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浩番外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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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棗回來,雲擎讓三個兒子全都帶了妻兒回慈寧宮用膳。

以前的一桌如今已經坐不下變成了兩桌,這還不包括正在吃奶的兩孩子。

這頓中膳,雲擎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飯。由此可見,他心情有多好了。

用過膳,棗棗就膩在慈寧宮的寢宮內與玉熙說私房話。

“娘,阿浩選秀你也不管管。有這錢,還不若給邊城的將士多添置一些衣物呢!”不說選秀耗費不少,就是那些女人進宮後又是一筆大的開支了。

玉熙輕笑道:“當日你要嫁給鄔金玉,我怕倒是攔了,可攔得住嗎?”

老黃曆的事還被玉熙拿出來說,棗棗的臉瞬間紅了:“娘,那怎麼能一樣呢?”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這樣做沒錯。可現在回想,卻覺得很羞愧。不是後悔,而是她這樣的舉動讓雲擎跟玉熙很丟臉。

玉熙笑道:“怎麼不一樣?你們自己決定的事,我想攔也攔不住。再者啓浩不納妃那些大臣天天叫嚷,總這樣也煩人。”

棗棗撇嘴:“那些大臣能逼迫得了他?還不是啓浩自己想納妃。”

“既知道,那你還讓我管?”兒大不由娘,雖然啓浩很孝順也聽她的話。但有些事插手多了,他也會厭煩。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玉熙也不想跟啓浩起爭執。

屋子也沒其他人,棗棗說話也沒有顧忌:“娘,十個手指尚有長短。他納妃,那些妃子以後生了孩子能安生嗎?這皇宮,以後會太平嗎?”

想以前,啓佑還總叫嚷着說爹孃偏心她們姐妹兩人,啓軒也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一母同胞的姐弟尚且如此,更不要說異母的兄弟姐妹了。

玉熙拍了拍棗棗的手,輕聲道:“這些話你跟我說說就好,萬不能再跟第三人說。就是你爹,也不要對他說。”

雲擎如今是真的屬於諸事不管的人,完全憑着性子行事。不過有玉熙看着,也不會做出格的事。

有時候玉熙都羨慕他這性子了,什麼都不想就什煩惱了。

棗棗愕然,問道:“娘……”

玉熙笑着說道:“你都能想到的事,啓浩會不知道。只是他仍要選秀,表示他有自信能平衡好這些關係。”

棗棗也不是當年那個只憑一股熱血行事的小姑娘,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了。

玉熙朝着棗棗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要事事都擔心我以後還敢閉眼?”擔心也無用,既如此還不若放開不管。

棗棗見狀,也不再多說這事了。

玉熙轉移了話題:“章華宮還空着,你帶着長生跟廷生住裡面去。等出了元宵,再讓長生跟廷生搬出去。”這意思,讓棗棗帶着長生跟廷生在宮裡過年。

棗棗猶豫了下說道:“娘,這是不是不大方便呀?”長生已經是大小夥子了,讓長生住宮裡這麼長時間怕會被人非議的。

“現在無妨,等選秀後那確實不大方便。”以後選進宮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長生這麼大的小夥子住後宮確實是不大方便。至於尹甜甜,被玉熙給忽略了。

棗棗聽到這話,爽快地應了。轉頭,就讓長生跟廷生收拾東西進宮住。

晚上睡覺的時候,譚傲霜與啓浩說道:“大姐回來,父皇心情特別好,飯都多吃了半碗了。”睿王回來太上皇也很高興,卻沒這般興奮的。

“爹最疼的就是大姐了。”說這話的時候,啓浩神色很平靜。

“太上皇最疼大姐,那母后最疼誰呢?”

啓浩笑了下說道:“大家都說母后最疼我,可其實母后對我們姐弟都一樣的。”只是因爲他是繼承人,在他身上花費的心血跟時間最多。

“那佑王小時候不會說父皇母后偏心嗎?”之所以特意說啓佑,是因爲他知道啓佑最難搞,也是最讓人不省心的。

說完,譚傲霜加了一句:“像靜姝之前就說我自生了旵哥兒,都不大理她了。”只是在上次玉熙跟她談過,她也認真反省了自己,然後更正過來。這話,也是之後靜姝跟她說的。

啓浩想起小時候的事,臉上浮現出了笑意:“會說,一直叫嚷着父皇偏心大姐跟二姐。還總跟我抱怨說別人家的父親都是疼兒子不喜歡女兒,而爹正好相反,就喜歡女兒,兒子非打即罵就好像是撿來的。”啓佑沒說過玉熙偏心,就天天叫嚷着雲擎偏心。哪怕到現在,他也是這般認爲的。

譚傲霜忙問道:“父皇打過你嗎?”

“我那麼乖,父皇怎麼會打我。阿睿他們太皮總做壞事,爹氣急之下就揍了他們。”說完,啓浩笑了起來:“其實大姐小時候比阿佑還皮,娘經常氣得用雞毛撣子打她。大姐有一次做了壞事,怕娘打她還爬到樹上不下來,把娘氣得狠狠地揍了她一頓。”

這些事,譚傲霜還是第一次聽到,當下樂得不行:“沒想到大姐也有這麼皮的時候。”當年的平西王府在玉熙的管理下,非常嚴密。像這種事,外面的人都沒聽說。

夫妻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然後才睡下了。剛睡醒沒多久,就聽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譚傲霜推了下啓浩說道:“旵哥兒醒了,皇上你去看看。”

啓浩詫異地看了一眼譚傲霜。

譚傲霜笑着說道:“上次娘問我,你可有給昇哥兒他們換過尿布洗過澡,我說沒有。娘說,你這個當爹的不合格,還讓我不要慣着你。”

啓浩聽到這話,認命地起身披了一件衣裳到了隔壁屋子裡。

譚傲霜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意,隨後也跟着過去。

旵哥兒拉了,啓浩沒經驗,給他換尿片弄得滿手都是臭臭。折騰半天,纔將尿布換好了。

宮女端了水過來,啓浩讓換了三回水還覺得手有一股臭味。雖如此他也沒嫌兒子,朝着譚傲霜說道:“抱他到牀上睡吧!”省得總要起牀餵奶,累人。要知道以前旵哥兒拉了尿了或者餓了,都是譚傲霜起來弄的。

若是以前,譚傲霜肯定會以打擾啓浩休息爲由拒絕。可如今,她也學乖了,笑着點頭應道:“好。”

旵哥兒吃飽喝足,又睡得香乎。啓浩摸了下兒子的臉,問道:“吃飽了就睡,跟只小豬似的。”

“旵哥兒很乖的,每日晚上只需起來一次。”所以譚傲霜帶他,也比較輕鬆。

啓浩說道:“昇哥兒小時候晚上起來的次數比較多。”

“是啊,昇哥兒小時或每晚要起來三次。”三個孩子靜姝是最好帶的,滿月以後都是一覺到天亮,譚傲霜爲此還感慨說到底是閨女疼人。

夫妻兩人又說了會孩子的事,然後才睡下了。

此時,雲擎跟玉熙還沒誰呢!人老了,覺也少了。

雲擎與玉熙唸叨道:“棗棗跟啓睿都回來了,如今就差柳兒了。寫信回來總說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好?”缺了柳兒,就不算一家團圓。

玉熙知道雲擎是想柳兒了:“要不,等開春後我們去福建看柳兒。”幾年沒見,她也很想柳兒跟嬌嬌了。

“好。”

過完年棗棗跟啓浩說了一件事,就是她想組建一支女兵。

啓浩聽到這事,問道:“大姐,你覺得你能招募得到女兵嗎?”

女子到了十七八歲就得嫁人,這個觀點根深蒂固。更不要說當兵還會死,桐城的傷亡率可是很高的,很多男子都不願當兵想逃避兵役,更不要說女子了。當兵的辛苦,有幾個女子受得了這樣的苦。當然,棗棗是個例外。可普通女子除非是無路可走,否則不會去投兵的。

棗棗卻是很有自信地說道:“我一定能招到女兵的。就是怕到時候人招來了,朝廷不承認不給發軍餉補給。”所以,這事必須得啓浩的同意,她才能放手去做。

啓浩笑道:“只要你能招到人,軍糧裝備都不是問題。”就算棗棗能招到女兵,這人數也不會很多的。

說完,啓浩又道:“不過,招募到的女兵必須服役到二十五歲。”總不能將人訓練出來以後,就嫁人生子去了。

“這個沒問題。”二十五歲以後,想嫁人也不晚。不想嫁人,也能一直留在軍中。

棗棗平日很摳,也斤斤計較。可對下面傷殘的士兵,卻非常大方。不僅請大夫給他們看病,醫藥費也都包了,生活上有困難也都是二話不說幫着解決。

從任桐城守將到現在,不過一年多時間,棗棗已經花了好幾萬兩銀子了。

別人總想着多攢家業給兒孫,可棗棗卻沒這個想法。她就覺得兒子有本事自己掙錢養家,沒本事那就吃糠咽菜好了。

棗棗的這個行爲,得到下面的將士的愛戴跟擁護,可鄔金玉卻不願意了。

鄔金玉當年原本不要家產的,還是想着爲長生攢家底纔拿了家裡的產業。如今,棗棗這般敗家,他哪願意。

向來對棗棗百依百順的鄔金玉,爲這事跟棗棗吵了一架。最後夫妻達成協議,鄔金玉從鄔家繼承的那部分產業不動,留着給長生兄弟三人,棗棗掙的可以任由她支配。

談完事,棗棗說道:“阿浩,我再過幾日又要回桐城了。爹孃,全都靠你照顧了。”父母年歲大需要照顧,她卻不在身邊,對此棗棗很愧疚。

啓浩笑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爹孃的。”這原本,也是他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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