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浩不滿意的撇了撇嘴。
“真不能躲讓咱們待一會兒?”
王雅婷敲了敲軒轅浩的頭:“這可是相府認子,可不准許你胡鬧,走了,我們也去看看大哥那裡。”
軒轅浩聳聳肩,拉起王雅婷的手離開了院子。
相府廚房,一羣廚娘、下人忙裡忙外進進出出好不熱鬧。雖然僅僅是一個上午,只是提供一些點心並沒有膳食,但是上千人的茶點也是不小的數目,卻其中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呈上去的規格也不同,是半點都不能馬虎的。
“那邊茶水是西湖龍井,戶部尚書最喜歡的茶水可別弄混了。那盤蟹黃酥是給刑部尚書家姑娘的,現在呈上去吧。你!說你呢,偷什麼懶,還要不要月例銀子了,好好幹!”
一個管事的嬤嬤東瞅瞅西看看,有理有條的管理着衆人。
這時候一個臉上帶着幾顆雀斑的丫鬟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後偷偷的將一顆細小的藥碗從壺嘴的位置扔進了一個茶壺。
隨後丫鬟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轉而去幹其他的事情去了。過了一會兒又一個長臉的丫鬟,按例打開茶壺,加入茶葉倒入開水,等着茶香溢出來,脣角多了幾分笑意,抱着茶壺看了半晌,轉身便要拿走。
這時候一個長着鵝蛋臉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臉上帶着清晰的五個巴掌印,紅着眼睛哭着進來了。
“我的小祖宗,這是怎麼了?”管事嬤嬤瞧着大喜的日子自己府裡的丫鬟竟然被打,還哭哭啼啼的,成和體統?
那丫鬟一臉的委屈和不甘:“還不是恆郡王府的雨縣主,非說茶不好喝直接砸了杯壺,還打了我,我不過就是個送茶的,嫌茶不好喝別來相府啊,那我出氣做什麼。”
相府裡當差的人一般人都會不看僧面看封面,皆是不敢得罪,這樣捱打丫鬟還是第一次,但是卻也不敢怎樣,那雨縣主在相府毆打相府的丫鬟,頂多是被往王宗祖厭煩以後再也不與之來往,而她只能是白白捱打,怎麼可能不怨?
管事嬤嬤嘆了口氣:“那雨縣主想來都是惡名在外,你去給他敬茶也是你命苦。”想了想,直接從站在一旁的長臉丫鬟手上拿過茶托,連帶着茶托上的沏好的茶水一同遞給鵝蛋臉的丫鬟。
“這個本事給王妃的,不過我們在沏一壺就是了,你去給雨縣主送過去,若是等久了在鬧起來,丟人的可就不只只是她一個人了。”
若是雨縣主鬧起來,那麼相府也會跟着一起丟人。
鵝蛋臉的丫鬟心裡一喜,斷過茶盤連連道謝,轉身離開了。
那個長臉的丫鬟心裡一急,忙道:“那可是給王妃的啊。”
“在重新沏一壺吧,也不費時間,再說你也放錯了茶葉,王妃喜歡的是白梅映雪,你跑的是松針碧螺春,呈上去也是個錯的。”
長臉的丫鬟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回頭重新沏一壺,這個時候白兔快步走了進來。
“王妃那邊已經往家廟走了,茶水怎麼還沒到。”
一見是白兔,管事嬤嬤當地討好的笑了笑:“是白兔姑娘,剛剛沏茶的毛丫頭拿錯了茶葉,正要重沏不是。”
白兔對廚房也很熟悉:“算了,我自己來吧。”
自顧走進了廚房,找來上好的茶壺自顧自的沏起茶來。
長臉的丫鬟見白兔來了,再看看手裡拿出來的新茶具,也只能不甘心的放了回去。
白兔沏好了茶水,端着走出大門回頭看了看
衆人,輕哼一聲移開了。
長臉的丫鬟有些不岔:“不就是王妃身邊當差嗎?有什麼好神氣的。”
管事嬤嬤眉毛一皺:“說什麼呢,好好幹你的活就是了,白兔姑娘就算在這樣也是王妃身邊的,更有自己的本事,又豈是你能夠隨意編排的?”
聽到管事嬤嬤如此說,長臉丫鬟這才滿臉不甘心的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說話。
王雅婷與軒轅浩攜手到了王家祠堂,女子一般輕易不得入祠堂,除非是極爲重要的場合嫡長女才能進入。連一般嫡女除了及笄禮外,也只能是入宮爲妃一類極爲重要與特殊的時候才能進入,若是庶女若不是嫁進皇家,也是不可能。
故而王雅楠是沒有資格進入的,而王雅婷既是嫡長女,又是皇室王妃,自然有資格以受到邀請的情況下進入祠堂。
祠堂內安排了座位,王雅婷與軒轅浩對着祠堂上僅有的兩個牌位拜了拜,便坐在了位置上。
相府的祠堂裡只有王宗祖的父親以及妻子的排位,也就是王雅婷祖父,和母親的排位。
祠堂內安靜極了,僅僅有幾名被邀請的人,落座後都知道祠堂不是吵鬧的地方。原本今日也邀請了軒轅倩,只是軒轅倩今日身子忽然發病,沒有來成。
王雅婷王宗祖緩緩從東房走出來,目光掃過坐在下方的人呢,點了點頭。
“今日本相認下了八名義子,接下來就帶着這八個義子與天與地,與我王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得此儀式。”
很快走上來專門的欽天監爲王宗祖主持。
王雅婷目光一直定格在身穿紫色長衫,緩緩走進來的冷剎,至此之後王之勉便要改名換字,以另一個身份成爲王家子嗣。
賜名之事,王宗祖沉思片刻,走到八個人面前。
八個人無不是樣貌堂堂,眉宇之間帶着幾分英氣,都是優秀的人。
王宗祖抖了抖袖子,莊嚴而又嚴肅,道。
“從今日起,你們便要拋棄過去的姓氏與名義,以後便害死我王家的人。次日本相賜下名字。本相便是你們的父親。”
王宗祖看向冷剎:“你的年齡最大,本相對你的期望也很大。但是卻希望你恪守本分,做一個大哥的榜樣,便給你一個逸字爲名,王逸,字之逸。”
這是王宗祖想了整整一個月的名字,既然冷剎不想身份被人所知,那麼就希望他這一生都能安逸的過一輩子。
冷剎恭敬的磕了一頭,道:“謝父親賜名,兒子定不負父親所望。”
接下來的事情王雅婷也就不多看下去了,其餘的人不過是冷剎的配句,雖然在別人的眼裡或許纔是利益的代表,但是王雅婷等人都清楚,那些不過是些爲了保護冷剎而設下的疑雲。
等到儀式結束,八個人也正式改口,拜過了兩個牌位,又拜了王雅婷和軒轅浩。
軒轅浩臉上帶着三分笑氣氛嚴,緩緩道:“以後你們便是相府的養子,也是本王的小舅子,你們中間年齡不一,有的是婷兒的兄長,有的是婷兒的弟弟,但是我希望你們皆是能夠恪守本分,放好自己的位置。不驕不躁,不煩不傲,方纔能夠步步高昇。
你們被冠上了王姓,那麼依舊便是王家人,要記住,同一個屋檐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шωш. т tκa n. ¢○
八人同言:“我等謹遵王爺教會。”
到了王雅婷,王雅婷噙着笑,目光掃過衆人,有意無意的總是將目光落在面無表情的冷剎身上。
冷剎無喜無悲
的站在那裡,彷彿鶴立雞羣一般,帶着幾分寒氣,拒人於千里之外。
看來無論是怎樣僞裝,已經持續了八年的習慣,依舊無法改變。
“本宮到沒什麼想說都,既然都是兄弟姐妹了,那麼就要有兄弟姐妹的模樣。本宮不喜歡看到什麼勾心鬥角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爹爹也能享受天倫之樂。相府之子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你們應該也有所瞭解。本宮當你們是兄弟,那麼你們也請必定記住,我是你們的姐妹。可不要錯認了他人。”
恩威並施,向來是王雅婷管用的。王雅婷並非是真的要有下馬威,這些話一是給八個人中個別的不是星隕閣或者妃雪閣出身的人,另外則是做作樣子,若是以爲的軟弱反而再度給人們心裡留下軟弱可欺的印象。
“我等謹遵王妃教誨。”
“禮成。”
儀式結束,王雅婷的心中卻是五味雜全。
走出了祠堂,王雅婷擡手當了當刺眼的陽光。
“他在相府一定會生活的很好的。”軒轅浩在一旁緩聲道。
“我知道。”王雅婷笑了笑。
如今的一步步心結幾乎都解開了,似乎只差哪一個了。
董卿,唐火兒,董雅君。這三個人讓她恨了一聲。
王雅婷的心結解開了,但是不代表心中的恨意就此淡卻。
他們帶給王雅婷的傷與恨太深了,深入骨髓般的刻骨銘心。
但是王雅婷卻打算繼續看下去,她向看着,那些人老天爺會給安排什麼樣的報應。若是老天不公,王雅婷也不介意上去補上一腳。
除了祠堂,白兔這才帶着軒轅問笙過來。
“孃親,爹爹!”
軒轅問笙脆生生的喚了一聲走到二人面前。
王雅婷伸手理了理軒轅問笙額間的碎髮。
“笙兒都去哪裡玩了?”
軒轅問笙臉上洋溢着笑容,滿足的道:“白兔姐姐帶笙兒去了後花園,跟咱們的王府不同,別有一番景色,笙兒看了當真是……大開眼界,對,是大開眼界!”
軒轅問笙剛學不久字,成語也沒學多少,用起來有些生澀卻也可愛的緊。
“那以後孃親帶笙兒開遍天下眼界可好?”王雅婷不禁笑道。
“好啊,只要有孃親在,笙兒到了那裡都是大開眼界。”
王雅婷寵溺的笑了笑:“好。”
軒轅浩拉住王雅婷一臉的委屈:“婷兒這是又忘了我了。”
王雅婷輕聲而笑,卻沒有答話。
三人溫馨的場面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便被一個驚人的消息所打斷。
“不好了不好了,雨縣主不見了!”
雨縣主不見了?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一陣騷亂。
雨縣主雖然名不見經傳,幾乎除了惡名都快要沒人去注意理會。但怎麼也是皇室之人,失蹤在相府,那可是見不得了的大事。
不少人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思,王雅婷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暗道一聲麻煩。
“看什麼,都散了吧,分頭去找,雨縣主畢竟年幼,指不定是看哪裡有趣一時玩癡了沒注意時間也未可知,都去找找吧。”王雅婷開始安排人手。
軒轅浩卻耳朵微動,從空氣中聽到了一些聲音,眼睛也逐漸冷了下來。
將手搭在王雅婷的肩膀上,軒轅浩在王雅婷的耳邊低喃着說了一段話,王雅婷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軒轅浩,得到的是軒轅浩的點頭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