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個地個地步,其他人己經沒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了,寧雪煙帶着自己的人,也回了明霜院。
院子裡現在倒是很清靜,趁着淩氏生病,太夫人又發話讓明霜院自己挑人,很是處理了一部分明着拍淩氏馬屁的人,淩氏傷好後,也想借機生事,每一次都被韓嬤嬤想着法子擋回,所以,淩氏纔會把韓嬤嬤恨上,這次故意把她拖下水。
回到院子,藍寧,青玉兩個收拾寧雪煙的物件,韓嬤嬤收拾好自己後就過來陪寧雪煙說話。
“姑娘,大夫人和二姑娘這回是真栽了,出了這樣的事,這以後既便是進了禮郡王府,也不會是正妻,看大夫人和二姑娘以後還拿什麼欺負姑娘。”大難不死,又看了一出好戲,韓嬤嬤這回精神特別足,笑着對寧雪煙道。
寧雪煙臉上卻沒太多的喜色,脣角一彎,淡淡的道:“嬤嬤,以爲寧雨鈴只能爲妾?”
“都這個樣子了……還沒成親,就讓人抓姦在牀,這……還不爲妾?”韓嬤嬤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
“嬤嬤以爲這種事能外傳?”寧雪煙不在意的嗤笑道。
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的,除了護國侯府的就是禮郡王府的人,只要主子一句話,這事就壓下去了。
禮郡王府雖然身份高貴,但沒什麼實權,寧祖安恰正是位高權重,他的嫡女,怎麼可能給人爲妾,出了這樣的事,不管禮郡王太妃喜不喜歡寧雨鈴,最後必然會同意這門親事。
當然,爲了這門親事,護國侯府也必然會付出一定的條件。
“姑娘,那可怎麼辦?二姑娘要是真的成了禮郡王世子妃,大夫人這以後還不得踩在你頭上。”韓嬤嬤着急了,原還以爲惡毒的二姑娘這會沒戲了,想不到事情竟然還會起變化。
“嬤嬤,不用急,你看這位禮郡王世子如何?”寧雪煙擡眸淡淡的道,原本這些就是在她的意料之內,墨玉般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嘲諷。
禮郡王世子和寧雨鈴啊,真是令人期待的一對。
“禮郡王世子,風流無行,而且生性囂張霸道,看他對二姑娘的行爲,就知道他對二姑娘極不滿意。”韓嬤嬤想了想道,她也是年老成精的人物,說到最後,眼睛不由的一亮,“姑娘是說,這位禮郡王世子,絕不會白白的吃這個虧?”
寧雨鈴在禮郡王世子心中,就是一個放,蕩的淫婦,他哪裡願意娶這位的女人當正妻,娶妻娶賢,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寧雨鈴今天可表現的跟賢惠,沒有半點對應得上的地方。
不但主動勾搭禮郡王世子,事發後,還把責任推到寧雪煙身上,擺明了污陷寧雪煙,如果不是寧雪煙聰慧,這污水就罩在她身上了。
這樣的女人放在後院,當主母,還不得把府裡的其他女人全害了個乾淨,禮郡王世子那麼風流的一個人,後院的美人一定不少,哪裡願意娶寧雨鈴。
“寧雨鈴也不願意嫁禮郡王世子。”寧雪煙微微一笑,悠然的道。
寧雨鈴看中的是三皇子,而且她也一直以三皇子妃自居,三皇子和禮郡王世子比起來,不但長的更俊,風彩也佳,更重要的是三皇子將來不可限量,豈是一個散閒的禮郡王世子可以比擬的。
況且禮郡王世子,平時出沒青樓楚館,不務正業,哪來的好名聲!
誰家規規矩矩的女兒願意嫁給他!
寧雨鈴生性高傲,怎麼會看上他!
所以這兩個人的婚姻,註定了不會圓滿,現在還未成親,兩個人就相看兩相厭,這以後,還不定得鬧到什麼模樣。
明面上護國侯府的臉面是保住了,但以後的風波絕對不會少,既便護國侯府和禮郡王府兩家拼命拉攏,也不見得能把這兩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給拉得住。
聽寧雪煙這麼一說,韓嬤嬤也明白過來,笑的臉上皺紋也推了開來,用力的點頭。
“嬤嬤,馬姨娘是怎麼回事?”寧雪煙慢慢的止住了臉上的笑意,寧雨鈴的事情算是解決了,至少表面上看,淩氏沒吃多少虧,那麼接下來就要算,在自己湯藥裡下藥的事情,既然韓嬤嬤不是,那麼馬姨娘呢?
“姑娘,今天一早上,老奴在院子裡,聽得外面太夫人派人來傳喚,就過去,等到了祥福院,就看到馬姨娘跪在那裡,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在說事情,說老奴仗着您的勢,在府裡橫行,又說老奴的兒子在外面打了她的兄弟,不但不認錯,而且還囂張跋扈。”
韓嬤嬤說起這個就生氣,到了祥福院,馬姨娘一通哭訴,淩氏只問了她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就把人給關押了起來,直說等明天就把她發賣了,整個過程,沒半個時辰,韓嬤嬤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時間說出口,就被淩氏定了刑。
二話不說,就讓人看她看管起來。
“馬姨娘是什麼出身?”寧雪煙想了想道,事件事情馬姨娘是關鍵,上一世,寧雪煙只知道這位馬姨娘是新近進的府,很得寧護安的寵愛,和淩氏關係也不錯,有時候逛園子的時候,還看到馬姨娘笑嘻嘻的陪在淩氏身邊。
“馬姨娘是小戶人家,就是鄉里人家出身,老奴想起來,老奴的兒子,前陣子的確是和一個人打過架,但那是戲班子裡的,戲班子裡有人強佔地頭搭臺子,擋了別人的路,老奴的兒子去勸,不聽才鬧起來的,難道馬姨娘的兄弟是戲班子裡的人?”
韓嬤嬤想起了這件事,把事情原委告訴寧雪煙。
莊上的小戶人家,出身雖然不高,但是和戲班子也的確是扯不上關係,寧雪煙微微皺眉,看起來這裡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幕在,或者可以從馬姨娘的身世上調查一下。
“那後來,怎麼發現馬姨娘有了身孕的?”寧雪煙接下來問道。
“老奴也不清楚,就聽守着門的婆子,幸災樂禍的說,馬姨娘有了身子,府裡不會拿她怎麼辦,倒是老奴,是要抵罪的。”說起這事韓嬤嬤也很茫然,她被人拖下去的時候,馬姨娘還好好的跪着。
怎麼一會時間,就查出馬姨娘身懷有孕。
“你在堂上的時候,馬姨娘表現的怎麼樣?”寧雪煙不以爲意的笑道。
“老奴過去的時候,馬姨娘雖然在哭,但並不驚慌,指證老奴的時候,就的很有條理,老奴哪時候想辯,但是數次都被她擋住,每次都在老奴要說話的時候,但是其他,老奴也看不出來。”韓嬤嬤聞言,搖了搖頭,她真沒發現馬姨娘有什麼異常。
“臉色和行止,也和平常一樣,等你走的時候,依然跪着?”寧雪煙眉頭輕蹙,有些想法慢慢在腦海中成形。
“沒有什麼不一樣,老奴去的時候,馬姨娘跪着,走的時候馬姨娘也還是跪着,馬姨娘也只是哭哭啼啼的說話,當時老奴很急,想辯解,可能也有注意不到的地方。”韓嬤嬤是真想不出馬姨娘有什麼不妥。
沒有不妥,那就是全妥當算計好的,算計好諂害韓嬤嬤的環節,算計好接下來馬姨娘懷孕的環節,所以馬姨娘纔會不慌不忙。
可是跪了大半個時辰嗎?
寧雪煙脣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果然都是算計好的,跪了那麼長時間,什麼事也沒有!馬姨娘污陷了韓嬤嬤,最後又輕輕鬆鬆脫身,那麼照正常情況,接下來應當是馬姨娘的肚子了……
淩氏果然狠毒,這麼一步步的,讓自己陷入其中,到時候死的就只能是自己。
“嬤嬤,你一會出府去打聽馬姨娘的事情,打聽一下她孃家在哪,以前是做什麼的,馬姨娘以前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是,老奴一會正巧要出去問問老奴的兒子,順便幫姑娘再帶些藥材回來,姑娘,這些鋪子原本就是姑娘的,現在都成了大夫人,看到老奴過去,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到這點韓嬤嬤眼睛一紅。
想起二夫人才是那些鋪子的舊主子,韓嬤嬤就氣不過。
明霜院表面上的藥材全是府裡分配的,但兩個主子都病着,那些藥材哪裡夠,況且淩氏分過來的藥材,不是殘的,就是次的,還有的是潮掉的,根本不能用。
所以,每一次韓嬤嬤都會順便帶些藥材給寧雪煙。
她這麼一說,寧雪煙也想起韓嬤嬤的兒子大壯,就是在自家的藥店裡幫忙的。
說起這個藥鋪也是明氏的陪嫁鋪子之一,裡面的掌櫃不但有生意頭腦,而且還懂些醫術,所以這鋪子才一直掌握在他手裡,暗中還能接濟一下舊主子,否則明氏的其他鋪子,早落入淩氏的手中,全成了淩氏的私產。
淩氏出身不高,到寧府的時候,並沒什麼嫁妝,而現在,明氏的嫁妝全成了淩氏的了,人手也全換成了淩氏的人,看到韓嬤嬤當然不會在意,甚至還會出言諷刺。
“嬤嬤,我這裡有一份舅舅給的嫁妝單子,你一會比照一下,給我看看,說說具體情況。”寧雪煙走到妝奩前,打開,取出明飛勇給的那份單子,遞到韓嬤嬤手裡。
“大爺把夫人的嫁妝單子,給了您,真是太好了,姑娘放心,老奴一會就把這些統計的清楚,想不到這麼多年,大爺那裡還保存着夫人的這份單子,夫人這裡的這份,早就被大夫人給弄沒了。”
韓嬤嬤憤憤的道。
當年淩氏假裝要看看夫人的嫁妝單子,特意使人來取,她當時勸夫人說沒有,無奈夫人不聽,執意把單子給了大夫人,然後就再沒看到這份單子,再然後,夫人的鋪子,莊子就一個個易主。
說起這個韓嬤嬤如何不氣。
“嬤嬤,不用急,拿了我的終究會還回來的。”寧雪煙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清冷中透着寒戾。
拿自己的,終要還!
害自己的,終要報!
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