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說淩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是從另一方面爲淩氏求情,那意思是說這幾年的收益,就不用再算了。
到了現在,太夫人還捨不得那些得來的錢財,寧雪煙心頭冷笑,如此醜惡的嘴臉,她真希望和這裡所有的一切,再沒有半點關係。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全憑祖母吩咐。”
她當然不會放過淩氏,更不會讓白白的便宜了護國侯府,只是,現在卻還不能和護國侯府撕破臉皮,等到了合適的機會,她一定會讓淩氏萬劫不復,淩氏欠明氏的,欠寧雪煙的,欠寧紫盈的全部都會吐出來。
明霜院裡擺滿了東西,明氏的嫁妝裡不只是店鋪,許多其他的珍品,一件件從淩氏的院子裡搜了出來,但是還是有至少一半的東西,查無下落,太夫人只說當時兵荒馬亂的,誰也不知道去了哪。
好在寧雪煙也並不想查的那麼徹底,有些物件,現在拿出來可以是誤會,將來一併查出來,可就是故意私吞了,就她所知,寧紫燕的嫁妝裡就有一部分是明氏的,太夫人的私庫裡也有,既然她們留着,那她就讓她們留着就是。
等到了必要的時刻,說不定還能派上要場。
明飛勇親自在明霜院坐鎮,沉着臉一件件的把找到的東西勾掉,最後還讓太夫人和寧祖安在沒有勾掉的紙上籤了字,既然找不到,可以推是兵荒中失落,那籤個字,留個證據,是必須的。
淩氏原就是外室進的府,沒什麼私產,而後和太夫人的關係也不好,太夫人沒賞過她幾件東西,被這麼一搬,她那個雲霞那裡好的裝飾就去了大半,甚至連她那張楠木的大牀也被卸了下來。
因爲明飛勇沒爭店鋪前十年的收益,太夫人和寧祖安也不能,再在這種事上違了他的心意,左不過是一張牀而己,反正現在淩氏還在佛堂沒出來,等她出來,另外再添置就是,所以也就順着明飛勇的心,派人去把牀卸下。
整個雲霞院弄的亂七八遭,彷彿被抄了家似的。
在佛堂的淩氏得了消息,差陳嬤嬤來看,回去後把看到的情形一說,直氣的她差點就暈過去,她好歹也是一府的主母,是要臉的,現在連住的地方都被查成這個樣子,還讓她怎麼見人,這事傳出去,就是她私吞了明氏的嫁妝,而明明有一部分好的,全在老太婆手裡。
“大夫人,您先別急,大公子不是說太夫人馬上要放您出去了吧,等出去後我們再跟五姑娘算帳。”陳嬤嬤一看淩氏的臉色就知道要遭,立時拉着她坐下,急道,這是大公子千叮囑,萬囑咐的,讓她看好大夫人,絕不對讓大夫人再出什麼玄娥子。
也正是因爲這句話,淩氏這陣子纔會這麼太平,連寧晴扇遞過要找人相助的話,也推到寧紫燕身上,讓寧紫燕幫她找,全是因爲自家兒子說了,只要她安安份份的,就一定會盡早把她接出佛堂。
“那個小賤人竟然把我的東西搬光了,那些全是我的,全是遠兒的。”淩氏氣的額頭上暴青筋,一字一頓,恨毒的道。
在她看來,寧雪煙搬的東西當然是她的,都是她辛辛苦苦一點點攢下來,給兒子留着的,怎麼能便宜寧雪煙那個小賤人。
想到寧雪煙現在在她的院子裡搬她的東西,那就跟剜她的肉一樣,這些都是她的錢啊!
當然這裡面也有她的面子,她堂堂一個侯夫人,竟然落到霸佔平妻嫁妝的地步,這傳出去還讓她怎麼見人,那個死老太婆,倒是推了個一乾二淨,把什麼事都推在自己身上,當初自己把那些好的都孝敬給她的時候,怎麼沒見她說一個“不”字。
“大夫人,您先別急,總是還有大公子在,以後這府裡的一切都是大公子的,太夫人那裡難道還會留給,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嗎?太夫人心裡清楚着哪,誰纔是我們府裡的嫡子,都是留給大公子的。”
陳嬤嬤知道淩氏和太夫人的心結,忙勸道。
在她看來也是這個理,太夫人的錢財再多,那也是大公子的,這整個府都是大公子,太夫人難道還會給別人不成。
三姑娘雖然得寵,但終究不是血脈至親,四姑娘只是個庶女,五姑娘就更不用說了,太夫人何曾把她當成孫女看,所以從這些方面看起來,太夫人還是對大夫人生的大姑娘,二姑娘和大公子再好。
“那個死老太婆,那個死老太婆……”聽陳嬤嬤這麼一說,淩氏稍稍緩了幾口氣,但還是恨恨的道。
這個死老太婆一心一意維護自己,討好明家,竟然連最起碼的體面也沒給自己留,讓人把自己的大牀都給拆了,想到這以後,別人家的貴夫人會怎麼看自己,淩氏就覺得一口血都噴得出來。
壓了下心頭的怒意,咬着牙問:“這事又是那個小賤人故意鬧出來的?”
“老奴聽說這次是……是三姑娘……是三姑娘發現帳本有不對應的地方,先鬧騰出來,而後才被五姑娘和明大將軍抓住把柄的。”陳嬤嬤方纔出去,早就把個前因後果都打聽了個清楚,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
“大夫人,您也別生氣,說不定三姑娘也是中了五姑娘的奸計,五姑娘多奸詐了,必是給三姑娘下了套子。”說完陳嬤嬤又替寧晴扇解釋了一句,她是真心覺得寧晴扇不可能會和大夫人做對的,馬上三姑娘就要認在大夫人的名下,怎麼會這個時候對大夫人發難。
“哼,那個賤丫頭,也不是什麼好人,當時記在明氏名下的時候,就敢給明氏下藥,現在要記下我名下了,給我下套,也說不定。”
淩氏冷冷的道,想到寧晴扇那麼小就己經那麼壞,爲了自己的利益,就敢害人,淩氏覺得她還有什麼不能做的,若不是現在她也需要一個好名聲的女兒,必不會那麼容易妥協,認下這條毒蛇當女兒。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自己親生的女兒寧雨鈴,想着自己精心培養的二女兒,現在不但被送到偏遠的地方,而且音信皆無,再想到她的臉毀了,根由還是在自己身上,必是恨自己的,不由的又是悲從中來。
眼睛一紅,落下眼淚來:“鈴兒,我可憐的鈴兒,要是鈴兒在,我又何須認那個賤丫頭當什麼嫡女。”
她的鈴兒纔是預定的三皇子正妃,當初都己經是說好的,憑什麼到現在所有人都說三皇子在等着寧晴扇,說寧晴扇纔是預定的三皇子妃,到現在大家都在說的都是寧晴扇,誰還記得她苦命的鈴兒。
從這個方面來說,淩氏一直看寧晴扇不順眼的很,只覺得是她搶了三皇子。
“大夫人,您可千萬別這麼想,這以後大公子說不定還要靠三姑娘。”聽得淩氏又悲又憤的話,陳嬤嬤忙阻止道。
“我知道,所以我纔會同意認那個賤丫頭當女兒,等這個賤丫頭當了三皇子正妃,再把鈴兒接回來,把她的臉治好,送進三皇子府當個側妃總行的,以鈴兒的美貌,那個又毒又壞的賤丫頭怎麼比得上。”
淩氏抹了一把眼淚,惡狠狠的道。
她當然清楚這個時候要先認下寧晴扇,當然對於寧晴扇,她也從來沒有相信過的,寧晴扇雖然說同意以後會讓寧雨鈴進三皇子府,但是淩氏理相信自己,只要鈴兒把臉治好,三皇子一定會娶了她的。
“大夫人,太夫人身邊的秦嬤嬤方纔也跟老奴說了,說過不了幾天就會放大夫人出來,這侯府總得要個當家主母,才能過年。”見淩氏情緒激動,似乎要失控,陳嬤嬤忙把方纔聽來的好消息說了出來。
“當家主母,過年?這死老太婆慣會說這種話,之前怎麼沒聽她說要馬上放我出來。”淩氏紅着眼冷笑道。
“說什麼放我出來過年,只不過是想讓那個賤丫頭,有個嫡母而己,皇宮裡選秀,應當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想成爲三皇子正妃,身份地位很重要,她一個平妻的名下義女想成爲三皇子正妃,是枉想。”
淩氏冷冷的嘲諷道,死老太婆說的這麼好聽,完全是因爲不得不放自己出去,寧晴扇選秀的事馬上就要進行,這入宮之前還要審覈一遍,再次登記確認身份,寧晴扇之前報進去的身份,根本不夠。
“大夫人,太夫人有求於您,而您也需要,那就是好事,這裡必竟太冷了點,您就算是想去看看大公子都不能夠,出去後,總是行動方便,況且你還佔着嫡母的名份,不管是那位姑娘都得尊敬着您。”
陳嬤嬤遞給淩氏一杯茶,勸道,在陳嬤嬤看來,淩氏和太夫人頂上,實在是不上算的,太夫人再厲害,最後還都是大公子的,大夫人的目地也是爲了大公子,那又何必跟太夫人槓上。
“好,我忍,等我出去,我一定讓那個小賤人不得好死。”淩氏喝了口茶,咬牙切齒的道。
淩氏心想着對寧雪煙整治一番,卻不知道太夫人把寧雪煙的名字也寫到了選秀的名名單上面,一心一意的讓寧雪煙也嫁到皇家。
在太夫人心中,寧雪煙至不濟,也能弄個側妃噹噹,但看四皇子當時對寧雪煙的意思,太夫人就確信四皇子一定願意娶寧雪煙爲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