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看着寧雪煙這個調皮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再繃不住,笑着在她對面坐下,看了看左右,忽然臉色一沉:“你身邊的丫環全去了哪?”
“你先告訴我,你的小廝去了哪?”寧雪煙嫣然一笑,看着對面的明元化問道,真是巧了,居然會在這裡看到明元化。
自打明元化知道她的處境後,明白她吃了很多苦之後,對她就再不是當初那個愛理不理的模樣。
“那邊有一個人,鬼頭鬼腦的和人打招呼,我看着好象是你們府上的,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所以順手就把人拎到後面去。”明元化滿不在乎的笑道,接過茶寮老闆親自送上的茶水。
救人的和被救的在一起說話,喝茶,看熱鬧的人見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就各自散了。
“讓我猜猜看,那個人是不是夏尚書府的那位名聲不錯的二公子?”寧雪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撫着茶杯的柄把,心情不錯的悠然問道。
“表妹沒看到,卻也知道的這麼清楚,莫不是早有預料?”明化元想不到寧雪煙竟然是未卜先知,眉頭一皺,覺出了幾分問題,“是不是他一直在你身邊鬼鬼祟祟的出現?”
果然是夏宇東,寧晴扇還真是有執念,怎麼就認定自己一定會爲夏宇東動心,之前府裡發生的事,她竟全然不知,還是以爲自己也會認爲夏宇東是無辜受了陷害,而且還是因爲自己,所以對他有幾分愧疚?
一而再的讓自己和夏宇東偶遇,三皇子別院的時候,沒輪上英雄出場,這會爲了夏宇東這個“英雄”,可真是煞費苦心。
夏宇航對自己的這個弟弟倒也大度,這纔沒幾天,那件事就算淡下來,不再追究了?
“他現在在哪?”寧雪煙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落在眸底的笑意變冷。
“就在那邊的小弄堂裡,我在背後打暈了他,讓小廝把他按在那邊審問,早知道他在暗算你,直接打死了纔是。”明化元原就是武行出身,沒想那麼多,聞得夏宇東要對寧雪煙不利,怒衝衝的道。
“表哥,你先別急,等我說完。”寧雪煙微微一笑,伸手製止明化元的衝動,湊過頭去,低低的說了兩句話,聽得明化元一個勁的點頭,最後站起身來,直接向寧雪煙告辭,寧雪煙也沒說什麼,站起身衝他福了一禮。
而後溫溫柔柔的看着他遠去的方向,眼角掩不住的柔婉。
這一切,恰巧落入正回來的寧晴扇的眼中,脣角一絲頗爲得意的笑,但隨既掩在慌亂的神情後,匆匆的過來,急拉住寧雪煙的手道:“五妹妹,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剛纔聽說有地痞出來,擾亂這裡,不知道有沒有驚到五妹妹,早知道我當時一定會把青玉留下。”
“沒事,方纔有位公子過來,幫了我。”寧雪煙臉帶嬌羞的道。
“是哪家的公子,我們認不認識,明天一定讓父親登門去拜謝纔是。”寧晴扇關切的問道。
“明天再說吧,三姐姐,四姐姐,你們看完了沒,那我們繼續過去看?”寧雪煙似乎不願意多提什麼,站起身向茶寮外走去。
目地己達到,寧雪煙果然鍾情於夏宇東了,不過這事不急,只要有今天的事在,以後寧雪煙和夏宇東之間的糾纏就少不了,寧晴扇當下也不再追問,上前幾步和寧雪煙走了個並排,一羣人繼續看花燈。
這一路過去,大多數店家會在門口放幾盞形式各不相同的花燈,有些在上面掛些謎面,也有一些,掛些對聯,或少一個下聯,讓一路過來的行人,討個口彩,送些小禮物出去,這些禮物,雖然不太值錢,但好在精美,很得路人的讚賞。
這些都是普通商家的方式,也有幾家大商鋪,則直接在門口搭上了檯面,臺的兩邊掛上各式的燈籠,這種燈籠上倒是沒有謎面,因爲謎面是直接給出的,站在上面有人主持,可以是字謎,也可以是用行動猜一字之類的。
因爲是真人蔘加,看的人更多,猜到的和沒猜到的,臺上臺下一片鬨笑,大家看的越發的起勁。
寧雪煙衆人現在站的地方,就是一處檯面前,這個檯面比其他各處更招人眼球的是,坐在高臺的一邊,一副當家主子模樣的那位俊美中透着妖嬈媚色的,可不就是那位敏郡王世子溫雪然,身後還站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
想不到他以堂堂世子的身份,竟然跑這裡來坐鎮,與民同樂,倒是實在難得。
他那雙俊美的桃花眼,彷彿會勾魂似的,落在人羣中,時不時的引得那些年青的女子低低驚呼一聲,個個被他看的臉上飛彩,誰不知道這位溫世子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那張臉可是比女子還有漂亮幾分。
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以往大家碰上,最多偷偷的瞄一眼,現在人家坐在高臺上,大姑娘,小媳婦們,雖然紅着臉,但誰也不肯放過那麼一個機會,一個個嬌羞的看着高臺上的俊美世子,眼裡直冒紅心。
這個高臺上,放置的是是兩種物件,耳環和簪子!
左邊的托盤裡放着的是五對耳環,右邊的托盤裡放着的是五隻簪子。
每一對耳環都精美非常,上面不是鑲着紅寶石就是貓眼石,透着華美的彩光,一看都知道是珍品。
另一邊的簪子也一樣,不管是簪子上的鑲着的寶石,還是自身的亮紋,式樣,無一不是精美絕倫之物,讓衆多的女子一看就心癢不己,眼睛再也轉不開,臺上的世子固然俊美無雙,但這些飾物,更是讓女人們連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
於是,下面的衆女子目光灼灼的落在上面的飾物上,而上面的這位世子,桃花眼灼灼的落在下面的女子嬌面上,看的斜眯着眼,心情不錯,果然是這位桃花世子做得出來的事,怪道他一個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上面。
原來是在看美人,而且還不用去花力氣找!
忽然他的目光對上人羣中的寧雪煙,先是愕然,而後衝她露出一個妖嬈的笑意,手中的摺扇搖了搖,然後往臺中手下人捧着的托盤裡指了指,示意寧雪煙往裡看。
此時臺上的人正在說規矩。
“衆位,我們這裡這些飾物,都是我們店裡的鎮店之寶,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也不求什麼,但求有姑娘身邊的耳環,簪子精美程度,價值比得上這些的,就立既送上一件給這位姑娘,必不會騙你們,看看我們世子爺在這裡,一定是說話算數的。”
“這是我們店裡的手飾鑑定師,我們店裡的風品,大家也是知道的,童叟無欺,絕不可能爲了不想送出東西,而故意賴帳。”
上面主持的是個五十幾年的人,說話伶俐,一看就知道嘴皮子利害,笑容和氣,這模樣很象是他身後這家飾品店的掌櫃,然後伸手一直坐在一邊繼續看美人溫雪然,表示東家是敏郡王府的。
一聽還可以得到上面的東西,下面的人沸騰了。
“如果是其他飾物比得上這些價值呢?”有人忍不住在下面問。
“那可不行,我們世子爺說了,只看耳環和簪子,其他可不行,有些東西要是古玩,可就一時說不出價值來了。”掌櫃的笑着搖搖頭道。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物品的價值真的是沒辦法比較的,這麼一說,耳環比耳環,簪子比簪子,倒是是很有道理的,同類相比,誰的價值高一些,更容易一目瞭然。
下面的人羣中,於是開始零零落落的有人站出來,往上遞耳環,簪子之類的東西,但最後的結果,當然比不得溫雪然拿出來的這幾件珍貴,因此全退了下去。
必竟那些都是珍品,又豈是別人能簡簡單單拿出手的。
看着溫雪然頗有幾分不屑的目光,下面的姑娘們越發的起勁起來,更多的人上臺,拿下耳環和簪子,跟上面的比較,但是還是沒有比得上的。
“姑娘,您戴着的這對耳環,可以上去比一下,說不定還可以贏得一對耳環。”跟着寧晴扇身邊的丫環首先忍不住,對寧晴扇道。
“這……不太好吧!”寧晴扇看起來也頗有幾分意動,但又維持着世家小姐的體面,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三姐姐,你就上去看看吧,今天原就是大家一起高興,連皇上都與民同爾,三姐姐還在意什麼!”寧雪煙微微一笑,順勢勸道。
“三姐姐,我陪你一起去,正巧我今天戴的簪子是祖母賞的,說不定也能拿來比一比。”寧靈雲看着這上面的東西,早就意動,但寧晴扇和寧雪煙不說什麼,她能不敢說,這時見寧晴扇都意動了,當下自告奮勇的道。
寧晴扇當然也心動,想到馬上就要進宮,如果能戴上這麼好的耳環,簪子,必然會讓自己更出彩,於是也就不再遲疑,和寧靈雲一起相攜着上了高臺。
臺下衆人見這麼漂亮的兩位姑娘出現,立時更加興奮了。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們兩個身上,看她們上了高臺,鑑定師過來查看了一下,對下面搖了搖手,退後,這意思是價錢比不上。
衆人又是一陣善意的鬨堂大笑。
而就在這陣鬨堂大笑中,寧雪煙看到溫雪然的目光落在寧晴扇身上,眼底露出意味不明的幽深,但隨既也掩在他那雙妖灼桃花眼之後,衆人只道他在看上面的兩位美人,只有寧雪煙感覺到,那一刻,溫雪然看的是寧晴扇手中的耳墜。
“姑娘,這個耳墜奴婢好象……”青玉忽然推了推寧雪煙的手,想說什麼,被寧雪煙搖手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