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睿跟高海瓊覺得過好自己日子,不理會那些不可理喻的人就行。可惜,兩人的想法太天真了。
盛京駐軍統領楚邢雲的夫人六十壽辰,高海瓊接了請帖就表明一定會去。
到了邢夫人壽辰這一日,高海瓊就帶着丫鬟護衛去了將軍府。一下馬車,她看到了幾個熟人。
這些人看到她,忙跟她行禮。
高海瓊正待開口,就看到一個穿着蓮青色衣裳的女子跑過來跪在她面前,淚流滿面地朝着她說道:“王妃,求你放過小女吧!”
看到這姑娘時候,其中有兩位夫人的神色很微妙。
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李家的二姑娘。那次的事鬧出來以後,李守備將李夫人送回了老家,然後將李二姑娘暴打了一頓就送她去了庵堂。
高海瓊得了人提醒,知道跪在地上的人的身份,認真打量了下。
頭髮也有些凌亂,臉上也未施粉黛,模樣還不錯,不過身材火辣的,是男人喜愛的類型。可惜,他家王爺潔身自好,再妖嬈的女子也不會多看一眼。
高海瓊大量完,然後一種輕蔑的口吻說道:“你說你長這麼漂亮什麼好人家找不着,怎麼就死皮白臉地要賴着我家王爺呢?”
李家二姑娘沒想到高海瓊說話,竟如此地不留情面。不過想着自己如今身陷囹圄,她只能低頭,要不然就得在庵堂過一輩子了:“王妃,我對王爺並沒有任何不軌的心思,當日的事純粹是誤會,還請王妃明鑑。”
高海瓊還以爲李家二姑娘追到這裡,是誓要入王府爲妾:“誤會?李夫人親口跟我說你與王爺有了肌膚之親,要我選個黃道吉日迎你入門。這樣的事,你覺得是誤會?”
李家二姑娘硬着頭皮說道:“這事是我娘誤會了。當日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王爺,什麼都沒發生事。求王妃大人有大諒,饒我家母跟我吧!”
高海瓊笑了下說道:“我不過是將李夫人送回了家,再好心給一心尋死的你買了一副棺木。你說饒了你們,你說的這些話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可沒那麼寬宏大量。敢惦記她丈夫,沒出手將這賤人整治死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李二姑娘沒做過多的辯解,只是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王妃,求你饒了我跟我娘,求求你了。”
高海瓊朝着趕過來的刑家大奶奶說道:“看來今天老夫人這壽酒,我是喝不了了。”
將禮物送上,高海瓊就帶着隨從準備回去了。
李家二姑娘一臉悲憤地說道:“王妃,爲何你就不給我們母女一條活路?”她以爲求了高海瓊原諒這事就完了,她跟母親就能回到李家。結果,與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高海瓊丟下腦子有病就得治這句話,就騎馬回了王府了。至於李家二姑娘,也被邢家的人送回了家。
第二日中午,採春臉色難看地朝着剛午覺醒過來的高海瓊說道:“王妃,李家二姑娘上吊自盡了。”
高海瓊有些意外:“真自盡了?”她還以爲這李家二姑娘,只是嚇唬她的。
採春點了下頭:“千真萬確。王妃,你看這事要怎麼辦纔好?”
“是她自己上吊,又不是我逼她上吊的。”死就死了,關她什麼事。
不是高海瓊冷血,而是她對一個意圖來搶自己丈夫的女人實在同情不過來。
採春怕這事會波及到高海瓊。
高海瓊知道她所想,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她自己自盡的,又不是我逼死的,這事與我又有何干干係?難道御史,還能參我草菅人命?”
卻不想,過了兩日李夫人跑大王府門口大叫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毒婦害死了我的女兒。毒婦,你還我女兒的命來。”
圍觀的人不敢靠近王府,但在遠處看着李夫人哭得那般傷心欲絕,低頭竊竊私語。
高海瓊氣得臉都青了,說道:“將她給我送到知府衙門,就說她意圖闖王府。”
半響後果,採青白着臉說道:“王妃,出事了,那李夫人死了。”
高海瓊心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怎麼死的?”死在他們家大門口,沒事也得惹出一身騷。
採青哭喪着臉說道:“護衛要抓她,她不願,推搡之間倒在地上磕着了腦袋,然後人就沒了。”
她們知道是意外,可是外人卻不這麼認爲。旁觀的人只看到護衛將李夫人推倒在地,然後人就沒了。
高海瓊別看往日挺兇悍的,真碰到這種事也手足無措:“快去請王爺回來。”
啓睿知道這事以後,立即帶着高海瓊去了李家賠禮道歉。
李守備因爲妻兒接二連三地出事,怒氣攻心病倒了。聽到兩人來了,讓家丁將他們轟出去了。
夫妻兩人沒辦法,只能先回王府了。回到王府,就發現了盛京知府穆長秋正在等候他們了。
李夫人是死在睿王府的護衛手裡,雖然不是故意,但也屬於過失殺人。李家的人將睿王府告到衙門衙門,說王府的護衛草菅人命,要求他們償命。
這事如今鬧得滿城風雨,穆長秋不敢不接狀子。接了狀子,他就硬着頭皮親自到王府來要人了。
如今吏治清明,並不是說啓睿是王爺就能爲所欲爲。再者,啓睿也覺得這事王府有責任,所以就讓穆長秋將跟李夫人起衝突的兩個護衛帶走了。
這事並沒有到此就完了,御史知道這事後上摺子彈劾高海瓊無視王法草菅人命,要求皇帝嚴懲。
啓浩看了這摺子,皺起了眉頭。這事只能算是過失,並不屬於草菅人命的範疇。御史要求嚴懲,卻是有些過了。
想了下,啓浩派了貼身太監元寶將這摺子送去給了玉熙。得先看看他孃的態度,再決定如何處理這事。
玉熙去了女子學堂,只雲擎在百花苑。正逗弄着黃鸝鳥,聽到啓浩送了摺子過來,他很詫異。
啓浩問道:“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肯定是啓浩不好解決的事,纔會來問他跟玉熙的。
元寶搖頭說道:“朝中無大事,這是御史彈劾睿王妃草菅人命的摺子。”
聽到這話啓浩立即打開摺子,迅速瀏覽了一遍。原本這事是屬於過失招人死亡,但御史卻不這麼想。他們就認爲高海瓊是仗勢欺人不將人命當回事,這才導致李夫人母女兩人先後殞命。李夫人的死,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意外傷亡案件,愣是被他們說成了十二分的嚴重。
雲擎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帝,哪能不知道御史的德性。看完以後,他神色很正常,並沒有爲此動肝火。
玉熙回來後知道此事,笑了下說道:“還要嚴懲睿王妃?嚴懲什麼?膽敢跑到王府鬧事,打殺了她又如何?”自己女兒不好好教,還好意思上門鬧事。玉熙最厭煩的就是這種不知羞恥爲何物的人。
雲擎聽到這話忍不住笑道:“讓御史聽到,又有的話說了。”
“要說,就讓他們說去。”以前都不怕御史的歪纏,現在更不怕了。
雲擎笑了下說道:“這事,總歸是要處理的。”他們是覺得高海瓊沒錯,可畢竟鬧出了人命。就是爲做給天下人看,也得罰下高海瓊了。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閉門思過三個月,抄寫五百遍靜心經。”這個懲罰,可以說是不痛不癢了。
這可以說是國事,也能算家事。如今玉熙發了話,皇帝這個孝子自然不會違抗。御史就算不服,也只能心裡腹誹。
自知道御史彈劾她草菅人命,高海瓊心裡惴惴不安。怕惹了雲擎跟玉熙不高興,真的嚴懲自己。
啓睿看她皺着眉頭,寬慰道:“你別擔心,娘最是講理的的人。這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娘不會責怪你的。”
雖然玉熙對幾個兒媳婦一向和藹,但高海瓊心裡還是很杵玉熙的。
聽到這話,高海瓊說道:“不知道母后會怎麼處置我?”
說完,高海瓊擺擺手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罰什麼,我都認了。”擔心害怕也沒用,該來得總歸要來。
啓睿嗯了一聲道:“這麼想纔對。”
第二日,玉熙的懿旨就到了睿王府。聽到只是罰她閉門思過在家抄寫經書,高海瓊臉上的笑都掩藏不住了。
啓睿笑道:“早就跟你說了母后不會重罰你的,你不信。”
高海瓊喜笑顏開道:“母后最好了。”有這麼一個好婆婆,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呀!
“她對你是好了。對我這個親兒子,卻未必了。”
高海瓊笑眯眯地說道:“王爺,你這話說得虧不虧心呀?父皇跟母后對你,還不夠好呀?”
“是很好,可若是能讓我去桐城,那就更好了。”啓睿一直想去桐城,可惜玉熙跟雲擎一直沒答應。對此,啓睿很有怨念。
高海瓊神色一頓,她是不願意啓睿去桐城的。
成親之前,她也想上戰場成爲領兵的女大將軍。可成婚後有了孩子,卻不想啓睿上戰場。這上了戰場若有個萬一,留下孤兒寡母的怎麼辦。只是這些話,她不敢說出口。不僅不能說,面上還得支持。
高海瓊笑着說道:“父皇不是說你武功還沒練到家,你勤加練習,等達到父皇的要求就能去桐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