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莫要悲傷了。”
“是爹對不起你娘，也對不起你和你大哥。”王宗祖道。
“大哥……大哥會……會回來的。”說出這話王雅婷自己都感覺難以相信。
有了前世的記憶，王雅婷深知自己的哥哥是被秋姨娘殺死扔進後山喂狼的。
怎麼辦，心忽然恨得發疼，絕對不能這樣便宜了秋氏母子。
看看王宗祖痛苦的模樣，王雅婷也不忍再爲秋氏母女求情。
就暫且讓他們在秋府待些時日吧。
秋氏母子回府，看似受了侮辱，卻是離開了王雅婷的手掌，無形間是件好事。
但是秋氏母子卻不是這樣想。秋氏知道的第一時間到王宗祖書房門口大鬧一場，收尾自然是被幾個人押送回了院子，連同回府的日子也提前了。
秋府的人自然是不同意的，雖說秋氏在府裡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但是到底是從秋府嫁出去的姑娘，原本未婚先孕就十分丟人了，如今沒加多久被貶爲妾室不說，還被清除門戶。
這樣丟人的事情秋府哪裡敢承受？到了相府想盡辦法，軟硬皆是到底還是抵不過王宗祖態度強硬。
最終在事出一個星期後，由相府出人擡腳，將秋氏與秋雅君擡回了相府。
並非正經八百的回門轎，僅僅是妾室的規格。
顯然相府並未承認這個繼室。
“啪！”一盞茶水狠狠的被丟在地上。
“賤人！賤人！”
一身華服的美婦坐在主母的位置上，臉上的表情卻是與裝作不服的猙獰。
“原本未婚先孕就該拉取浸豬籠，本想着嫁進相府能沾沾光，誰承想那賤人那麼拎不清，竟然敢跟郡主對着幹，妄想拿捏郡主！要只有今日，當初她生出來就該掐死！”
拳頭狠狠砸了砸手邊的扶手，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恨不得將秋氏薄皮去骨。
一旁看起來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女連忙遞過一盞新茶，臉上也帶着幾分怨毒與幸災樂禍。
若是沒有那賤人，說不定嫁過去的就是自己了。
“娘，先消消氣，爲了那個賤人不值得。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挽回些秋家顏面。”
“怎麼挽回！那賤人都被送回來，不是休妻，是以妾室的名頭送回來的，還是不守婦德！臉那生下的賤種都被懷疑血統，着丟人丟到姥姥家還怎麼挽回！”說罷又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破碎聲。
婦人是秋府正室劉氏，也是秋氏的嫡母。少女是劉氏所生的嫡女，秋府五姑娘秋弱菱。
“就是這樣纔有挽回的餘地。”秋弱菱雖然年幼，心思卻比自己的母親要多很多。
“菱兒的意思是……”
秋弱菱脣角勾起明豔的弧度，整張臉也因爲笑容多了幾分美豔。
雖然同父異母，但是秋弱菱與秋氏卻沒有半點相像。秋弱菱眉宇之間帶着幾分英氣，卻又不失美豔，與秋氏的如水柔弱完全相反。只是那雙眼睛若是少了幾分算計，整個人或許更加動人。
“既然是說那賤人不守富德，所生孩子血統令人猜疑。那麼是不是可以說，若是一個守婦德的好媳婦，生下個正經八百的不被懷疑血統的孩子，就可以繼續這段聯姻。畢竟相爺並沒有退掉與咱們秋府的聯姻。”
王宗祖眉頭退掉聯姻關係是因爲秋氏已經是妾室，所以根本不用退婚而直接送回就好。
而秋弱菱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既然沒有正式退婚，在嫁
過去個好的姑娘就是了。
“那嫁誰比較好？若是直接被推了，那豈不是更加丟臉。”劉氏皺了皺眉，不太同意這個辦法。
“這還不簡單，我們先不動聲色，府裡暫時也先別嫁娶，過了幾年有姑娘耽擱了再放出消息，就說是等着嫁相爺耽擱了。
既然沒有退婚就代表聯姻還在，若是相爺不肯難免被天下人詬病，若是在意着相符顏面，相爺一定會同意的。”
劉氏眼前一亮。
“這倒是個好方法，不過……這般接近脅迫若是惹惱了相爺，這聯姻的意義就不大了。”
若是真的惹惱了王宗祖，恐怕只會給秋府招來禍事。
就等着這句話的秋弱菱眨了眨眼睛。
“那娘可以嫁過去個伶俐點的姑娘，只要得了想也歡心得寵些，在與郡主打好關係最好控制住郡主。那麼對秋府的好處可不止一星半點。”
“問題又回來了，那嫁誰比較好？”劉氏問到。
她是在想不出哪個姑娘可以勝任。
秋弱菱指了指自己：“娘除了菱兒，難道還信得過其他的姐妹嗎？”
一聽秋弱菱這般說，劉氏立即連連搖頭。
“這怎麼行？你是秋府的嫡女，怎麼能給別人填方？再說相爺的年紀比你爹爹小不了幾歲，你比相府的長子也不過大那麼兩歲，都能做你爹爹的認了怎麼使得？”
一聽不同意，秋弱菱連忙縮進劉氏的懷裡蹭了蹭，撒着嬌。
“娘……你不也說年紀大些知道疼人嗎，相爺當初與安陽郡主伉儷情深成就一段佳話，若是菱兒嫁過去也這樣不是很好嗎？
再說了，相府只有兩個妾室，其中一個長年病着，另一個不過是丫鬟有幸生了個丫頭，根本不得寵。如今相府大公子失蹤，弄不好就回不來了。若是女兒嫁過去生了嫡子那就是嫡長子。那相府不久等於被握緊了手裡？”
被秋弱菱的話說的有些心動的秋氏聲音低了低：
“話是這麼說，但是嫁過去終究是填方。怎麼比得上原配尊貴。”
秋弱菱搖着小肩膀。
“可是菱兒就是想嫁他啊，看看當初平陽郡主在世的時候。菱兒這麼聰明漂亮，相爺一定會對菱兒比平陽郡主更好的。”
劉氏想到這裡心中已經同意了大半，心中對秋氏母女被送回來的怒氣消了大半，翻個有幾分感覺是好事。臉上終於帶了笑寵溺的點了點秋弱菱的額頭。
“你這個丫頭忒不知羞，這種事情還說的這麼明白。”
秋弱菱臉頰也帶了幾分紅暈：“還不是娘寵的，再說娘不是也想女兒過得好一點嘛。”
劉氏嘆了口氣。
“就是怕相府的人因爲秋弱水那個賠錢貨擠兌與你。”
“先苦後甜嘛，再說一菱兒的聰明，哪是那個孃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雜種可比的。”
再說戲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只要努力了，遲早會幸福的。
劉氏聽了眼中閃過一抹怨毒。
二十多年前，她的丈夫秋侍郎忽然抱回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說是孤兒看着可憐，就抱回來。就當做府裡庶女養着。
說得好聽，天下那麼多的孤兒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小姑娘？分明是在外面樣的外室所生。
劉氏就算是有再多的不願卻也不敢怎樣。養着秋氏，劉氏不止一次的想要暗中除掉這個孩子。但是秋侍郎對秋氏確實百般的護着。
雖然不經常去看秋氏，但是卻派這最信任的僕人十二個時
辰保護着。
直到後來秋氏懷孕，生下了不知是誰的野種，劉氏本想着可以正大光明的拉她去浸豬籠，可是沒想到秋侍郎卻將這件事死死的壓了下來，連生下的賤種都好好的養了起來。
見秋侍郎這樣護着那個連母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秋氏，連同秋氏生下的雜種秋雅君也護着。
着到底是有多在意那個生下秋氏的野女人啊！
不過好在，既然把秋氏接進府裡，那一定是那個野女人不在了纔會帶回來。
幸好那個女人已經沒了。
“美蓮，傳令下去，好好收拾下秋姨娘……不，三姑娘的院子。我們好好迎接一些這個被婆家趕出來的棄婦。”
冷哼着帶着一行人走出了房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柔憐大膽混進相府，出言不遜變相的侮辱了郡主。
事情交由行不很快便傳到了公衆皇帝的耳朵裡。
“什麼？有這事？我就說儀式要在宮中舉辦，處着這檔子事，不是自找沒趣。”皇帝嘆口氣，帶着幾分責怪。
雅嬪坐在一旁，眉宇間帶着幾分笑意。
“有人鬧一鬧才叫喜慶。更何況那李柔憐膽大包天，連以救命之恩脅迫的法子都想得出來，難保不會威脅馮家讓她混進宮裡。”
這種事情出身現代的雅嬪卻是十分的理解。現代人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心機手段可不比這古代少。
“他敢！馮家有幾個單子敢在近宮的時候渾水摸魚？”見慕容清婷這樣說，軒轅越熙自然不相信會有人這般大膽。
“這也說不定。心有多大膽子就有多大。即便是馮家不敢，以這些人的手段，難免不會出現第二個馮家，第三個馮家。向上爬的手段層出不窮，恐怕只有皇上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慕容清婷團扇給軒轅越熙扇了扇：“皇上可想好怎麼處置了？”
“自然是滿門抄斬！這般大膽幾乎就是不將皇室放在眼裡，視國家律法爲無物！”軒轅越熙自然到。
慕容清婷卻搖搖頭：“嬪妾卻不認爲這是個好注意。”
“清兒的意思是……”
慕容清婷飲口茶水緩緩的道，“皇上想必是在意着若是此時不重罰，下次定會有更多的人爭相效仿，反正不會死，成功了說不多還會飛黃騰達。”
“殺一儆百，這時亙古不變道理。”軒轅越熙點頭道。
“這樣想確實沒錯，可是這事情畢竟是發生在丞相府，看刑部調查的結果，狀似是這個李柔憐父親帶走馮府嫡長子，過後又裝作救命恩人成了馮府貴賓，纔會有後面的事情。”
“確實如此，心急不可爲不深，但是就是如此才更不能留。否則難免成爲禍害。”
“這樣皇上就多慮了。”王雅婷輕笑，眉眼間多了幾分明媚，“皇上看他們一家不痛快，有人更加不痛快，皇上何不讓兩人墜入賤藉，成爲馮府僕人，以後子嗣也終身爲奴爲婢。”
“這似乎沒有什麼力度，太過輕鬆了。”
“這樣才顯得皇恩浩蕩。說句難聽的，如今剛剛倒了唐氏一族，朝堂之上定是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他。這一點從馮大人知道了李柔憐的事情在殿外長跪不起就看得出來。
若是此時皇上開恩放過馮家與李柔憐一家，也正是安撫人心的好時候。而馮家如今已經狠毒了李柔憐一家。成爲馮府的僕人，也有的好受的。”
軒轅越熙聽了一挑眉：“我家清兒什麼時候這麼惡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