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厥人。”太子看着站在沙丘上看着他們的人,淡淡的說道,神‘色’有些詭異。
突厥……
藤輕染聽到這個詞,看看太子,猛然醒悟,她差點忘了,這是大周,這個時代,突厥跟中原是勢不兩立,幾乎連年征戰的對象……
心裡燃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澆滅,藤輕染馬上恢復了冷靜。
太子看出了她的變化,笑着對她說道:“如果你把我賣給他們,他們一定會熱情款待,到時候別說一隻烤全羊,就算是吃一輩子,他們也會同意。”
聽到這話,藤輕染瞅瞅太子,白了他一眼。
這都什麼時候,他還有心開玩笑,還好意思說她,他不是內力深厚,請天地泣鬼神麼,連幾片沙子也對付不了,也不覺得內疚……
二人正在慪氣,對面沙丘上一陣馬蹄聲傳來,帶頭的首領一聲令下,一隊突厥人馬直奔他們衝過來。
接近天黑的時候,藤輕染跟太子被帶到一片跟沙漠相連的草原,一條溪流繞着一座臨時搭建的帳篷,沿着沙漠跟草地的邊緣朝東南流去。
幾名穿着突厥人服‘侍’的婢‘女’,端着盤子走進帳篷。
帶藤輕染跟太子回來的突厥首領下馬,直接走進中間最大的一定帳篷。
一會,首領從帳篷裡出來,身後跟着一名身材很窺視,穿戴很華麗的中年男子,帶着一頂狐皮帽,蓄着鬍子,鷹鉤鼻,一雙眼睛閃着‘精’光,渾身透着一股王者的氣勢。
“可汗,就是他們。”首領叫了一聲,指着藤輕染對出來的中年男子說道。
藤輕染跟太子聽了,互看了一眼,都意識到不好。
“先把他們關進大牢,回頭再說。”突厥可汗拓達木衝首領木瑞說道,一雙眼睛看看太子,最後在藤輕染身上停了一會,轉身走進了帳篷。
聽到要被關進大牢,藤輕染本能想要動手反抗,但看到太子對她的示意後,她忍了回去。
木瑞走回他們身邊,命一旁的士兵把藤輕染跟太子綁住。
“把他們押下去!”
看士兵走過來,藤輕染跟太子並不反抗,很順從的被他們綁了,接着帶走。
幾名士兵帶着她跟太子朝最後面的一座帳篷走去,中途的時候,太子被單獨押走,藤輕染被帶入了另外一座帳篷。
士兵把藤輕染綁在帳篷裡的木架上後,轉身到外面‘門’口守着。
太子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但是藤輕染半點都不擔心,因爲他要是想逃走,任何人也攔不住,只是她有點擔心,這夥突厥人會怎麼處置他們,剛纔看那個可汗的看他們的眼神有點奇怪……
“可汗,這是今天探子帶來的消息。”帳篷裡,木瑞拿出一張密信‘交’給拓達木。
“我覺得,剛纔那兩個人很可能就是密信上所說的人。”拓達木打開密信正在看着,木瑞在一旁道。
拓達木眼神一變,看着木瑞:“你是說,那個人可能是當今的太子?”
“是,否則屬下也不會把他們帶回來。”
“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可是得到寶貝了!”聽了木瑞的話,根據密信上的消息,拓達木幾乎確定剛纔被關押的就是太子跟太子妃,想着,一抹帶有幾分邪惡的‘精’光從他眼裡閃過。
大周的太子落在他們手上,正是時機!
夜裡,守衛過來送飯,暫時解開了藤輕染手上的繩子。
藤輕染端着飯菜,剛吃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
她一回頭,看到帳篷底下伸出一條不知什麼東西的尾巴,白白的,看起來很像一條小掃把。
這是什麼東西?
藤輕染疑‘惑’的看了半天,趁着外面守衛不注意,走過去撩開帳篷下面,剛一撩開,一條雪白似狗一樣的小動物突然竄出來,豎着兩隻小耳朵,渾身雪白,沒有一個雜‘毛’,就像一團雪球!
小東西看到人,齜出尖牙,差點咬到她!
藤輕染嚇了一跳,剛想防備,忽然看到它身上的血跡以及瘸着的後‘腿’。
原來是受傷了。
看着這可愛的小東西,藤輕染心軟了,她放下飯菜,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條,蹲下來溫柔的看着眼前張牙舞爪的小東西,輕聲安慰了一陣,直到它漸漸消除了敵意後,用布條把它受傷的小‘腿’包了起來。
“好了,這下你不用流血了,過幾天就會好的。”包紮完了,藤輕染輕輕撫‘摸’着它的頭,柔聲的說道。
小東西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藤輕染,似乎在想她爲什麼會這麼好。
“對了,你是狗嗎,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狗,你從哪來的?”看到小東西不害怕了,藤輕染干脆坐下端起飯菜坐在地上,跟它聊上了天。
小東西不吭聲,也不叫喚,只是眼睛盯着藤輕染碗裡的飯菜直勾勾的看。
藤輕染立馬明白了,大方的從碗裡夾出一塊‘肉’,放在小東西面前。
小東西先是用鼻子聞了聞,再看了看藤輕染,突然發出嗚嗷一聲,撲過去叼起那塊‘肉’就跑到了它剛纔出現的地方。
聽着它的聲音,藤輕染覺得有些怪,她沒有追上去,坐在原地仔細的打量似乎想要離開的小東西,忽然發現,它的尾巴是垂着的……
叫聲也不像狗,難道它是……狼?!
想到這點,藤輕染心裡咯噔一聲,心裡一陣後怕,剛纔它幸好沒上來咬自己,否則她一點防備都沒有。
儘管藤輕染這麼想,但那小東西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叼着嘴裡的‘肉’站在帳篷邊上,看了看藤輕染之後,一溜煙消失了。
都說狼是喂不熟的,不過長得這麼雪白的小狼,還真是罕見。
看到小狼消失,藤輕染在心裡嘀咕,回頭繼續吃飯,假如這會不是被人抓進來,她沒準會試着把它馴服,收在身邊。
想到小狼那一身雪白,藤輕染真有點喜歡。
“首領!”正想着,‘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藤輕染趕緊放下飯菜,回到原來的位置。
“可汗有令,把人帶過去。”木瑞站在‘門’口對守衛說道。
接着,‘門’外的守衛進來,把藤輕染重新綁好,帶出了帳篷。
出了帳篷,藤輕染看到外面沾滿了士兵,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下子把小小的營地都包圍了,她還看到多了幾頂帳篷,看來是他們的人馬被召集了過來。
到了營地中間最大的帳篷,藤輕染剛進去,就發現太子也被帶來了。
不同的是,太子的身上並沒有被綁着。
“還不快給客人鬆綁!”藤輕染剛進帳篷,可汗拓達木就衝她後面的守衛下令。
藤輕染被鬆綁過,拓達木笑着過來,示意讓她跟太子坐下。
藤輕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看了一眼太子,在太子的暗示下坐在了帳篷中間桌前。
拓達木接着讓人端上了酒菜,還有很多豐盛的飯菜,但從始至終,藤輕染髮現,帳篷裡一直站着好幾名帶刀的士兵,之前帶他們回來的木瑞也沒有離開。
“哈哈,沒想到,我跟大周的太子殿下,竟然以這種方式見面了。”拓達木坐下,第一句話就直接挑明瞭藤輕染跟太子的身份。
藤輕染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坐在他們對面的拓達木,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她跟太子身份的,她朝太子看去,太子一臉淡然,面無表情,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
“這並不稀奇,可汗既然不願去我大周面聖,見面自然不會在宮裡。”太子平淡的道,表情沒有恭維,也沒有鄙視,表現的十分冷漠。
“說的對,我不去大周面聖,自然見不到皇上,但是,現在太子殿下在我這裡,如果皇上知道了,說不定會過來見我吧。”可汗端起一杯酒,雖表着敬意,但口氣十足的挑釁。
藤輕染看着拓達木,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幾分意思,看來這突厥一直在跟大周對抗,他這是對她跟太子不懷好意啊。
“可汗過獎,皇上朝務繁多,而且這大漠的荒蕪也沒有吸引他的地方,他爲何要來?”太子繼續漠視的道,一雙眼睛直直盯着某個方向,口氣淡冷,縱然寄人籬下,那副唯我獨尊的範兒依舊不減。
拓達木臉‘色’一變,神情有些不悅。
“太子殿下,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我,那我也不需要跟你客氣,挑明瞭說吧,你身爲當朝太子,現在跟太子妃一塊落在我手裡,皇上一定很着急吧?”拓達木說完,看着太子的臉,一雙眼睛‘精’光閃爍。
藤輕染明白了他的意思,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太子,誰料,太子目不斜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是會着急。”便沒了下文。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提出的條件,想必皇上也不得不答應了。”拓達木一聽這話頓時得意起來,臉上‘露’出一種大獲全勝的表情。
藤輕染卻覺得,他誤會了太子的意思。
“答應你什麼?”果然,她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太子忽然問了一句。
“答應我,用幽雲十六州來換取你們兩個的‘性’命,這個條件,不過分吧。”拓達木負手站起來,一副大氣的口‘吻’說道,好似當朝皇上已經在他眼前無奈的點頭了。
太子發出一聲冷笑,聲音很輕,幾乎聽不到。
“是不過分,不過,重新立一個太子,對皇上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畢竟,我只是他衆多兒子中一個瞎了眼的兒子,卻不是唯一的一個。”
聽到這話,拓達木臉上的得意一下消失了,但是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而是緊盯着太子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看了好一會。
“你的眼睛真是瞎的?”看到太子的眼睛半天不動,拓達木似乎還不願相信,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晃了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