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桑迪點了點頭,帶着幾分嘶啞卻嬌嫩的聲音穿過耳膜帶着一種別樣的戰慄心動。
“卦象上告訴我,只有嫁給那個男人吳國才能夠在夏國的庇佑下存在下去。”
耶律督皺了皺眉:“他剛剛成親,不說他對王妃一往情深,曾立下毒誓一生一世一雙人。單是王妃的身份,便是與你不相上下的擁有四字封號的郡主。你若是嫁給她,頂多是平妻而不是正妃。”
耶律督口中的他,自然便是軒轅浩了。
耶律桑迪輕聲而笑:“女人出嫁,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走進另一個牢籠。同樣是牢籠,其中的高地又有什麼不同呢?”
耶律桑迪眉宇淡然,彷彿出嫁、成家,不過是一件晚飯的好壞般平常的事情,正室與妾室,不過是菜好吃與難吃的區別。
耶律督皺了皺眉:“桑迪,你沉醉在奇門八卦,這無可厚非,成爲神女爲吳國祈福,這也是爲吳國的貢獻。但是這不代表就要搭盡你終身的幸福。再有你說的依靠夏國,不要忘記,夏國纔剛剛被秦國比的和親,後面的事情還很難說,萬一……”
耶律桑迪截住了耶律督的話:“九哥可還記得桑迪的卦象何時出錯?”
耶律督頓了頓,搖了搖頭。
耶律桑迪是吳國神女,衆女祭司之首。也是吳國第一祭祀,原因便是所佔卜出來的,無一沒有兌現。也使得原本地位尷尬的吳國通過貿易勉強在如今局勢動盪的局面中站穩腳跟。
但是遠嫁和親,還不是正室。耶律桑迪畢竟是吳國嫡親公主,怎麼能如此?
“那就不能換成他人?當今夏皇后位空缺,以你的尊貴夏皇絕對不會拒絕。如今夏皇只有兩男兩女,後面的事情可是很難說。”
成爲皇后尊貴母儀天下不會委屈耶律桑迪是一說,同時若是未來耶律桑迪的孩子坐上皇位,那麼對於吳國可是不可言喻的好處。
耶律桑迪擡手握住茶壺,傾斜茶壺將上好香醇的茶水倒進茶杯之中,倒滿卻沒有停下,茶水溢出茶杯,順着桌子流到了地上。
耶律督一愣:“你這是作何?”
耶律桑迪直到將壺中茶水倒盡方纔放下茶壺,將雙手收回袖子中一如剛剛的安靜模樣。
“九哥看清楚了?茶杯容量有限,水果則滿,滿則溢。咱們吳國兵不強,馬不壯,又怎能去宵想太多的東西呢?如今吳國已是動盪不安,所要做的,不過是想法子活下去。太多的野心與慾望,只會令自身墜入地獄。”
耶律督面對耶律桑迪淡然的雙眸,忽然瀉下氣去。
“我這也是假設,當皇后總比作側妃強。”
耶律桑迪淡笑:“多大的鬥,盛多少的米。我天生沒有皇后的命自然也不去奢望。再說,九哥看不上側妃,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安親王與王妃伉儷情深,又怎麼能夠容得下我這樣一個外族女子插足?”
“他敢!”耶律督一聽這話哪裡還能冷靜?“你可是我吳國公主,怎還配不上他一個秦王側妃的位置?”
耶律桑迪:“九哥風流倜儻,自然不認爲一個妾室有什麼不好。只是若是兩情相悅,莫說一個妾室,就是一個通房丫鬟恐怕都是被兩人所不容。此情千古雖少,卻也不是沒有。”
耶律督皺眉:“軒轅浩自幼風流成性,怎麼可能真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遣散院中
妾室只怕也是圖個新鮮討好王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夠爲一個女人守身如玉。”
莫說軒轅浩過去的模樣,遙望天下,除了女尊之地外,有哪些男人地位尊貴身邊不是妻妾成羣?哪怕夫妻是真心相愛,那麼也免不了幾個妾室、同房。否則莫說男人臉上無光,做妻子的也會被天下人詬病善妒。
絕大部分不是丈夫納妾,而是當妻子的爲了賢名爲丈夫納妾。
真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除去地位低微不准許的,鳳毛麟角也不爲過。
耶律桑迪並不認同耶律督的話:
“人的感情與過去可不同。如今我倒是要想想,要怎樣才能夠嫁進安親王府。”
見耶律桑迪已經下決定要嫁給軒轅浩,耶律督嘆了口氣:“那軒轅浩若是真的敢拒絕,我便效仿秦國,我倒是要看看,這軒轅浩心裡,是國家重要,還是一個女人重要。”
耶律桑迪出聲阻止:“九哥,這種事情豈能逼迫?你若是做了,即便真的成功,也只會令我的日子更加難過。再說我又不是當真要成爲他的妾,只是要個虛名罷了。大不了出嫁後找個寺廟修行,不會影響他們夫妻,相比他們也不會拒絕。”
見耶律桑迪如此說話,耶律督頓時阻止。
“這怎麼行?就算桑迪你是神女,也是一個女人,又豈能如一個尼姑一般孤獨一生?你是十八公主,就有資格獲取一生的幸福。你這面容絕美,性子恬靜,我不信天下有哪個男人會真的對你棄之不理!”
耶律桑迪笑了笑:“九哥或許還不明白,一個女人的一生不是隻有男人。而因爲容貌寵愛一個女人的,也只是寵,當沒了新鮮感,後者人老珠黃,那麼等待的將是比寺廟孤獨更加悽慘的下場。我不宵想這些有的沒的,安穩一生也好。”
“桑迪!”
耶律督皺眉,不同意耶律桑迪的看法,卻也找不出辯駁的話。
“桑迪知道九哥疼我,你自幼便誇我聰明,自然也知道我不會苦了自己。只是卦上預言,爲了吳國,我得到一個名頭繼續在夏國修行爲吳國祈福,也是極好的結果。”
耶律督:“就沒有別的法子?”
耶律桑迪搖了搖頭:“九哥何必如此不甘?吳國宮中錯綜複雜凌亂不堪。不知有多少親生姐妹、兄弟恨不得我立即死無葬身之地。骯髒污穢、烏煙瘴氣。到了夏國尋一個清淨之所,也是極好的。”
耶律督自然知道由於耶律桑迪神女的身份,後宮之中所謂的兄弟姐妹以及庶母對於耶律桑迪是多麼的嫉妒與憤恨。從小到大耶律桑迪所經歷的,耶律督也看在眼裡。
可就是因爲這樣,耶律督才更加喜歡耶律桑迪能夠幸福,能夠嫁給一個喜歡的丈夫,一個寵愛她的丈夫。哪怕不是妻,只要有足夠的愛,也不怕耶律桑迪再有委屈。
只是……如今似乎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那樣。
“……可是!”
“九哥!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婚姻對於我們這類人來說,不過是交易的一種砝碼。有多少人因爲這個忍氣吞聲了一輩子,九哥又何必如此放不下?”
耶律督不甘心的嘆口氣:“你自幼董事的很,卻要如此委屈自己。你且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讓及堂堂正正的成爲安親王府平妻。”
平妻是一種極爲特殊
的存在,高於其餘所有妾室,某些情況與正妻持平。享受到待遇、規格也是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族譜中妻子只會寫正妻,合葬是也只會是正妻。
但是隻要在平時享受一樣的待遇,又哪裡會有人回去在意族譜上的名字以及死後的事情?
耶律桑迪笑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嫁進安親王府。我能夠預感的到,這個過去惡名遠播的安親王,絕對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他一定可以改變吳國將來的命運。”
這也是爲何她要嫁給軒轅浩的原因。只有有了婚姻這一層束縛,軒轅浩才能真的全新的去幫助她已經背後的吳國。
雖然在皇室之中耶律桑迪受到了太多的委屈與傷害,但是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耶律桑迪卻永遠將國家放在第一位。
耶魯督無話可說。
回京的路上,王雅婷、軒轅浩快馬加鞭一路急行,馬車足夠的舒適,王雅婷卻也不算是太過於疲勞,就在這個時候二人再度得到了消息。
“又是和親?”王雅婷眯起了雙眼。
這道不是皇上遞來的消息,而是星隕閣得到的。
軒轅浩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王雅婷白了一眼軒轅浩:“知道你不會,只是看來你在諸多人眼裡當真就是一塊唾手可得的肥肉,一個兩個和親的都在窺視着你。”
軒轅浩無奈的笑了笑:“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我是大夏唯一秦王,如今又僅僅有一個正妃,自然都感覺我是不可多得的金龜婿。”
如今大夏朝中勢大且適合和親的唯有皇上、軒轅浩和軒轅宇三人。其餘的不是不得勢便是年事已高。
而皇帝已經得到消息欲立慕容清婷爲後,軒轅宇則已經和親,且有一正妃一側妃一庶妃。最近還納了兩個商賈之女爲妾,其中一個亥時臭名遠播曾剽竊聖賢的董雅君。
這僅有正妃又是當今夏國第一親王安親王的軒轅浩自然就成了衆人眼中的金龜婿。任人都想將家中女子嫁給軒轅浩,在王府中鮮少有人爭奪外還能夠藉助其特殊身份得到無盡的好處。
王雅婷自然明白這一點,可是即便知道如此,自己的男人被人明目張膽的窺視已久十分的不舒服。
“我倒真是恨不得將你關起來,永遠不見天日,那是倒是要看看還會有哪些女人撲上來。”
王雅婷仔細看着帶來的關旭耶律桑迪的資料: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這個女子照比葛根塔娜那種貨色可是要好很多。吳國祭祀之首,相傳與神對話的神女,多次預言皆是成真。光從預言這一點來看,倒是有幾分像大哥。”
軒轅浩飲了口香醇的果酒,笑道:“不盡然,大哥所預測的事情,可比耶律桑迪多得多也強的多。這個耶律桑迪以神之命造福吳國子民爲藉口嫁我做妾也再說不惜,這其中說不準有什麼內幕。”
一句大哥叫的順其自然,彷彿從一開始就這樣叫的一般。
“不管這樣還是先回去再說,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回去還是要先去大哥那裡一趟。比起天機演算,沒有人能夠超過大哥。”
軒轅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秦王府,軒轅宇坐在椅子上,退下了下人面對一個蒙面黑衣人。
“吳國此時來又爲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