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說好秋弱菱與秋弱水母女加上丫鬟小廝所帶的一切價值不能超過一百兩銀子,秋天祿竟然光給秋弱水母女準備的就足足八十兩。
而給她秋弱菱的僅僅是一些價值不足一兩銀子的珠釵,以及五兩碎銀。
這無量碎銀若在從前,恐怕吃一頓飯都不夠,丟在地上也不會撿。而那些珠釵,更加是看都不會看一眼。
如今竟然成了自己的全部家當。
如今到了府中,原本想着即便成了妾室至少也要有一些其他人家妾室都享受的特權。大夏娶納的儀式不是特別嚴格。
只要不是太過分便不會有人說什麼,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也會按照娶妻的規矩來,多些喜氣自然不會有人不願。
沒有鳳冠沒關係,這新嫁不踩外泥幾乎每家娶妾之人都會用的規矩。
秋弱菱也是算計着秋府也應該是想要些吉利纔會這般大膽沒有出轎跪拜。
只等着今日直接在王雅婷面前進了院子沒有跪拜,明日她人便會覺得王雅婷忌憚、讓着她這個新來的妾室,那麼她這個還無根基的人在相府紮根就要容易很多。
但是沒有想到王雅婷竟然這般毫無顧忌,直接讓現場見了血,雖然雖然不是正妻不會犯忌諱,但是都圖吉利,納妾見血還是頭一次。
這回又說要將她遣送回府,那麼她秋弱菱未來就徹底完了!
果然小看了王雅婷,名滿天下擁有四字封號的郡主,果然名不虛傳。
這第一步便錯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王雅婷倒是不急,秋弱菱若是聰明人,絕對不會在這樣僵持下去。
這時候轎簾動了動,幾隻洋蔥玉指挑開轎簾。
終於出來了嗎?
轎簾逐漸展開,露出一張靈動而絕美的容顏。
秋弱菱嘴脣嘟起,水潤的嘴脣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誘人。雙眼迷離,另一隻手揉着眼睛,看起來似剛剛醒來。
“怎麼了嘛?怎麼不動了?”秋弱菱似乎毫不知情的左右看了看。
王雅婷眼中閃過一抹諷刺。
果真是聰明啊,若不是王雅婷修習內功,耳聰目明聽到了秋弱菱在轎子中磨牙的低罵聲,還真的相信了她這副毫不知情無辜的模樣。
王雅婷不言語,白兔也歪着小腦袋,臉上無表情卻看着秋弱菱。
那副模樣比秋弱菱還要無辜。
看到囂張至極的白兔竟然如什麼都發生一般看着自己,秋弱菱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原本還想着做出一副剛剛睡醒毫不知情的模樣。這樣王雅婷打人就會成了王雅婷的不是。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白兔裝傻的本事竟然比她還高。
當下無奈,彷彿剛注意到王雅婷一般,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郡主?”秋弱菱面色驚訝,卻沒有失禮,連忙下了轎子恭恭敬敬的給王雅婷磕了一頭。
“妾身秋氏給郡主請安,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雅婷雙手搭在腹部,正對着了秋弱菱目不斜視不怒而威。
“妾身?你倒是知曉自己的身份。”
王雅婷沒有說平身,秋弱菱連頭也不能擡起。
“請郡主贖罪,妾身實在不知郡主所說何事。”
“不知道?你的奴才可知道,剛剛可是厚顏無恥的大放厥詞,說什麼新嫁不能踩外土,可真是那你當正室夫人了。”王雅婷並沒有客氣。
有些人對她客氣,她只會當你軟弱,奇貨可居。
秋弱菱身體一頓,似乎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妾就是妾,妾身怎敢越過身去!”
“你知曉最好。”王雅婷到,“剛剛你似乎在轎子裡睡着了,這不敬之罪本郡主就暫不追求,不過你的嬤嬤卻在給跟郡主上課,混雜妻妾實在可惡,就直接發賣了。菱姨娘想必不會介意吧。”
秋弱菱收在袖子裡的拳頭緊了幾分。氣急,身上已經隱隱顫抖,卻還是帶着幾分無奈與不捨。
“吳嬤嬤是看着妾身長大的,但是做錯了事情妾身也包庇不得,只求郡主留一條生路,畢竟吳嬤嬤也老了。”
說的話字字真切,但是說到底卻十分清楚,她放棄了吳嬤嬤隨王雅婷處置。
那已經滿臉是血的吳嬤嬤心中一寒,知曉自己主子性子的吳嬤嬤心中多了幾分悲涼。
淚水順着眼角滑下,明明是按照秋弱菱的吩咐,到最後承擔責任的卻還是她。
回想起還在秋府劉氏手中的兒子,絕對不能背叛秋弱菱,哪怕是爲了兒子。
想到此處多了幾分堅定。
吳嬤嬤在原地連忙重重磕頭。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是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見姨娘出閣心中太過歡喜纔會失了分寸。奴婢願接受懲罰,請郡主萬不要責怪郡主!”
王雅婷眉毛一挑,沒想到秋弱菱還是有些手段讓手下的人這般忠心。
心思一轉,王雅婷立刻改變了想法。
“真是主僕情深,本郡主本就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呢。吳嬤嬤也是個忠心的,相信留在菱姨娘身邊菱姨娘也能順暢些。就不發賣改打二十板子吧。”
秋弱菱有自己的算計,王雅婷自然有。
秋弱菱這般乾脆的放棄吳嬤嬤,一是不想爲了一個奴婢與王雅婷正面交鋒,而也是幹入門便發賣下人,難免會落得心很毒辣的罵名。
而王雅婷正是知曉此事。便放過吳嬤嬤,自然得到了美名。
而秋弱菱這般對待從小伺候自己長大的嬤嬤,旁人見了難免心寒,她手下的其他下人,定然也不會再如之前一般盡心盡力。
秋弱菱貝齒一咬。
今天終究還是王雅婷勝了。
“郡主良善,妾身等望塵莫及。”秋弱菱強忍着心中的不甘,說出帶着幾分恭維的話。
王雅婷聽到這樣的話多了去了,自然不會理會這樣毫無真心可言的話。
“菱姨娘也是辛苦了,院子已經收拾妥當了。若有什麼想法大可到本郡主的院子裡去說,本郡主自會安排。”
王雅婷說完起身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郡主軟轎,徑直回了院子。
王雅婷所做的是無頂軟轎,卻極盡奢華,上等的紅木鑲金,軟墊的布料無不是一匹千金的極好材料。
比起幾乎沒有什麼裝飾的粉色小轎,簡直是雲泥之別。
秋弱菱自然看清了其中的差距,拳頭緊握卻不敢有異。
今日大意了,看來以後的日子,要比想象的要艱難。
不過沒關係,她不會放棄,這相府正妻的位置,她坐定了。
現在越艱難以後一定就會越幸福,自己那樣聰明,絕對能夠得到王宗祖的真心。
只要得到王雅婷的信任,自己以後不是沒有翻身的可能。
現在的第一部還是王宗祖,不說別的,最快的捷徑就是趕快懷上相府的長子,到時候只要誕下兒子,哪怕是爲了孩子也一定會讓她這個出身嫡女的生母成爲正妻。
今日她入府,也是她心中的新婚。
既然是新入府,今日王宗祖一定會來洞房吧。
秋弱菱臉上多了幾分紅意,回想臨走時母親含淚
偷偷遞給自己的荷包,現在就收在她的袖口裡。
有了它,這第一步,應該不會難走吧。
“還愣着做什麼!進院子!”秋弱菱眉宇間多了幾分冷厲,對着身後的一衆轎伕下人道。
然後起身回了粉轎。
紅轎也好,粉轎也罷,都要將她擡進去這個姨娘纔是名正言順。
秋弱菱的院子叫菱荷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已經十三歲的秋雅君與秋弱水進了院子。
秋雅君的便已經將手中的帕子擰的不成形狀。
憑什麼!明明她也是王宗祖的女兒,這次竟然只能以義女的身份入府,還只能跟她娘擠在一個院子裡!
秋雅君完全忘了,在秋府她一樣跟秋弱水一個院子,甚至在秋府的院子要比在相府小得多。
只是過去她在相府的時候有自己的院子,有了這個開始讓秋雅君將這當做理所應當,自然難以忍受跟秋弱水一個原子。
“這個王雅婷是什麼意思!明目張膽的給咱母女小鞋穿,府裡連王雅楠那個下賤的庶女都有自己的院子,憑什麼我就要跟孃親一個院子。”
秋雅君進了會客廳便開始發牢騷。
秋弱水眉毛皺起,這個女兒這些年越發不聽自己管教,雖然有些小聰明卻任性妄爲,時長惹出禍事。
如今竟然還這般大膽再次說話不注意,什麼時候那個精明的女兒變成這般了?
“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身邊的幾個丫鬟聽到秋雅君的話忍不住心聲不屑之意,罵相府庶女下賤?
人家庶女好歹是正經府裡出生的千金姑娘,她秋雅君是誰,是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私生女,死乞白賴的來給王宗祖,如今無奈給了一個義女的身份,竟然還這樣不知足。
秋雅君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是現代人,在她眼中既然她是穿越過來的,那麼就是這個世界最尊貴的人。
別管血統地位如何,等到最後,她一定會是笑到最後的哪一個。
“有人又怎樣,反正這裡都是自己人。”雖然嘴裡這樣說,秋雅君還是十分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那也是要小心,你這脾氣也要改改,在秋府有我爹撐腰沒什麼,可是如今與秋府斷了聯繫就沒有退路,那王雅婷若是在想收拾咱們那就是易如反掌。
如今又多了個秋弱菱那個賤人,這裡不比秋府,凡事都要小心。”
秋雅君不以爲然的嗤之以鼻,出事她纔不怕呢,吃點苦有什麼?到最後她一定會平安無事,六歲那年她指着王宗祖的鼻子罵,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代表什麼,現在可清楚。
若是別的人家指着父親罵杖斃都是輕的,她僅僅是不疼不癢的進家廟,可見她還是有主角光環的。
秋雅君堅信自己如小說主角一般擁有主角光環,無論有了多大的錯到最後一定會無事,甚至有可能成爲向上攀爬的階梯。
所以這些年秋雅君雖然有所收斂,但是行事依舊不留退路,即便是時長吃虧也堅信說不定就是開啓引線的導火索,自己會因爲一些小事而擁有一飛沖天的機會。
“娘放心吧,君兒心裡又自己的想法。”
秋弱水暗自搖頭,對這個女兒的失望又多了幾分。
回想之前被送回府中的屈辱日子,現在想來,不就是這個任性的女兒造成的嗎?若不是那當時畫的那個鬼符妝,又明目張膽的抹黑王雅婷。
她今日怎麼會這樣尷尬?
“才說就不注意了,在這府中要交姨娘,千萬不要被旁人聽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