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之後梅雪站在外面候着,聽到裡面隱孃的聲音她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聽到門在身後關上的聲音,她的心都不由得抖了抖。
“梅雪見過小姐和隱娘,不知道讓梅雪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隱娘看着梅雪說道:“你也別緊張,就是小姐有些事情想要問你,你只要老實回答就好,小姐人好,不會爲難你的。”
梅雪聽懂了隱娘話裡的意思,只要她老實回答,小姐就不會爲難她,但若是她的回答小姐不滿意,那是不是就……
“小姐請問,梅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梅雪低垂着頭恭敬的回答道。
妘州歌靜靜的看着梅雪不說話,她看得出她似乎有些緊張,只是這抹緊張到底是因爲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你先坐下吧,你這樣站着,我看着也累,既然是紅樓的姑娘也不用太見外了,待會兒我問什麼你老實回答就是了。”半響妘州歌才輕聲說道。
梅雪看了眼隱娘,隱娘眉頭一皺,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這梅雪平時不像這麼沒有膽子的人啊,怎麼今天好像沒有長膽子一樣。
“你坐吧,聽小姐的。”
梅雪這才慢慢的坐了下來,只敢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
妘州歌也不跟她多廢話了,直接問到了主題,“我聽說你最近和靖江侯府的祁世子走得很近,可有這回事?”
梅雪一怔,反射性的擡頭就對上了妘州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雙眸,眼裡說不上有多冷漠,看起來很平靜無波,但就是這種平靜無波讓梅雪想起了之前那次的事,又想到她一個大大家族的小姐卻經營着青樓這種地方,就越覺得她不簡單,覺得她可怕了。
她忙垂下了眼簾,回答道:“祁世子最近確實是經常來找梅雪。”
“哦,他找你是爲了什麼事?”妘州歌再問。
梅雪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有些尷尬,“小姐,這男人到紅樓不都是尋花問柳的嗎?這祁世子自然也是了,最近祁世子每次來都會點梅雪,到梅雪的屋子裡喝點酒什麼的,有時候也讓梅雪跳個舞,彈個琴助興,天南地北的聊聊,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妘州歌眉頭一皺:“祁世子在你這裡留夜了?”
梅雪一驚,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妘州歌話裡的冷意,連忙搖着頭說道:“沒有,沒有,祁世子雖然經常來找梅雪,但是並沒有對梅雪做過什麼、什麼事,就是光坐着說話喝酒而已!真的,小姐,梅雪沒有騙你,是真的,祁世子並沒有在這裡留夜,真的沒有,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問隱娘!”
妘州歌看着隱娘,隱娘點了點頭道:“祁世子確實沒有在紅樓留過夜。”
這個祁寶玉到底在做什麼,既然什麼都沒有做過,那爲什麼不好好的跟元春解釋清楚?還有他沒事就到紅樓找姑娘聊天喝酒是怎麼回事?
梅雪有些忐忑的偷瞄了一眼面色有些冷凝的妘州歌,心裡摸不準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祁世子的事怎麼了嗎?她是紅樓的姑娘,有客人來找她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還是說小姐……喜歡祁世子?
想到這個可能梅雪面色頓時一白。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遭了,自己肯定會……這種情況她見多了,紅樓了有不少姑娘就是被那些男人的妻子什麼的上門來刁難過,是女人都不喜歡有別的女人纏上自己喜歡的男人,更不用說是小姐了,這下怎麼辦纔好?
“你知道祁世子和威武將軍府的元小姐定親了嗎?”妘州歌突然問道。
梅雪一怔,腦子轉了轉纔想起這件事,似乎是這麼一回事,祁世子似乎是和威武將軍府的元春小姐定親了的,那小姐她……
“我知道這裡是紅樓,有客人上門就沒有將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祁寶玉這人不是普通的公子哥,他如果沒有和威武將軍府的小姐定親,那事情倒是簡單,但是現在他已經定親了。我相信你也聽說過威武將軍府的人是什麼性子的人,若是這門親事因爲你的緣故而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是紅樓也護不住你,威武將軍府的人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我希望你自己明白這個道理,做事情的時候有分寸,別過頭了。”妘州歌看着梅雪認真的說道。
她這樣說既是爲了元春,也是爲了紅樓和梅雪。就像她說的,如果這門親事真的因爲祁寶玉這個行爲而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身爲當事人的梅雪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的,總得有人出來爲這件事承認責任,祁寶玉是靖江侯的獨子,不可能要他付出什麼代價,那就只能是另外一位當事人,梅雪付出一點代價了。
梅雪又是一怔,心裡有些懷疑,小姐這是關心她的安危?
“小姐說話你聽到沒有,聽到了倒是應一聲啊,你這孩子,平時看着挺聰明機靈的,怎麼今天變得有些木訥了!”隱娘皺着眉看着梅雪說道。
梅雪臉一紅,“對不起小姐,是梅雪走神了,梅雪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不會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對祁世子梅雪也沒有其他的想法,梅雪會有分寸,絕對不會爲紅樓惹來麻煩的。”
“你明白就好。”
妘州歌也不覺得梅雪會瞞着她和隱娘什麼事,看樣子事情確實是像她說的那樣,那問題就出在祁寶玉身上了。
“以後若是祁世子繼續來這裡找你,你也不用表現出什麼異樣,平時是怎麼來的以後也怎麼來,只是你留意一點,看看祁世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或者是問了你什麼奇怪的話,你記下來再跟隱娘說。”妘州歌想了想叮囑道。
她懷疑祁寶玉會不會是來紅樓打聽消息的。只是現在她也不知道祁寶玉到底想要做什麼,所以一時間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樣。
梅雪不知道妘州歌到底想要做什麼,原本是想說這樣的話豈不是在監視祁世子了?這是大忌吧?不過轉念一想紅樓的主人是小姐,那小姐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了,她沒有質疑的餘地,唯有聽命,誰叫她是紅樓的姑娘呢。只要她小心一點,不要被祁世子發現就是了。
“好,梅雪明白,梅雪以後會多加留意的。”
“既然這樣,那就沒事了,你回去吧。”妘州歌擺了擺手,示意梅雪可以離開了
梅雪聽到自己可以離開了,心裡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連忙站了起來,朝着妘州歌福了福身才退出了廂房。
不知道爲什麼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總是覺得有些害怕。
問完了這件事妘州歌纔將自己這次來紅樓的目的說了出來,隱娘聽了很是驚訝了一番,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阻止的話,既然小姐決定這麼做,那紅樓唯有配合了。
等妘州歌從紅樓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妘府的人都開始擔心了起來,妘二夫人正想讓剛回府的妘霆鉦出去找人呢,就看到她回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妘州歌因爲處理好了一件事,心情倒是難得的輕鬆了起來,回府後笑容也多了起來,讓妘二夫人暗暗想着她到底是去哪裡散心了,效果這麼好,這麼有用,以後經常去散散心倒是不錯的。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六月份,四王爺和姬家小姐大婚的日子也快到了,宮裡,巫靈宮,甚至是洛邑都因此而熱鬧了起來。
皇上子嗣本來就不多,皇子就更少了,四王爺還是第一個大婚的皇子,既是皇室的喜事,也是華國的喜事,百姓雖然不太懂得皇室中的權力爭鬥,但是知道四王爺是皇嗣,他大婚也就意味着可以爲皇室開枝散葉了,百姓當然也跟着高興起來了。
而偷偷的去了岐國的軒轅鳳暖也終於偷偷的回來了,也真是難爲他竟然有辦法隱瞞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好運還是怎麼着。要不是四王爺忙着大婚的事,他離開洛邑這麼久說不定還真是瞞不住呢。
岐國的人雖然有些奇怪,爲什麼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過瑞王爺,也起了疑心,但是就算是起疑心又能怎麼辦呢,這裡可是華國,不是岐國啊,他們還能暗地裡調查瑞王爺的蹤跡不成?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被他們查到,軒轅鳳暖也不會就這麼離開洛邑了。
至於皇上,也是被軒轅鳳暖氣得沒話說了,在御書房裡還爲此發了好幾次的火,揚言說以後不管瑞王爺的死活了。說他竟然因爲這麼一件事就跟他這個皇上,父親鬧成了這樣,不成體統!皇上認爲軒轅鳳暖是爲了妘州歌的事在和自己鬥氣,見他竟然沒有分寸的連朝也不來上了,說是生病,要請假,直接把他給氣笑了。
真是有出息了,爲了一個女人連正事都忘記了,既然如此,那就由着他吧,他倒是要看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這麼一想,皇上也不理會他了,任由他折騰,所以軒轅鳳暖才能在悄悄離開洛邑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人真正的發現。
原本他是想在岐國逗留長一點時間的,將事情查清楚,但是洛邑那邊傳了消息給他,讓他儘快回洛邑,不然的話時間太長就真的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妘府那邊好像對他也很有怨言,說他再不回來解釋,他未來的王妃就跑了。
他這纔想起自己離開洛邑的時候因爲太匆忙,好像沒有跟歌兒說清楚就離開了,而這一離開就是一個多月,歌兒一個月沒有他的消息,肯定會生氣的!
又想到說老四大婚過後就會宣佈她去岐國聯姻的事,所以軒轅鳳暖不得不急匆匆的從岐國回來了,趁着夜色偷偷的溜進了洛邑城裡,回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裡,祁寶玉和謝翊璟兩人坐在書房裡,看着剛將夜行衣換下的人,打量了他一番,表面上似乎沒有看到什麼傷痕之類的才放下了心。
“看來你這趟岐國之行還算順利,沒有受什麼傷。”謝翊璟微笑着點了點頭。
軒轅鳳暖斜睨了他一眼,“誰說我沒有受傷了?我只是傷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祁寶玉和謝翊璟眉頭一皺,“你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也不是什麼重傷,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好。岐國那邊的問題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軒轅鳳暖說到最後神色一正,嚴肅了起來。
謝翊璟和祁寶玉相視了一眼問道:“你查到什麼了?”
軒轅鳳暖將自己在岐國查到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即使只是大概,但是謝翊璟和祁寶玉聽了也是嘖嘖嘖的搖着頭,大爲驚歎,驚歎有些人的膽子還真是大到你無法想象。
“你打算怎麼辦?”謝翊璟神色凝重。
這件事涉及到的人和事太多了,不得不慎重處理,若是有一丁點的差錯,那他們很有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軒轅鳳暖緩緩的搖了搖頭,“現在還沒有想好具體要怎麼辦,這事還得從長計議,馬虎不得。”
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那他就要賠進去了,他們這些跟隨着他的人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如果事情不急的話就從長計議吧,畢竟事情太大了,沒有周祥的計劃是開展不來的。但是妘州歌聯姻的事……”謝翊璟提醒道。
說到這個軒轅鳳暖立刻眉頭一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洛邑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祁寶玉唉聲嘆氣的說道:“妘州歌沒有出什麼事,我倒是出事了!做朋友做到我這份上的也沒誰了,軒轅我可警告你啊,以後我妻子要是跑了,責任絕對是在你身上,你得負責!”
要不是他讓他往紅樓跑,他會惹惱元春那個瘋婆子嗎?怎麼解釋都不聽,她怎麼就這麼不相信他呢?瞧瞧妘州歌,對軒轅多信任啊!
軒轅鳳暖斜睨了他一眼,鄙視的說道:“你自己的妻子你都搞不定還好意思讓別人幫忙,你要不要臉?”
祁寶玉頓時被他的話氣得一張白皙的臉都變得通紅起來,伸出手控訴的指着他說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讓我去紅樓,我怎麼會被元春誤會了?現在你就想推卸責任了是吧?妄想!你要是敢撒手不管,我就去妘州歌那裡告狀,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謝翊璟白癡似的看着他,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他一個二十來歲的成年男子口中說出來的,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幼稚!他覺得軒轅說得對,自己的妻子都搞不定還成什麼親啊,別耽誤人家了好嗎?
祁寶玉要是知道謝翊璟這會兒心裡在想什麼估計得氣得吐血。
軒轅鳳暖挺直了自己的胸膛,很是驕傲的說道:“本王又不像你喜歡到處沾花惹草,本王一向潔身自好,沒有什麼好讓你告狀的。”
祁寶玉覺得憋在心裡的一股氣化成了血水,要噴出來了,他這到底是誤交了什麼損友啊!他忿忿的瞪視着軒轅鳳暖,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後他一定要找機會報仇!
“哼,雖然你沒有沾花惹草,但是你這次不聲不響的就離開洛邑,跑去岐國查事情,妘州歌肯定不知道吧?你說我要是到她面前添油加醋的說幾句,說你受到重傷了,你說妘州歌不會生氣呢?”祁寶玉陰惻惻的看着軒轅鳳暖說道。
軒轅鳳暖臉上得意的神情一僵,“你敢!”
他要是這樣說歌兒肯定會更加生氣的!
“哼,你看我敢不敢!反正我娶不到妻子,你也別想順利娶到妘州歌!大家是兄弟,要死一起死!”祁寶玉覺得自己是豁出去了!
軒轅鳳暖咬了咬牙,極力忍住一腳踹過去的衝動。
謝翊璟見他兩人鬥起了嘴,有些無奈的輕笑着搖了搖頭,但是想到剛纔軒轅說的話,他的眉頭又不由得皺了起來,有些憂心忡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