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軒轅倩已經笑出聲來,手帕掩脣,杏眼眯起,帶着狡黠與玩味,幾乎笑的直不起腰來:“逗你的,這都當真,莫不要我在編一個更簡單的,或許你就看出來了。”
王雅婷見如此,拍了拍胸口,嗔怒到:“怎麼什麼玩笑都敢說啊。下了我一跳,倩兒姐姐你可是要注意了,再有下次,婷兒就真的生氣了。”
軒轅倩連連討饒,摸了摸王雅婷的肚子,忽然感覺到了輕微的胎動,不覺驚喜:“你看,你肚子裡的小外甥在跟我這個姨娘打招呼呢,出來也一定是個調皮搗蛋的主。”
王雅婷還記着剛剛軒轅倩帶給她的驚嚇,瞥了軒轅倩一眼,語氣不善道:“我看是她知道有人欺負她孃親,正幫着孃親教訓那個壞人呢,伸腿用力踢那個壞人,可惜隔着肚皮踢不到,正鬧騰呢。”
見王雅婷真生氣了,軒轅倩也軟了下去。
“好了婷兒,莫要真的生氣了,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亂開玩笑了,你就原諒你倩姐姐這一次還不行嗎?”
倩姐姐想來冷清的臉這一次嘴巴微微嘟起,可憐巴巴的模樣微微撅起的嘴脣配上一身改過的女子戰袍,竟然別有風情。
王雅婷失笑,指尖點了點軒轅倩的額頭,嗔罵:“你啊,倒是學期這些來了。好了好了,下不爲例。”
而人說着話,軒轅浩已經從遠方緩步走了過來。
軒轅浩一身盔甲的裝扮總是要讓王雅婷看好久,逸龍奇金甲是爲軒轅浩量身定製的,擁有極致的防禦的同事,也恰到好處的襯托了軒轅浩所有的有點,甚至在獨特上面,更增加了一份特殊的魅力。
彷彿所有的光芒都被附在一個人身上一般,軒轅浩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永遠是衆人的焦點,烈焰繁花,無不爲之傾倒。
“聊什麼這樣開心?可莫不要是在說我的壞話。”
王雅婷擡眼看了一眼軒轅浩,搖頭笑了笑。
“就是在說你的壞話。這眼看着三日一過,你可安排好了?”王雅婷笑道。
軒轅浩不顧及在場的人多,竟然低頭在王雅婷的臉上落下輕輕一吻。
“安排好了,不過婷兒還是別去了,煞氣重,對孩子可不好。”
戰場上殺戮無情,王雅婷一直都十分的清楚。
王雅婷道:“讓我去也懶得去,最近身子乏得很,倒是像多睡睡。”
軒轅浩看了看逼來的烏雲,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還不回營帳,等着用雨水沐浴?”
下雨天,流血天,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不知道這句話的源頭,流血的時候,似乎總有雨天相伴。或許這是帶着亡魂離去的儀式,也是洗清血跡,減少業障的賜福。
軒轅浩扶起王雅婷,回到了營帳轉頭對軒轅倩道:“今夜的事情比較多,倩兒你就陪着婷兒吧。”
軒轅倩點了點頭,雖然她頂着巾如郡主的名號,但是歸根結底她來就是爲了陪着王雅婷,也就點頭應下,不過現在還不是陪伴的時候。
軒轅倩見軒轅浩和王雅婷膩在一起,便開口道:“我就不跟你們小夫妻掙時間了,先會營帳弄點東西,晚上再過來。”
軒轅倩走後,軒轅浩放下僅存的一點羞恥心,將王雅婷僅僅的抱在懷裡,聞着王雅婷身上獨特
的體香,軒轅浩笑道:“還是婷兒最香。”
王雅婷面色微紅,躲了躲道:“都當了元帥還是這幅德行,說出去不怕旁人消掉了大牙。”
軒轅浩朗聲笑了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着王雅婷,讓王雅婷面色羞紅,惱怒不已。
“婷兒害羞的模樣如舊,如舊的可人。”
二人膩在一起的模樣,絲毫插不進去第三個人。
外面雷聲大作,雷雨交加,卻絲毫不打擾二人溫馨的氣氛。
雨過初霽,已是日落西山。空氣中犯發着泥土的芳香,心曠神怡。
王雅婷已經睡下,軒轅浩走出營帳,天空被雨水洗刷的極爲乾淨,漂亮的星星沒有灰塵遮擋,明亮爭輝。
去往大營的路上,已經有了幾位將軍在等候,原本的守城將軍見軒轅浩脣角帶着三分笑,七分戲謔,輕鬆的模樣彷彿一點都不擔心三日前誇下的海口。不覺心中不岔,諷刺道:“王爺,今日貌似是三日之約的最後一天,今晚您是賞月,還是飲酒?”
那守城將軍本事諷刺,不了軒轅浩大點其頭道:“這提議不錯,賞月飲酒還是一同進行,纔是人生一大樂事。”
見軒轅浩如此,守城將軍更加不屑,只認爲軒轅浩是一個紈絝子弟,徒有虛名。
“那麼王爺可還記得三日前所說的話?”
軒轅浩無意道:“我說了什麼嗎?話說回來,掄起賞月,素聞天峽關地勢較高,可以看到大夏最大最美的月亮,那麼今夜,便去天峽關賞月吧。”
軒轅浩此話一出另在場人皆是一愣。不知道軒轅浩葫蘆裡買的什麼藥,鎮守將軍脣角一抽,諷刺道:“天峽關易守難攻,更有重兵把守,怎麼肯能被隨便攻入?”
軒轅浩看了看漫天月色,脣角微微蕩起幾分笑意,卻帶着淡淡的疏離。
“着精兵一萬,今夜接手天峽關。”
鎮守將軍感覺有些可笑,行兵打仗哪裡是這般輕鬆的?可是見軒轅浩如此模樣,倒是當真像是將一切我在手中一般,耐人尋味。
難不成他真的有妙計?
鎮守將軍不確定,故而決定一起去看看。
將軍沒有全員出動的道理,所以算上鎮守將軍,只跟着一個副將和一個將軍。
一萬精兵,自然不是小數目,若是圍成一圈,足夠將天峽關圍起來。此時已是深夜,天峽關上卻沒有絲毫的燈光,一片死寂,遠處望去,死氣沉沉,壓抑的感覺令人渾身不舒服。
鎮守將軍有些擔心,忍不住道:“王爺,這裡面什麼動靜也沒有,莫不是有什麼埋伏?”
軒轅浩搖了搖頭,擡步上前,沒有絲毫的忌憚直接走過去。鎮守將軍雖然有心看軒轅浩出醜,但是卻不想軒轅浩真的去送命,忙拉住軒轅浩道:“王爺,你面的情況不明,您萬不可冒險,行兵打仗不是兒戲,還是小心爲上,卑職派人前去查探吧。”
軒轅浩見鎮守將軍也不是一個真的惡人,只是有些時候心思是在不怎麼樣。
“裡面是一座空城,沒有危險。”
鎮守將軍哪裡會想寫這些?勸道:“王爺三思,你面情況不明,萬不能涉險!”
軒轅浩揮了揮手,讓鎮守將軍讓一讓,隨後大步走在前面,選一條最
舒適平穩的路,直上天峽關。
鎮守將軍尖刺十分無奈,卻也看出來軒轅浩是鐵了心的要進入天峽關,只能安排精兵保護在周圍,若是軒轅浩除了什麼事情,第一個掉腦袋的絕對是他。
然而到了天峽關外牆,卻見城門大開,依舊是無聲無息,漆黑的夜晚帶着別樣的詭異,令人不禁汗毛立起。
“怎麼會沒有鎮守士兵?城門也大開,莫不是有詐?”鎮守將軍長年鎮守邊關,自然明白兵不厭詐的道理,所以見此情形,第一想法便是其中有詐。
軒轅浩自然不會想到那麼多,看着四周一切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淡下去,原本邪魅的臉上神器幾分憐憫與悲哀。
因爲軒轅浩清楚,這裡,是一片死城。
萬人軍隊進入天峽關,屍橫遍野,每一句屍體都是穿着秦國的軍服,每一句屍體都帶着無數的傷口與死不瞑目。有的是被長戈穿透胸膛似得,有的是被重傷頭部似得,有的則是血流過多,流血而死的。但是無論什麼樣的死法,他們面對的永遠是自己的士兵,不想抵禦外敵,倒像是與自己人廝殺。
“這……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人間煉獄般的情景,即便是鎮守將軍也很少見到,加上滿天星空下隱隱看到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軒轅浩行走在被血液浸泡的土地,穿過很是遍野的道路,聲音仿若地獄:“本王計謀,使這裡內亂,如今裡面一個士兵也沒有,真正的四城。”
鎮守將軍一愣,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都……都死了?元帥,你是怎麼做到的?”
軒轅浩道:“已經不重要了,把這些死人埋葬吧,他們是真正的軍人,可惜出生在錯誤的時候。”
軒轅浩一路走進天峽關總營,原本是當地官員的縣衙,如今已經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發生內亂的時候應該沒有人來這裡,落大的院子,十分乾淨。
院子裡有一座石桌,有幾個石凳,石桌上面擺放着精緻的玉壺,裡面裝着瓊漿玉液,酒香已經散發開來配合上空氣中的泥土香與淡淡的血腥味道,混合成一種別樣的滋味,混雜而又混亂。
軒轅浩坐在石凳上,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不是個真的鐵石心腸的人,但是卻也不是優柔寡斷善良的人。戰場之上,如同捕獵,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角色瞬息萬變,不能有絲毫的猶豫,更不能馬虎。這纔是真正的叢林法則。
這些死去的秦國士兵,可能有很多隻是被迫前來被秦國抓走的壯丁,可能家裡還有妻小父母等着去照顧,可能纔將將十五六歲,纔開始自己的人生。
可是卻因爲上位者的權利而殘忍的失去了生命。
軒轅浩爲他們可惜,爲他們憐憫,爲他們悲痛,但是卻不會放他們一條生路。這樣的情況,這樣的立場,是否能夠活下去,完全是看自己的運氣。
那幾十人的逃走是軒轅浩故意放走的,在自己人手裡活下來是他們的運氣,既然是他們自己的運氣,軒轅浩自然也就不打算去破壞這一份幸運。
軒轅浩在倒上一杯酒,灑在地上,算是爲無辜枉死的秦國士兵一份哀悼。他們死在自己人手裡,或許是最大的悲哀,不是在戰場上金戈鐵馬爲國而戰,而死死在他的計謀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