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帶着玉婧去宋家做客,也是存了將玉婧推銷出去的意思。可她沒想到,原本在後院的玉婧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鑽到前院去了。還好死不死地落入池塘,被宋家的七少爺給救下來。這事當時好多人看到了,可以說,將韓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玉熙知道這事以後說道:“用這樣自損八百的法子,真夠蠢的。”用計尋一門好親沒錯,可是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哪怕謀算成功也不得好。
紫蘇想得卻比玉熙遠得多,當下憂心忡忡地說道:“二姑娘這麼一鬧,會牽連姑娘你的。”玉婧這樣的行爲,外人肯定會質疑國公府的家教,國公府其餘的姑娘都會受到質疑。
玉熙從衣櫥裡取了一套水藍色的衣裳換上,然後說道:“被牽連也沒辦法,這件事不是我能解決的。”這件事得老夫人出馬解決,要想不留後患只有讓玉婧與宋家七少爺定親。
說完這些話,玉熙就去了主院。
在玉婧的事出了以後,秋氏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的嘲諷,秋氏當時真是氣得要要死,撕了玉婧的心都有了,宴會沒完就回來了。
玉熙說道:“伯母別生氣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生氣也沒有用,現在想的是如何解決了這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兩家將親事定了,雖然是丟人,但好歹有塊遮羞布給遮住。
可讓玉熙沒想到的是,宋家四夫人第二天就請了媒人上韓家,說要給兒子納了玉婧當二房。
玉熙氣得笑了:“宋四夫人還真敢想。”宋家四老爺是庶子,還是個白身,宋家四房一家老小都是靠着大房生存的。而玉婧行爲再不當那也是國公府的姑娘,四夫人竟然讓媒人上門說要將玉婧給宋七少爺當妾,這得都沒腦子纔會做的事。
秋氏心裡煩悶,不想見媒婆,所以將接待媒婆的任務交給了李媽媽。李媽媽原本以爲媒婆上門是說親事的,卻沒想到是宋家打臉來了。李媽媽愁眉苦臉地說道:“那媒婆還在正廳呢,姑娘,現在怎麼辦?”李媽媽暫時不敢將這件事告訴秋氏,怕她氣得吐血,所以過來跟玉熙討主意。這也是因爲玉熙平日料理家務得當的原因。
玉熙冷笑道:“將這個媒婆打出去了,然後將這件事告訴祖母。讓祖母解決。”
想了一下,玉熙去了汀雲閣尋玉辰,將這件事告訴了玉辰:“三姐,宋四夫人這是將我們韓家往坑裡踩了。”別說國公府,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都不會讓女兒去當妾。因爲有個當妾的姑娘,家裡人出門都會比別人矮一頭。
玉辰是跟着秋氏等人一起去的宋家,在宋家發生的事她也一清二楚。只是這件事她不宜插手,只是觀望。可玉辰也沒想到宋四夫人竟然會神來一筆:“這件事交給祖母跟大哥解決吧!”
玉熙故作擔心地說道:“三姐,你說若是宋四夫人不願意讓宋七少爺娶玉婧,那怎麼辦?”
玉辰神色很淡然:“不難辦,讓她一輩子吃齋唸佛爲自己贖罪。”玉辰是一個家族至上的人,玉婧做下的事丟了韓家整個家族的臉。既然敢做出這樣損害家族的事情,就要有做好承擔被家族拋棄的後果。
玉熙看了一眼玉辰,以前她一直覺得玉辰溫柔善良,現在看到這般冷酷的玉辰才醒悟過來,玉辰能成爲母儀天下人人稱頌且還能讓皇帝盛寵的皇后,又豈會真是溫柔善良的人做得到的。她是精明外露,玉辰是深藏不露。
玉辰沒繼續說玉婧的事,因爲沒必要再說了:“你的笛子吹得怎麼樣?這幾天都有練習吧?”
玉熙笑着說道:“有呀!等下回吹給三姐你聽,到時候你給我指正一下錯的地方。”
玉辰點了一下頭說道:“學好了笛子,你可以學一下古箏。其實古箏也不難學。”說到這裡,玉辰想起當年的事,說道:“若是當年你跟着老師學古箏,現在肯定已經彈奏得非常好了。”
玉熙訕笑道:“能學會笛子我就心滿意足了,古箏就算了。”吹吹笛子,也當是放鬆放鬆心情。學古箏,沒必要。
老夫人知道宋四夫人沒與韓家定親的意思,朝着羅媽媽說道:“將人送到家廟去。”老夫人原本的想法也是跟玉熙一樣,覺得兩家定親將這件事遮掩就過去就好了,卻沒想到宋四夫人臉那麼大,竟然想讓玉婧給她兒子當妾。
羅婆子擔憂道:“二姑娘這事,會不會影響三姑娘呀?”
聽了這話,老夫人眼中閃現過厲色:“大的是禍害,小的也是禍害。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該手軟放她出來。”宋貴妃跟沁昕公主都喜歡玉辰,而十皇子對玉辰也很傾心,若不出差錯明年應該就能賜婚。可玉婧鬧出這樣的事出來,事情怕會生變。
羅婆子說道:“老夫人,就算真將二姑娘送入家廟,也一樣會影響國公府的聲譽。”確切地說,對三姑娘四姑娘都有很大的影響。畢竟大姑娘定了親,五姑娘還小。
老夫人冷笑一聲:“宋家可不是仇氏當家作主。今日的事,定然是仇氏善做主張。”宋家老夫人可不是一個糊塗的,不會讓宋家跟韓家結仇的。宋家已經很多仇敵了,不可能還想再多幾個。
羅婆子當下懂了,宋家會讓宋七少爺娶二姑娘,現在韓家就是要擺出一個姿態出來。
玉婧看着闖入屋子裡的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兩婆子手裡還拿着繩,當下叫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個時候,羅婆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二姑娘若是能乖乖跟老奴出去,那也不用老婆子我動粗了。若是二姑娘反抗,那也不要怪我老婆子得罪了。”
玉婧厲聲道:“你這個狗奴才,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羅婆子這會也不跟她客氣了,直接讓兩個粗使婆子將玉婧給綁了,然後用帕子塞了玉婧的嘴。由一個粗使婆子扛着送到外面的馬車上,再由人送到山上的家廟去。至於玉婧身邊的丫鬟,幾個貼身丫鬟全部都發賣出去了,二等三等丫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責罰,不過這些事都是私底下盡興,沒鬧到明面上。
苦芙與冰梅還有幾個二等丫鬟說道:“二姑娘這些年不知道犯了多少錯,她身邊的丫鬟也不知道換了多少茬。分到二姑娘身邊,也真可憐。”國公府的下人都知道玉婧是個瘟神,跟着她百分百都要被牽連。但凡有點關係的,都會想盡辦法不要分到玉婧身邊,哪怕在園子裡當灑掃丫鬟,也不願意到玉婧院子裡當差。所以,最後到玉婧身邊當差的要不就是實在沒辦法的,就是外面買進來的。
衆人很贊同這話:“還是跟在姑娘身邊好。”
苦芙連連點頭道:“是呀!姑娘從不打罵我們,平日賞賜也多。到了年歲也給尋到人家,還給豐厚的陪嫁。能伺候姑娘,真是我們的福份了。”
紫蘇看着一堆人圍在那裡,說着姑娘多好多好,笑了下。這樣也好,讓衆人都知道姑娘對身邊的人好,她們就越盡心盡力伺候姑娘了。
宋家老一輩子都還在,只不過兩老都不大管事。可這次的事,當家大夫人文氏也弄不定。
宋老夫人聽到仇氏做下的事,冷聲道:“去叫了四夫人過來。”
仇氏一走進屋子,宋老夫人劈頭蓋臉地罵道:“你竟然敢讓媒人上韓家說要將韓二姑娘說給小七當二房?你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渣嗎?啊?”
仇氏一下給罵懵了,回過神來委屈地說道:“母親,昨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怎麼能讓小七娶?”仇氏很憷宋老夫人這個嫡母了。實在是宋老夫人太有威嚴太兇猛了,這些年壓得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宋老夫人冷哼一聲道:“昨天的事那麼多人看到,小七不娶也得娶。除非你是想讓宋家跟韓家結仇。”
仇氏還真沒將韓家放在眼裡,要不然她也不會做那般打韓家臉的事:“結仇就結仇,我們宋家難道還怕了她們韓家……”
宋老夫人沒等仇氏說完,抓起旁邊桌子上杯子朝着仇氏砸了過去。宋老夫人太有準頭了,杯子正好砸在仇氏的額頭上,砸得仇氏頭昏眼花,差點暈過去。
宋老夫人罵道:“你個蠢東西。”
仇氏嫁過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夫人發這麼大的火。雖然頭鑽心的疼,但還是跪在地上說道:“母親息怒,兒媳再不敢了。”
宋老夫人冷着連說道:“別打量我不管事就不知道你們私底下做的那些個骯髒事。你們不能給曦兒排憂解難也就罷了,竟然還在給她拖後腿,給我們宋家招禍。”仇氏跟宋四老爺不僅在外面放高利貸,還跟人做那等見不得光的生意有損陰德的事。簡單來說,只要是賺錢,兩夫妻什麼都敢做。好巧不巧,正好這兩日被宋老夫人知道了。
若是玉熙在這裡,定然會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宋家當家人都能通敵叛國,宋家其他人做有損陰德的事,實在不是啥稀罕事。
宋大夫人文氏見狀不對,忙走出來說道:“娘你別生氣了,氣大傷身。這件事四弟妹固然有錯,但韓家二姑娘確實傷不得檯面。四弟妹不想讓小七娶她也是人之常情。”
宋老夫人對宋四夫人沒好臉色:“明日你帶着官媒親自去韓家提親。另外,兩日日之內將你手頭上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都停了。要是讓我發現你敢陽奉陰違,就滾出宋家去。”宋老夫人年輕的時候那絕對是一個暴性子,這些年修身養性收斂了許多。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發怒起來,就原形畢露了。
仇氏哪裡還敢有異議:“好,我現在就去尋媒婆。”
ps:碰到這樣個豬一般的隊友,只能自認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