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另一座宮殿裡,君長曦也在與莫太后進行最後的交涉,不管是登基大典,還是封后大典,作爲皇帝的嫡親太后缺席都是一件很難看的事情。
“想要本宮出席,你這皇后人選是不是該好好斟酌斟酌?”莫太后黑着臉,看着冥頑不化的君長曦表情再次破功,她就想不明白了,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糾結有哪裡值得他這般稀罕。
“她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不就是一個破……”莫太后想說花如陌就是破鞋,肚子裡懷着的是君長夜的孩子,可是顧忌着君長曦,她到底沒有說出口。
“牡丹有什麼不好,她爲了你在南辰蟄伏,爲你上戰場殺敵,幾次爲你差點喪命,你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片深情呢?”
莫太后恨恨的目光落在君長曦身上,她不懂這樣執着地君長曦,就像是她不懂,死了蓮妃就跟死了全天下一般的先帝,“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忤逆你的母后,你怎麼對得起我?”
當年先帝突然駕崩,君長曦僅僅作爲皇長子,想要順利登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是她聯合她的家族,強力支持他登上皇位,是她這麼多年把持着後宮,爲他解決後顧之憂,如今被君長夜篡位,也是她帶着他的孩子,陪他一起在這南辰國企圖東山再起!
“太后若是還想他繼續在宮裡待着,那日就準時出席吧,”君長曦看着太后猩紅的眼睛,眼中流過一絲的猶豫,可是卻還是開口了。
太后的某些胡作非爲,君長曦並非不知道,只是不想給她難看罷了,一朝太后在宮裡偷偷養着面首,這樣事情傳出去,實在是有夠難聽的。先帝對莫氏無情,莫氏對於先帝未必有情,更多的其實是恨,是怨。
莫太后聽到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沒有想到君長曦會用這個來要挾她,她沒有想過能完全瞞過他,但是此時被說到明面上,她的臉色從來沒有的青白,像是霜打的一般,“你……你在威脅我?”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在提醒母后而已,”
說完之後,君長夜就轉身離開,不再看已經脫力了的莫氏,他讓莫太后帶着他一起逃來,就是想要永遠把控着這個把柄,她母后對於權勢的慾望,已經超乎了一般女人的程度了。
當日若不是君長夜逼宮,花如陌獻蠱,他未必能醒得過來,而不想讓他醒來的人,定然包括他的母后,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兒做新皇,可不就事事得仰仗她這個祖母,權勢和慾望已經讓他曾經溫柔的母后變得面目全非了。
君長曦離開之後,牡丹郡主出現在角落,最後卻沒有打擾陷入恐慌中的太后,繞了一圈兒,走出莫太后的宮殿,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小徑上,攔住了君長曦的去路。
“剛纔,我在……”
她眼巴巴地看着君長曦,眼睛裡滿是倔強的目光,淚光閃閃,卻執着着沒有落下來,“爲什麼,爲什麼,表哥你告訴我爲什麼?”
爲什麼不能是她,爲什麼她爲他做了這麼多,他依舊看不到她,爲什麼啊?
她真的很不甘心,她自認爲對君長曦的喜歡和付出,並不比任何人來的少,不管是莫瑜也好,還是花如陌也罷,她自認爲一點兒都不比她們少,而且她沒有覺得自己哪裡有不如花如陌的地方,爲什麼君長曦就是看不到她呢?
“心之所愛,奈何不得……”君長曦低低的說了出來,爲什麼就非她不可呢?君長曦也無數次問了自己,被花如陌的冷漠傷得潰不成軍,卻還是想方設法地靠近,明明對花如陌肚子裡的孩子存有芥蒂,卻還是義無返顧要給她最好,要將她留在身邊。
除了愛她,愛到沒有辦法自拔,愛到非她不可,再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的了。
“你沒有不好,是我非她不可!”君長曦繼續說着,牡丹郡主卻無力地低下了頭,這個心之所愛,非她不可這樣簡單的話,卻也能傷她如此之重,可是她依舊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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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可以不要皇后之位,甚至連名分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一個孩子,一個我們的孩子,可不可以?”
牡丹郡主並沒有放君長曦走,而是又向前一步,拽住了君長曦的袖子,一個孩子一個可以念想的孩子,可是她沒有想到這樣卑微的要求,君長曦還是沒有答應,而是轉身走了,雖然他眼睛滿滿的憐惜和無奈。
他其實是知道的,牡丹郡主此時可以說只要一個孩子,他並非不能給,可是有了孩子之後呢,人的慾望是無限的,她爲了自己的孩子,總會有更多的想法,花如嫣已經死了,若是沒有死,他也不會讓她活着了。
君長曦很清楚,花如陌對於花如嫣非常的介意,去母留子,在君長曦看來是最好的。而牡丹郡主,威望太高,給花如陌的威脅更大。
君長曦揮袖離去,牡丹郡主泣不成聲。
花如陌卻是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因爲有內功的緣故,身邊的宮女只能看見他們的動作,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而她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娘娘,皇上對您還真是癡情,”
她雖然沒有聽見對話,卻也看得出來君長曦拒絕了豔若牡丹的牡丹郡主,能讓一個君王如此青睞的花如陌,真真是宮裡所有女人羨慕嫉妒恨的唯一對象了。
她對於君長曦雖然沒有什麼想法,卻也是感動於君長曦對於花如陌的遷就和癡情。
花如陌沒有迴應,她應該感動嗎?君長曦可是說非她不可的啊,可是爲什麼就感動不起來了呢?或許薄情的不是他們,是她吧,此時此刻她所有的感動都吝嗇於浮現一絲絲,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確實有些冷。
“我們回去……”
看到花如陌如此冷漠,那個宮女無聲地嘆了一口,小心地扶着花如陌回去。
而原本跪地哭泣的牡丹郡主卻突然轉過身來,看向了花如陌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刻的毒怨,她想要讓花如陌永永遠遠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在君長曦的記憶裡!這種想法前所未有地濃烈起來,一下又一下地鼓盪着她的神經。
莫瑜愛的辛苦,愛的失去自我,死得那般決絕和悽婉,卻依舊沒能在君長曦身上留下什麼,甚至連讓君長曦放下花如陌都沒能做到,何其無奈,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竄上心頭。
那麼她呢,她也要用死這樣的方式人,讓君長曦可能來記住她嗎?這樣太悲慘了,她不要這樣,不願意這樣!
花如陌要怨就怨你,不該招惹她喜歡的君長曦,不該讓她愛的如此卑微!
國都銀暨裡一片紅色的喜慶氛圍,紅綢紅毯鋪天蓋地,銀暨裡一片熱鬧,各方來客,都想湊個熱鬧,當然隨之,京城裡的守衛也變得更加忙碌起來。
至少這個三品都驥將軍容閣就忙得腳不沾地,這個登基大典決不容有任何的差錯,外來人口越多,存在的隱患就越大。
“站住!”
隨着容閣聲音的出現,原本安靜前進的採買宮人隊伍立馬停了下來,容閣負責銀暨和皇皇宮的護衛安全,是宮人們相對比較熟悉的一位大人了。
“你,轉過身來,擡起頭來,”
隨着容閣的聲音落下,所有宮人都轉過來了,因爲背對着,都不知道這個容閣說的是誰啊!
初晴擡起頭瞟了容閣一眼,然後就記着擡頭了,因爲她發現他說的那個人居然是她,難道她被發現了,上次差點出事,這次直接載了,初晴不動聲色地戒備了起來,這裡離宮門只有百米不到,全力運起輕功,雖然能逃走,可是之後的事情卻是難辦了。
這樣想着初晴的目光就有些幽怨和委屈了,“大人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你們都走吧,你跟我來……”
所有宮人都擡起頭了,臉上的神色各異,不多更多的是對初晴這個小太監小林子的羨慕嫉妒恨了,容閣可是新皇面前的紅人啊!
而只有初晴的神色越發地僵硬,她不確定容閣是單純地叫他,還是在懷疑什麼,不過此時她只能乖乖跟着他。
“是……”
容閣走在前面,初晴小快步跟在後面,在沒有真正揭破之前,她都只能盡力僞裝,按說初晴覺得自己僞裝的功夫是到家了的,在鎮寧王府可是把蕭遲那個人精都糊弄過去了的,總不至於到了這位面前,就無處遁逃了吧。
跟着這位神色難辨的容閣,初晴總算懷念起了那個笑眯眯的蕭遲了。
“你在想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容閣就轉過身來了,而初晴又差點撞到人家懷裡,堪堪停住,初晴的臉色越發地不好了。
“奴婢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呢……”
容閣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說着,“你……和我一位故人相似,家中可是有姐妹?”
“奴婢是孤兒,不記得了……”初晴低頭說着,按說她現在就是一個大衆臉譜,哪裡來和什麼人相似,哦,不對,是和大多人相似了,初晴繼續抓狂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