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蘇六神無主,依然沒有想明白這毒藥到底是怎麼回事,脫口而出,“是太醫院的張太醫。”
凌歌點了點頭,囑咐道:“此事不要對外聲張,若是旁人問起,這藥效果如何。你咬死就說我按時喝了湯藥,並且因爲湯藥的作用,身體有所好轉。你再去找些喜歡亂嚼舌根的丫鬟,透露我病好了大半,讓她們散播出去。”
“是。”綠蘇急忙應道。雖不知道公主的用意是什麼。但她自小侍奉公主,雖受盡外人白眼,卻得了個比任何人都好的主子,騰凌歌一向待她親如姐妹,她對騰凌歌忠心耿耿,向來言聽計從。
綠蘇看着凌歌毫無血色的面頰,不由得擔憂道:“公主,我再去藥膳房,爲您熬一副之前的湯藥吧?那藥雖說不能藥到病除,卻也有點效果,要不然您的病好不了,豈不是會烙下病根。不過,今日還是張太醫當值。”
張太醫?凌歌冷然一笑,心中自有計較,“不用,本公主親自去一趟太醫院,會一會這個張太醫,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再給我開上一副毒藥。”
綠蘇擔憂的說:“公主,您要小心。”
凌歌端起桌上的漆黑藥罐,晃了晃剩下的毒藥,脣角沁出森然的笑意,這個笑容似比毒藥還毒,“是那位張太醫要小心纔是。”
她端着藥罐,瀟灑的踏出冷宮。
一路上憑着記憶,凌歌身手利落的躍到了太醫院外,藥罐穩穩的端在手中,一滴未灑。隱在太醫院的牆垣之上,極目張望,遠遠的看到張太醫走來走去指揮着面前的藥童,斥責道:“那是給皇后娘娘熬得千年老參,世間難得,珍貴的緊,你可得給我看仔細咯,別出任何差池!省得怎麼掉腦袋都不知道!”
小藥童拿着蒲扇使勁的扇着火,顫顫巍巍的點着頭,縮了縮脖子,他才活了十三歲,可怕一顆腦袋被取走。
“張太醫。”一個體形富態的老嫗,步伐沉穩的走進太醫院。
張太醫急忙上前迎接,一邊走一邊閃身讓出一條道路,“桂嬤嬤,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請進請進。”
桂嬤嬤也不客氣,和張太醫一前一後進了太醫院的主屋。
這個桂嬤嬤,凌歌認得,正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陪嫁宮女,貼身心腹,十幾年如一日,一直跟隨皇后,如今熬成了嬤嬤。
桂嬤嬤?張太醫?瞧着桂嬤嬤一臉富態,毫無病樣,這兩個人爲何會走到一起?就算是取千年蔘湯,也不必親自而來,自會有人熬好送去錦徳殿。
此事必有蹊蹺,眉目流轉,凌歌一個閃身躍到柱子後面。
這古代有一個好處,窗戶全是白紙糊的,輕而易舉就可以戳破,探聽室內聲音。凌歌伸手戳破窗紙,悄然望進室內。
桂嬤嬤坐在上位,張太醫則像奴僕一般,殷勤的倒了一杯涼茶恭敬地遞到桂嬤嬤手中,隨即立在一旁,等待桂嬤嬤開口。
看到這副畫面,凌歌啞然,桂嬤嬤就算是宮裡的老人,比起太醫的官職也算不得什麼,就算張太醫是看在皇后娘娘的勢力,也不必如此低三下四,自當平級對待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