓軒低下頭偷笑。
兩刻鐘以後,雲擎勝了啓軒兩子。指着棋盤,雲擎道:“你可要說話算話。”
玉熙哪能看不出啓軒放了水,不過她也是爲了哄雲擎高興:“中午就做紅燒肉。”
雲擎開懷大笑。要知道他已經兩個月沒吃紅燒肉,今日終於可以大吃一頓了。
啓軒陪了兩老一個上午,然後纔回了王府。沒去後院,直接回了書房。
亥時初,他回正院。走到門口,就聽到水藍說道:“王妃,這事你還是別管了。”
戴彥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想管,可這麼多年嬸孃從沒去過我任何事。這次開口,我也不好拒絕。”只是這事,有些難辦。
啓軒掀開簾子走了進去,讓水藍下去後纔開口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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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成以前,戴彥歆肯定不會跟啓軒說孃家的事。當然,啓軒也不會感興趣。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
戴彥歆說道:“我二堂哥的小兒子俊風,害死了人。”
“是故意還是失手?”
雖然丟臉,但戴彥歆並沒有隱瞞:“也不算故意的。俊風跟鄧巡撫的小兒子爲個青樓女子爭風吃醋,我叔叔一氣之下將他趕到鄉下去。結果他在鄉下看上了個姑娘,想納這姑娘爲妾。那姑娘不願意,他拿錢哄了這姑娘的祖母簽了賣身契。那姑娘也是個烈性的,在俊風想與她圓房時一頭撞在牆上,撞死了。姑娘的未婚夫一紙告到官府,俊風如今已經被抓起來關進了大牢。”戴家是當地望族,戴俊風會那麼快被關進監牢不僅有御史的作用,也有巡撫的功勞。
啓軒聽到這話,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就算戴俊風不知道,難道他身邊的人不知道這賣身契無效?”
戴彥歆沒有說話。
啓軒見狀說道:“律法的東西我也不懂,我明早去問下啓佑。”
戴彥歆覺得很沒臉。
啓軒寬慰她道:“你也別想太多了。這事能幫就幫,幫不了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們徇私枉法吧!就算戴彥歆想,他也不準其這麼幹的。要這麼做了,彥歆到時候在爹孃面前半點體面都沒有了。
戴彥歆點了下頭。
第二天天矇矇亮早,啓軒起來就去了佑王府。
戴彥歆看着啓軒的背影,心情很複雜。從成親到現在,什麼事都是她自己撐的。沒想到臨老了,丈夫竟然管起家裡的事了。
剛用過早膳,啓軒就回來了:“我問了阿佑,他說有賣身契在手不會判死刑。不過那姑娘死在他手裡,一個流放是跑不掉了。”
也是這賣身契並不合法,若不然流放都不用了。
在大明朝奴婢是主人的私有物,沒有人權。被打死了,主人也不用被追責。最多,賠償他家人一些錢財。
佑王是刑部尚書,他的話基本沒有錯。戴彥歆忙問道:“大概會流放多少年?”
“啓佑沒有見過卷宗,所以也不好判斷。”光聽戴彥歆一面之詞,啓佑也不可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
說完,啓軒朝着戴彥歆說道:“這事你不要管了,我會寫信給老太爺的。”
彥歆想說不用,不過最終這話也沒說出口:“好。”
大年三十,姐弟六人都托兒帶口地到百花苑吃年夜飯。這次,真正是全家相聚了。
這一晚除了啓浩,三胞胎全都喝醉了。反倒是喝得最多的棗棗,半點醉意都沒有。
看着趴下的四個弟弟,棗棗一臉嫌棄地說道:“真是太沒用了,酒量還得好好練。”
柳兒好笑道:“大姐,你喝一斤白酒跟玩似的,哪能跟你比。”
戴彥歆扶着啓軒上了馬車,剛拿了毯子準備給他蓋上,就見啓軒睜開了眼睛。
戴彥歆非常驚訝:“你沒醉呀?”她都沒發現啓軒是在裝醉。
“沒醉。”醉酒太難受了,所以喝了兩杯有些醉意,他就趴桌子裝醉。
戴彥歆笑着道:“若是讓大姐知道,估計會教訓你一頓了。”
“你當只是我裝醉?阿佑肯定也裝醉了。”至於大哥跟阿睿是不是裝醉,他就不知道了。
ps:第二更仍在十二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