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牀上,聽着喜娘說要掀蓋頭,棗棗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知道等會金玉看見自己,是驚訝還是驚喜!全然忘記,在皇宮時她已經將蓋頭掀起來過了。
擡手用秤將蓋頭撩起,屋子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肌膚瑩潤有光澤,臉如三月桃花那般豔麗,眉宇之間帶着三分英氣三分豪態。端端正正地坐在牀上,自有一股端莊威嚴之勢。
都說大公主是個男人婆,在場的人心裡都想說,傳聞果然不可信呀!
鄔金玉看着棗棗,笑着說道:“大公主,你今天好美。”他以前見棗棗,都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棗棗這般豔麗可人。
這話,大大取悅地棗棗,讓她覺得這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髮。
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棗棗說道:“你也是,今日好漂亮。”
不說其他人,跟着來的喜娘一瞬間都有些無囧了。形容男子漂亮,這大公主到底會不會說話呀!
顯然,鄔金玉跟其他男人不一樣。聽了這話,鄔金玉露出一抹淺笑:“公主喜歡就好。”她知道棗棗就覺得他好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喜娘回過神來,忙叫道:“餃子,快端上來給新娘子吃。”
用湯勺舀了一個餃子給棗棗,喜娘笑問道:“生不生。”
棗棗一口吐出,說道:“怎麼給我吃生的餃子。”這是有人要整她,還是下面的人做事太馬虎端錯了。
喜娘截取了自己想要聽到的話,笑眯眯地說道:“生就好。以後呀,要多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棗棗這下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當即笑着說道:“兒子要,閨女也要。”兄弟多,就不怕被人欺負。像她要被欺負,啓浩跟佑哥兒他們肯定能幫她找回場子來!
喜娘喜笑顏開道:“對對對,大公主福氣重,肯定能湊幾個好字。”這是說棗棗以後會生很多男孩女孩了。
張姑姑怕棗棗再鬧出什麼驚人之語,笑着說道:“折騰大半天,公主也累了,要好好休息下!”一般新嫁娘誠惶誠恐,生怕做什麼犯了忌諱惹了夫家人不高興,所以一般新嫁娘以及跟隨的人都不敢多說話。可這個,在棗棗身上是行不通的。
喜娘聽了這話,以最快的速度將接下來的流程走完。
最後,喜娘跟鄔金玉說道:“駙馬爺,你坐牀上去。”
鄔金玉挨着棗棗坐。
喜娘蹲下,將兩人的喜服衣角撩起打了一個結,然後招呼其他人出去。
小方氏原本還想給棗棗賣個好,哪知道全程都沒她插話的份。
屋子沒人了,金玉主動拉着棗棗的手說道:“這段時間,你受苦了!”雖然兩人沒見面,但每天都會通信。墨香跟墨蘭幾個貼身女護衛,輪流送信。
想着剛纔衆人眼珠子快要調出來的模樣,棗棗喜滋滋地說道:“那也值得呀!”再大咧咧,棗棗也還是個女孩子。是女孩子,都希望被人稱讚的。
“大公主,其實你之前的樣也很好看的。”當然,今天更好看。
棗棗笑眯眯地說道:“我不僅是爲你,也是爲我爹孃掙面子呢!對了,這段時間,那季姨娘沒再出幺蛾子吧!”
“沒有,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呆在梨香院沒出來。”他雖然厭惡季姨娘跟鄔金波母子幾人,但卻從沒想過要將他們趕出去,最多就是想將他們分出去了。
棗棗笑眯眯地說道:“等你們分完家,我們就搬到公主府去,以後無事就不過來了。”
這些年,鄔金玉有什麼苦悶的事都會告訴棗棗。比如說小方氏又鬧騰方氏說要帶着孩子去任上,鄔闊偏着季姨娘又傷方氏的心。知道這些事以後,除了方氏,棗棗對鄔家其他人都沒有好感。不過反正要搬出去,眼不見爲淨,所以她也沒有想過要管。
鄔金玉搖頭說道:“我娘不願意去公主府住,說要幫我大哥守着家業。平日,我還是要多回來看看她的。”他知道棗棗很忙,所以沒說讓她一起過來孝順方氏這話。
“好吧!”孝順父母,這是做子女該做的事,她哪會攔着。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小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墨蘭在外揚聲說道:“大公主,司儀來請駙馬爺出去給客人敬酒。”
“進來吧!”說完,棗棗問了鄔金玉:“你等會就喝白開水,別喝酒。”她可是知道鄔金玉的酒量不行,小半杯就醉倒了。
等鄔金玉出去,棗棗就讓人打了水來。卸妝後將嫁衣脫了,再換上大紅色的中衣。
“整個人都輕鬆了。”盔甲比嫁衣可要重多了,可棗棗穿盔甲一整天都不覺得累。穿着這嫁衣,半天都難受得不行。
墨香從外面端了飯菜過來:“大公主,這是鄔太太專門命人給你做的!”能提前吩咐廚子備下大公主的飯菜,可見這個鄔太太是個有心的。
吃飽喝足,又衝了個澡,棗棗就上牀。昨晚沒睡好,這會倒牀上就睡着了。
一個時辰以後,鄔金玉被人扶着回來了。墨香讓六角跟六出將人放在軟塌上,然後叫了張姑姑過來。
看着鄔金玉這個樣子,張姑姑皺眉頭說道:“讓人去弄醒酒湯來。”這個樣子晚上怎麼洞房,說起來皇后娘娘將拜堂放在中午真是太明智了。
餵了鄔金玉醒酒湯,又給他擦了手腳換了喜袍,張姑姑就將他扶到牀上。
季姨娘待在院子裡沒能出來,不過並不妨礙她知道拜堂時跟新房內發生的事。
南夢小聲說道:“姨娘,大公主很重視二少爺。”若不是重視二少爺,也不會給老爺太太下跪了。鄔家所有人都認爲棗棗是喜歡鄔金玉這張臉,並不是喜歡他這個人。可是今日堂上的一切,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季姨娘自言自語道:“鄔金玉何德何能啊?”一個大男人什麼都不會,就只會種花種草,竟然能得大公主真心以待。
南夢小聲說道:“姨娘,剛纔在堂上,老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棗棗越是重視金玉,對他們鄔家就越好。
特意說這句,南夢也有自己的小心意。鄔金玉很護着方氏,爲此都敢跟老爺叫板。南夢不希望季姨娘再跟方氏鬥了,因爲她沒有贏面。而季姨娘若是不得好,她們這些跟隨的丫鬟也不會有好下場。
季姨娘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棗棗越是重視鄔金玉,她就越不敢動手。
直到太陽落山,棗棗才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睡得香甜的鄔金玉。
愣了下,棗棗這纔回過神來她已經跟鄔金玉成親了。
伸手摸了下鄔金玉的臉,光滑細膩,比她佩戴的羊脂玉玉佩還好摸。
鄔金玉有些不適,轉了個身,背靠着棗棗。可棗棗仍然不放棄,用手指掃了掃鄔金玉長長的睫毛。
鄔金玉覺得癢癢的,揚起手用力拍了下,將棗棗的手拍開。
棗棗樂呵呵地說道:“手勁還挺大的。”這點力道對棗棗來說,其實跟撓癢癢差不多。
墨蘭在外面聽到動靜,揚聲問道:“大公主,要不要給你準備晚膳。”中午大公主根本沒吃多少東西,想來肯定是餓了。
看了一眼外面,見天已經黑了。看着還在睡的鄔金玉,棗棗嘿嘿笑了一下:“準備吧!”等會飯菜好了就將金玉鬧醒,要不然洞房花燭夜可就報廢了。
酉時初,棗棗將鄔金玉弄醒了。看着一臉不在狀態迷迷糊糊卻可愛得不行的鄔金玉,棗棗忍耐不住抱起來啃了幾口。
山藥在外問道:“大公主,能進來嗎?”墨蘭主要職責是保護棗棗,山藥是伺候的。所以這些瑣事的事,一般都是她跟百草做。
棗棗很鬱悶,爲何總有不識趣的人來打擾她呢!不過想想等會就能將金玉吃了,到底忍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棗棗一直盯着鄔金玉。鄔金玉被看得心神大亂,一勺湯舀到鼻子上了。
那眼神太過赤熱,讓墨蘭跟山藥都有些吃不消。墨蘭輕聲說道:“大公主,我們先下去了。有什麼事你叫我們。”她再不要看大公主這花癡的模樣了,跟往日的英武神武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人。
棗棗柔聲說道:“你也真是的,喝個湯都喝不好。”說完,幫着鄔金玉擦臉。
那聲音,說不出的溫柔小意。山藥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走在前頭的墨香忙回身將她扶了出去。
走出屋子,山藥捂着胸口跟墨蘭說道:“墨蘭姐姐,你好淡定呀!”她剛纔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出來。
“習慣就好。”以前大公主可沒少跟駙馬爺黏糊,她早就習慣了。
山藥想着以後****要面對這樣詭異的場面,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頓飯,棗棗跟鄔金玉吃了近半個時辰。山藥帶人進去收拾碗筷的時候,鄔金玉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棗棗在一旁笑吟吟的。
山藥都不敢擡頭。
墨蘭面無神情地說道:“大公主、駙馬爺,水已經備好了,可以沐浴了。”
鄔金玉以蚊子似的聲音說道:“大公主,你先去洗吧!”
那聲音,說不出的纏綿勾人。不說定力差的山藥,就是墨蘭的心也給漏了一拍。
棗棗走過去牽着鄔金玉的手,又香了一口,然後像偷腥的貓一樣笑得特別狡黠:“什麼我先你後,一起洗。”
還有外人在場,鄔金玉更是不好意思了:“不要。”
可惜,在棗棗面前,鄔金玉向來沒有反抗的餘地的。
走出屋,山藥苦着臉跟墨蘭說道:“墨蘭姐姐,這以後可怎麼過呀?”
墨蘭還是那句話:“習慣就好。”她最開始也被棗棗的奔放給嚇住了,到現在已經很淡定了。
指了下淨房,山藥說道:“我們等下不要去伺候了吧?”話說她是一點都不想去呀!剛纔都差點沒忍住跑出來,淨房內的場面肯定更誇張。
墨蘭笑了下說道:“我也不知道,問張姑姑跟紅豆姑姑吧!”以後公主府前院就由紅豆負責,後院張姑姑管着。
張姑姑笑着朝山藥說道:“今晚沒你什麼事,你早點休息!”別說這些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就是她這個嫁過人的都受不了。大公主真是太奔放了,跟駙馬完全掉了個。
墨蘭跟墨香必須要等棗棗睡下,她們才能睡。倒不是爲了保護棗棗,而是等會兩人肯定還要水洗澡,墨蘭跟墨香要提水。
山藥聽到這話,長出一口氣。
墨蘭好笑道:“你將大公主跟駙馬爺換過來下,就覺得沒什麼了。”
聽了這話,山藥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換過來,那不活脫脫皇上的翻版。”主
墨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晚,棗棗跟鄔金玉要了三回水才睡下。張姑姑朝着墨蘭跟墨香說道:“你們也去睡吧!”
墨蘭跟墨香兩人一個屋。進了屋,墨香壓低聲音說道:“沒想到駙馬爺看着文文弱弱的,體力還挺好的。”常年在軍中混跡,想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內宅姑娘那般純潔,那是不可能的。
墨蘭笑着說道:“駙馬爺一天到晚搬這些花盆,也需要力氣的。”長年累月下來,自然也就有了兩把子力氣了。
墨香沒有睡意,躺牀上看着外面皎潔的月光:“墨蘭姐姐,駙馬爺長得真漂亮。也不知道我將來的夫婿會是什麼樣?”
墨蘭想也不想說道:“肯定沒有駙馬爺長得好看。”
……
墨蘭又笑着說道:“男人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這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能力有擔當。”若是個耳根子軟或者沒能力的,不僅受累,還受氣。
墨香笑着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墨蘭姐姐,你有想過將來的夫婿是什麼樣嗎?”
墨蘭搖頭說道:“我不嫁人。”墨蘭長得還是很不錯的,軍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還有好些個年輕的軍官到棗棗面前說想娶她,爲此棗棗也勸過墨蘭很多回,可惜都沒能讓她動搖。
墨香沒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