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秀要搬走,那管家權肯定是要交出來了。秋氏自然屬意鍾敏秀,可是韓建明的意思是將家務交給項氏。
秋氏有些猶豫,說道:“建明,之前你媳婦也不是沒管過家,可那會亂糟糟的一片。敏秀管家,卻是從沒出現過亂子。”項氏管家那會之所以鬧出事來,是因爲下面的人並不服她,從中弄出一些事來。
韓建明讓項氏管家,也有他的想法:“娘,華哥兒五月就要成親了,有當家主母在,讓兒媳婦操持他的婚事不大妥當。”再者,下面幾個庶子的親事也該相看起來了。總不能有主母在,還讓兒媳婦去相看吧!
秋氏覺得韓建明說得有道理:“那讓敏秀協助你媳婦管家,你看怎麼樣?”對項紫馨,她是真不放心。
韓建明笑着點頭:“我原先也是這般打算的。”由秋氏提出來,自然再好不過了。
可惜,項紫馨並不願意:“祖母,我要照顧甜甜,沒那麼大的精力。母親那麼能幹,我相信她能管好府裡的事,也能操辦好小叔的婚事的。”甜甜就是鍾敏秀女兒的小名,秋氏看她笑得特別甜,就給取小名甜甜。
“甜甜你可以交給乳孃帶,你要不放心乳孃可以給我,我幫你看着。”對這個曾孫女,秋氏是喜歡得不行。
鍾敏秀還是搖頭,說道:“祖母,哪能讓你受累呢!”
頓了下,鍾敏秀笑着說道:“府裡有那麼多老道的老嬤嬤,祖母你可以讓她們幫襯下母親的。甜甜還小,我得好好照顧她。”費心費力,最後得功勞的是項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纔不幹。
秋氏見狀,也不欲再多說。
這日,華哥兒回了國公府一趟,是韓建明讓他回來的,理由是試穿下禮服。
在自己院子裡試了下禮服,大小正好。丫鬟小麗想上來幫他脫衣服,華哥兒說道:“不用,我自己來。”
小麗仿若沒聽到華哥兒這話,一雙纖纖玉手伸到了華哥兒的胸前,嬌媚地說道:“四爺,就讓小麗伺候你吧!”那聲音,說不出的勾人。
華哥兒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用力一甩,小麗就摔倒在地了。
華哥兒冷喝一聲,說道:“韓青,進來!”
韓青一走進屋,就看見嚶嚶哭的小麗。他看都沒多看小麗一眼,問了華哥兒:“四爺,發生什麼事了?”
華哥兒厭惡地看了一眼哭得我見猶憐的小麗,說道:“將她交給管家發賣了。”
小麗聽到這話,嚇得花容失色:“四爺,奴婢知道錯了。四爺,奴婢求你饒了我吧!”這要賣出去,哪還有個好。
華哥兒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他大哥就是被府裡這些狐媚子給帶壞了。
平日沒有特別的事,大家都是各自在自己的院子裡吃飯的。今日華哥兒回來,秋氏就讓衆人到上院吃飯。
華哥兒到上院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昌哥兒一臉笑意地說道:“四弟,你又是最後一個到。”每次聚餐華哥兒都是最後一個到。若換成是他肯定要捱罵,可華哥兒卻從沒被罵過一句,昌哥兒心裡很不平衡。
華哥兒聽到這話,心頭一滯。不過他常年板着一張臉,別人也看不出他什麼神色出來:“處理了一些事,所以來晚了。”
昌哥兒聽到這話就沒了興趣。雖然是親兄弟,但兩人一直以來都說不到一塊。
秋氏關切地問了一句:“雖說正事要緊,可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明日再處理不遲。”
“是一個丫鬟不規矩,我交給管家處理了。”說完,華哥兒看着韓建明說道:“爹,府裡挑人的時候也該注重品性,別什麼烏七八糟的人都買進來。”
韓建明眼神厲芒一閃而過:“你說得很對,府裡是該徹底整治下了。”華哥兒是韓府下一輩最出色的子嗣,要不然他也不會這般糾結了。現在竟然有人敢勾引他,如何能讓他忍。
鍾敏秀故意裝成一臉疑惑地說道:“不該呀!我若是沒記錯,紅桃那丫頭本分老實,且去年年底已經定親,而這親事還是她自己同意的。”既然同意外嫁,又怎麼可能會勾引華哥兒呢!所以鍾敏秀敢肯定,勾引華哥兒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華哥兒說道:“不是之前的丫鬟。”丫鬟的名字,他真沒記過。主要是華哥兒很少在國公府,就是過年也就大年三十跟初一在府裡。而這兩日也是一直忙乎,沒片刻停歇。
吃完飯,昌哥兒原本還想跟華哥兒說會私房話。可惜,華哥兒被韓建明叫走了。
進了書房,華哥兒說道:“父親,有事也應該將二哥叫了來。府裡的事,也該讓二哥參與了。”
韓建明看了一眼華哥兒,說道:“去年年底我跟你二叔建了族譜,這事你也知道。”
華哥兒直覺不會是好事。
韓建明說道:“我將你記在葉氏的名下了,你跟家昌都是嫡子。”這事知道的人極少,哪怕秋氏都沒告訴,只他們兄弟兩人跟玉熙知道。
華哥兒心頭不由升起一股火來:“父親,你這是要抹殺我孃的存在?”不上族譜,等過個兩三代,他的子孫就以爲他的親孃是葉氏了。
對華哥兒,他是有愧的,所以哪怕華哥兒說話很衝,他也沒呵斥。
韓建明好聲好氣地說道:“你娘已經另嫁他人,且有了孩子,不在韓家族譜對她更好一些。”最開始知道賈姨娘改嫁,他是很憤怒的。可現在,他卻是慶幸。因爲賈姨娘沒改嫁,華哥兒很可能已經夭折了。
頓了下,韓建明說道:“你跟昌哥兒是她的兒子,這點永遠不會改變。”他知道華哥兒一直跟賈氏有聯繫,不過他沒幹涉。
他娘現在過得很幸福,估計也不稀罕上韓家的族譜了。想到這裡,華哥兒眼神緩和了一些:“這次讓我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韓建明說道:“這次讓你回來,是想跟你說請封世子的事。”
也是看韓建明爲這事愁眉不展,玉熙建議讓他問問華哥兒的意思。
華哥兒臉頓時沉下去了:“父親,你別告訴我,你想請封我爲世子?”要不然,好端端的將他記在葉氏名下做什麼。他已經長大成人,且婚事都定下來了,是嫡是庶對他根本沒任何的影響。
韓建明其實也猜測到華哥兒並不想要這個世子之位了:“你二哥什麼樣子你都看到了。你覺得將國公府交到他手裡,他能保住這份家業嗎?”風流沒關係,像封大軍也很風流。可人家就成爲了當朝勳貴第一人。而昌哥兒是隻風流沒本事,連守成都做不到。
“華兒,我也不想廢長立幼,但我不能讓韓家斷送在你二哥的手中。”立華哥兒爲世子,是會留下巨大的隱患。可若立昌哥兒爲世子,那等他閉眼後國公府就會敗落。
華哥兒冷聲說道:“二哥變成這個樣子,你覺得都是他的錯?你沒有責任?”養不教父之過,他哥變成這個樣子父親要負一半的責任。
韓建明說道:“過去的事,再爭辯這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給你請封的摺子已經寫好了,準備明日遞上去。”
“我不要。”他從沒想過要這個世子之位。華哥兒看着韓建明,說道:“你若執意上摺子,我就親自到皇上跟皇后面前說。”
韓建明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所以並不意外:“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華哥兒想說請封昌哥兒,可是這話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韓建明說道:“算了,既然你不願,那容我再想想。”
華哥兒想了下說道:“父親,你之所以不想請封二哥爲世子,無非是覺得他挑不起擔子守不了這份家業。父親,可要是二哥的兒子能幹呢?到時候你可以直接讓二哥的孩子繼承爵位。”華哥兒的意思是先立昌哥兒爲世子,等他兒子長大了,到時候越過他繼承爵位。
“你二哥嫡長子都還沒影,說這個爲時尚早。”燁哥兒雖然也是嫡子,但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原因很簡單,燁哥兒太小,誰知道將來長成什麼樣。
華哥兒說道:“爹,孩子能不能成才主要是看教的人是誰。二哥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與他一直廝混內宅不無關係。”長於婦人之手,且身邊都是別有用心的丫鬟,很容易就歪了。
韓建明擺擺手說道:“這事容我再考慮考慮!”一時之間,真下定不了這個決心。
華哥兒點了下頭。
“華兒,爹對不起你,但你是韓家的子嗣。若是韓家以後有什麼事,你不能撒手不管。”華哥兒作爲啓浩的心腹,就算沒有繼承爵位,以後也定然身處高位的,等他走了,國公府還需要華哥兒照佛。
華哥兒點頭說道:“父親你放心,我一刻都沒忘記我是韓家的一份子。該我出力的時候,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當年玉熙發現華哥兒對韓府沒有歸屬感,就跟他深談了一次。要不然,華哥兒對韓建明的態度不會那麼好。
韓建明聽了這話,心裡越發堵得慌:“你知道就好。”若華哥兒是長子,該多好。
擡頭時,華哥兒不經意看見韓建明頭上的白髮。走的時候,華哥兒說道:“父親,你也別太操勞了,要保重身體。”
韓建明心頭一暖,這麼多年華哥兒還是第一次關心他:“你放心,我會保重好自己的。”韓家現在不能沒有他。因爲他若倒下,韓家就要敗落了。
爲了消除華哥兒對韓建明的隔閡,玉熙說了很多韓建明的事。讓華哥兒知道了韓建明爲了振興韓家,付出了很多很多。
趙先生進書房,就看見韓建明坐在椅子上沉思。
“國公爺,怎麼了?”瞧着這神色,有些不大對。
韓建明苦笑一聲說道:“我在想,當初若不將昌哥兒記在葉氏名下,讓賈姨娘養就好了。”這樣,昌哥兒也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對賈姨娘,趙先生並沒什麼印象:“過去的事再想無益。現在該想當下該如何?”請封世子這事,不能拖了,再拖下去,人心浮動。
韓建明剛纔已經想了這件事:“等他生下嫡長子,我就請封他爲世子。”連是嫡長子都沒有,那他寧願等燁哥兒長大,也不會將世子之位交給韓家昌了。
趙先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鍾敏秀剛將甜甜哄睡了,就見昌哥兒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將孩子放在小牀上,鍾敏秀小聲問道:“二爺,怎麼這麼晚還過來?”自懷孕後,鍾敏秀就跟韓家昌分開睡。至於韓家昌跟丫鬟廝混,只要不鬧出孩子來,她懶得管。
看着生了孩子變得圓潤可人的鐘敏秀,昌哥兒喉嚨有些幹。自己媳婦也沒什麼顧忌,當即就摟着鍾敏秀想行夫妻之事。
鍾敏秀推開了他,問道:“二爺,我身子沒好利索,暫還不能伺候你。”甜甜還只有三個月,至少等她十個月後再懷孕。若生孩子相隔太短,對她身體有害。當然,事後可以喝避孕藥,可是鍾敏秀不願意,所謂是藥三分毒,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
昌哥兒覺得有些掃興:“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好利索?”
鍾敏秀一臉歉意:“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二爺,今晚就讓小芙服侍你吧!”小芙是她的陪嫁丫鬟,專門用於給丈夫暖牀的。
昌哥兒倒是沒應這話,而是跟鍾敏秀說起了正事:“敏秀,剛爹找我去,跟我說了一件事。”
鍾敏秀覺得這事怕跟她也有關係。
昌哥兒說道:“爹說,等我有了嫡長子,他就上摺子請封我爲世子。”其他有爵位的人家除了沒嫡子的,全都請封了世子。只有他跟家順兩人,不上不下的。也是因爲這事,他最近都沒有出去了。
鍾敏秀愣了下,轉而笑着說道:“二爺,這也算是好事。”
雖然這對她來說壓力有些大,但至少不再惶恐不安了。再者,有了這個條件在前,也不擔心韓家昌弄出庶子出來。
韓家昌說道:“敏秀,等你身體痊癒了,我們就好好努力。”努力造人。
“大夫說兩個孩子相隔太近,孩子身體容易不好。”將大夫那句會損母體這話省略了,說了,韓家昌也不會放在心頭。
韓家昌嗯了一聲:“無妨,你先養好身體,以後生個白胖健康的大兒子來。”兒子,不僅是他生命的延續,還關係着爵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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