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他會的,這可是讓他主子快速消氣的唯一方法。”敖宸奕似笑非笑的道,忽然話題一轉,“想不想養這樣的花?”
花?寧雪煙思維還在兵符上面,這會看着眼前盛開的牡丹,半響纔回應過來,搖了搖頭,水眸靈動的眨了眨,忽然笑道:“殿下,這是三姐姐的花,並不是我的花。”
寧晴扇喜歡用這樣的方式,炫耀自己的得寵,表示她在雅貴妃和三皇子心目中是不同的。
跟寧晴扇的高調不同,寧雪煙更喜歡低調一些。
既然是個側妃,就要象個側妃,如果側妃的存在,己威脅到了正妃,而且這位正妃還權勢不小的話,引來的必然是災難。
“既然你不喜歡,那園子裡到時候就由你自己佈置吧,喜歡什麼就種上什麼。”敖宸奕玩葉的看着寧雪煙道,忽爾放下緊握着寧雪煙的手,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寧雪煙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衣裳呢?”
“己經做好了,再修修邊就行。”寧雪煙挑挑眉,頗有幾分無奈的擡起水眸,怎麼就往往在說正事的時候,要提到這麼一句呢,使原本若有深意的話,變得淺談起來,甚至還染上了些曖昧。
“唔,那抓緊時間給本王送來,到時候直接找小朱子就行。”敖宸奕滿意的點點頭,伸過來去,隨意的摘下一朵掛在枝頭開的正豔的牡丹,拿在手裡看了看,似乎覺得不太好看,隨手一扔,又去摘在另一朵。
看着他頗爲幼稚的行爲,寧雪煙額頭上落下了黑線,這真的是那位權傾天下,冰冷嗜血的逸王該做的嗎!
“煙兒,你覺得哪一朵花比較好看?”己經摘了好幾次,枝幹上就剩下廖廖的數朵了,敖宸奕才轉過頭來,看着寧雪煙淺笑道。
“王爺,我覺得都不錯!”寧雪煙想不到還會被點名,墨玉般的眼眸無奈的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那幾朵花,無奈的道。
“那就全摘了。”敖宸奕雙眼微微眯起,透着股邪魅之氣,把手中的那朵花又扔了,看這樣子,今天不把寧晴扇的花給採完,絕不會罷休。
“王爺!”寧雪煙張大眼睛,不滿的道,“還是跟我說說兵符的事,兵符不在護國侯手裡?”
他今天來的另一個目地就是告訴自己,這枚前朝的兵符不在寧祖安手裡的吧,想想也是,否則以寧祖安現在的這種境況,如果手裡有着這枚前朝的兵符,還不得乖乖的交上去,否則如果再讓皇上查出有這事來,這護國侯府滿門上下,誰也逃不了好了。
“應當不在他手裡吧。”敖宸奕的眸光如同深幽的泉水,清透中帶着些幽深,讓人捉摸不透,隨意的把枝頭上掛着的最後幾朵牡丹全摘了下來,而後又跟拋垃圾似的,全扔在地上,最後才拍拍手,邪魅的一笑,“好了,花看完了,走吧!”
寧雪煙看着滿地的詫紫嫣紅,一時墨然無語,這可是寧晴扇再引以爲貴的牡丹,又是雅貴妃賜下的,現在好了,就剩下些粗壯的枝幹,和綠油油的枝子,實在看不出這幾朵,正是時下的花中之王。
等下寧晴扇看到這一幕,還不得瘋了!
牡丹花賞,完了!敖宸奕也把寧雪煙打發走,自帶着幾個太監施施然的往客廳而來,客廳裡太夫人和寧祖安一直候在那裡。
“今天多謝護國侯的招待,本王盡興而歸,想不到寧三姑娘的牡丹種的這麼好,原想跟寧三姑娘直接道謝的,但是竟然沒見到三姑娘的面,實在遺憾,就此留下謝禮,特請護國侯轉交。”
敖宸奕難得的彬彬有禮的很,特意讓太監給寧祖安這邊送上一個飾盒,而後帶着人揚長而去,只剩下寧祖安一臉糾結的站在那裡。
一個男子給一個女子送飾物,這原本是不應當的,更何況這男子還是女子未來的長輩,把這些飾物送給寧晴扇,真的是可以嗎?
看着敖宸奕帶着人離開,寧祖安的臉色說不出的感覺。
“母親,要不要把這個給扇兒?”
“這……成何體統,這種東西是能給三丫頭的嗎?如果讓三皇子知道,還不得以爲逸王和三丫頭之間有什麼呢!”太夫人的手重重在的桌面上一拍,恨聲道。
“那現在怎麼辦?”寧祖安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子,這東西是敖宸奕賜下的,他不送還不行,但如果送了,就會讓寧晴扇臉上抹黑,今天這花原本就是在寧晴扇的園子裡賞的,雖說帶路的是寧雪煙,可這最後的賞賜還是給了寧晴扇。
這話傳出去,不就是讓人說閒話的嗎!
原本應當正式過門的側妃,倒是沒落什麼好,八竿子才能算是打得着的寧晴扇卻得了逸王的青眸,況且之前還有說逸王要辭婚的,而看了洛煙園的牡丹後,竟然就什麼也不提,反而給寧晴扇賞賜了東西,才走的。
這話怎麼看,都是好說不好聽的。
“能怎麼辦,逸王賞下的東西,你難道還能沒下,不給三丫頭不成?”太夫人陰沉着臉道,以逸王那個喜怒無常的性子,說不得就是大事,可不能爲了這點小事,得罪了逸王殿下。
“難不成,還真的要送給扇兒?”寧祖安不是捨不得,實在覺得這個做法,讓人懷疑,對寧晴扇的名聲不好。
“要,當然要送,還得當着三皇子的面送。”太夫人這時候心裡己有了主意,嘆了一聲道,“總是大大方方一些,可不能讓三皇子懷疑什麼,至少逸王那邊沒事了,這陣子別再整出什麼事了,等五丫頭嫁到逸王府後再說吧。”
太夫人道,寧紫燕和寧雨鈴是指望不上了,現在能指望的倒是寧雪煙這個以前最忽視的孫女,至於寧晴扇,現在的身份也是低了點,早知道當初就不把她從明氏名下改回來了,至少現在也是一個嫡女,才改過來沒幾天,現在再這麼改過去,改來改去的總是不太便當。
“大大方方的送?”寧祖安愣了一下。
“虧你還是個侯爺,這逸王送的東西,當然是要大大方方的送,難道你還真想讓人覺得逸王送給三丫頭的東西,是見不得人的,所以只能私底下偷偷摸摸,你讓別人怎麼看三丫頭,這讓三丫頭以後進了三皇子府,還怎麼擡得起頭來。”
太夫人沒好氣的道。
被太夫人這麼一說透,寧祖安頓時明白過來,立既慚愧的道:“是,母親,兒子一會就請三皇子過來,順便讓扇兒相陪一會,再把禮物送出就是。”
這會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反正逸王在這裡的時候,一點規矩也沒講,難道還要求三皇子講什麼規矩不成,總得當着三皇子的面,把逸王的禮物送到寧晴扇的手上,這表示的不只是寧晴扇一個人的態度,還有護國侯府的,所以馬虎不得。
太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站起來也不多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扶着香妙折手回了內院。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寧晴扇看着這滿地的殘花,氣的渾身發抖,手指哆嗦。
“姑娘,我們還是進去休息吧,奴婢一會來處理這些花。”彩芬知道寧晴扇這時候見不得這些花,忙扶着她想把她帶離這裡。
“啪”,重重的一個耳光,打的彩芬差點摔倒在地,寧晴扇臉又憤又怒的臉上,閃過一絲戾氣,“處理,你要怎麼處理?這些花豈是你這樣的卑賤之人可以處理的了的!”
她這會又憤怒,又心疼,只覺得這時候若是寧雪煙在這裡,她絕對要把她撕爛,憑什麼這個賤人可以把自己的花摘了,扔在地上,把自己的一片心血和雅貴妃的心意,全這麼扔在地上。
洛嬤嬤在一邊,看到她的情況不好,急忙對另外幾個丫環暗示了一眼,幾個人又挽又扶的把寧晴扇給扶到了屋子裡坐下。
寧晴扇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裡,忍不住順手拿起手邊的一個花瓶,狠狠的往地上砸,隨後她似乎找到了什麼發泄的途徑,猛的站起身,單腿跳着過去,一把拿起屋子裡裝飾用的瓷器,一件接一件往地上砸……
幾個丫環,婆子什麼時候看到一向溫雅的三姑娘,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象瘋魔了一樣的發作,一個個呆怔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寧晴扇。
“姑娘,姑娘,您先消消氣,您雖然心疼這花,可總是逸王殿下給摘的,太夫人和侯爺也沒辦法。”洛嬤嬤一看不好,急忙過來勸道,寧晴扇現在的身份更是大不如前,成了個庶女,又不是侯爺親生的,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弄出些事來。
寧晴扇這會也發作完了,只覺得渾身發軟,氣喘吁吁,坐定後,目光落在幾個丫環身上,陰沉着臉,半響無語。
“姑娘放心,這些瓷器是因爲屋子裡進了貓,奴婢追趕貓的時候,被貓打碎的,姑娘是個寬厚的,所以沒治奴婢的罪。”非憐機靈的道,寧晴扇方纔失控,砸了那麼多的瓷器,這事必然會被府裡其他人知道,爲了寧晴扇的名聲,這事也必須遮掩過去。
寧晴扇點點頭,滿意的放鬆下來:“收拾一下這裡。”
立時幾個丫環手腳伶俐的收拾起來。
寧晴扇被洛嬤嬤扶着斜躺回榻上,這次又是寧雪煙,寧雪煙一而再的誤了自己的事,擋了自己的路,如果白白的這麼放過她。
“姑娘,太夫人說不能再在五姑娘出嫁前整出什麼事來。”洛嬤嬤一看她神情不對,急忙低聲囑咐道。
這是之前秦嬤嬤來傳太夫人的話時,一再審明的,爲此寧晴扇越發的恨了起來,要怎麼折磨死這個小賤人呢,眼角一跳,忽爾想起一個人來,眼底一陣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