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喉嚨裡發出一聲冷笑,反脣相譏道:“慕黑,你這招千里傳音練得不錯,看來這二十年,你也沒有完全荒廢,最起碼這千里傳音的功夫精進了不少,唬唬小輩倒是不錯。”
凌歌凝神一想,竟然是千里傳音,怪不得即使是用神識搜索也無法搜尋到方圓百里絲毫的氣息,不過若是真的能從千里之外將聲音傳到這裡,內力可想而知。
慕黑的情緒絲毫不受波動,依舊狂放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嘴皮子功夫也精進了不少,三日之內,我必到你面前,一決高下,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若是我贏了,你便將師父留下的寶物拱手相讓,若是我輸了,絕不碰寶物半個指頭。”
凌歌凝神靜聽,寶物?是何寶物?會讓兩個世外高人掙了整整二十年?
慕白仰頭大笑,“師父生前說了,這遺物萬萬不能落到你手中,你不要妄想了。我就是毀了,也不會讓你見到師父留下的到底是什麼寶物。”
慕黑聲音裡泛着薄怒,“慕白,廢話少說,用實力說話,我倒要看看這二十年,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你千萬別不要當縮頭烏龜,跑了纔是!”
慕白狡詐一笑,模棱兩可的說道:“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
“記住我今日所說之話,三日之後,立決高下!”說罷,慕黑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暗夜裡。
清風徐徐而過,空氣裡瀰漫着不同尋常的味道。
凌歌斟酌了一下,開口說:“師父,方纔那人是?”
慕白望着黛藍色的天空沉思,半餉慢慢的回道:“我的師哥慕黑。”
凌歌說:“師父的師哥?也就是我的師叔?”
慕白說道:“算不上你的師叔,當年我師父已經將他逐出師門,永不得再踏進師門一步。我也曾在師父面前發過誓,只要在這世上活一天,就不得與師兄來往,所以我早已沒有了這個師兄。”
凌歌不免有些擔心,倘若師父真的與他師兄決一死戰,會有幾分勝算?高手對決,就算成爲獲勝一方,也必定會兩敗俱傷,損人損己,沒有完全的勝者。
她擔憂的說:“師父您老人家真的要在這裡等他三天嗎?”
慕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世事難料,明日的事只有明日才知道結果。就像是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如今看來轉瞬即逝,倘若人能預料到明天發生的事,是不是就可以改變很多?丫頭,活在當下最重要。”
活在當下,凌歌默默地重複這四個字,是啊,這個世上的一切有幾人真的能看的通透,又有幾人能預料到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比如她被最好的朋友殺死,比如她穿越來到這片異世大陸,比如她成爲騰蛇國的長公主,還有以後所未知的一切的一切,都要踏踏實實去經歷,去觸摸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慕白的眸子仰望着天上高掛的清冷明月,眸光似是穿透了夜空,飛向了遙遠的過去,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恍如昨日,恍然間師父竟然走了十幾年,如今就算是拋卻所有,也要保住師父所留下的最後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