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真漂亮,伽羅長大之後會跟你一樣漂亮嗎?”把花帶到藤輕染頭上後,伽羅突然睜大眼睛。看着藤輕染的臉突然說道,豔羨之情毫不掩飾的洋溢在她稚嫩童真的小臉蛋上。
“伽羅長大後,一定會比母后漂亮!”藤輕染目光充滿慈愛的看着伽羅,笑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完不禁在心裡感慨,有個女兒真是一件幸福的事。看着伽羅燦爛明媚如初生太陽的臉,心中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流淌而過……
“母后,我們去那邊,我想要那個!”看藤輕染笑了,伽羅的注意力飛快的轉移,把目光對準不遠處的一顆杏樹,上面的杏子都結成了雞蛋一樣大。泛出金黃色誘人的光澤,就要熟透了。
藤輕染知道她的調皮天性。滿眼都是溺愛。
“皇后,公主長大了,一定是個可人的美人,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求呢?”看着藤輕染笑對伽羅,一名小宮女討好的說了一句。
藤輕染聽聞不說話,表情莫測。
毓秀瞪了那名小宮女一眼,幾步走到藤輕染面前道:“娘娘,快到中午了,該傳膳了,這會太陽熱,不如帶公主回去吧。”毓秀貼心的道。
“那就回去吧,天兒是有點熱。”藤輕染聽了毓秀的話,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萬里無雲的天空。說完叫小宮女過去召喚伽羅回來。
藤輕染帶着伽羅剛回到宮中,梵釋天就在李公公的陪同下回來了,兩人在寢宮前面的遊廊下相遇,藤輕染擡頭,梵釋天的表情頓時愣了一下,帶着幾分尷尬。
“染兒,我正好要找你……”梵釋天勉強笑了一下,說着朝藤輕染走過來。
藤輕染迴應以微笑,看着他,突然發現他棱角分明的臉因爲這幾年歷練,越發有一種惑人心魄的魅力,如果說以前是因爲五官長得極美讓人心動,現在更可以說是讓人的心魂都被他吸附了過去。
“什麼事?”藤輕染穩定了一下心神,雖然她不想掩飾,這個男人當初吸引她的地方。也跟這張臉分不開,但她卻很清楚,容顏易老,歲月流逝,再動人心魄的美好都會隨着時間改變,所以她從來都沒想過會天長地久,只不過盡力在讓自己維護這美好的一切。
“進去說吧。”梵釋天表情凝了一下,看着藤輕染的眼神有些複雜,說完率先走進門。
藤輕染明白他的意思,示意毓秀帶伽羅去偏殿玩,讓所有宮女都退下,跟在梵釋天后面走進門。
“染兒,那天晚上的事情,對不起……”等所有人退下後,梵釋天回頭,一臉平靜的看着藤輕染說到,口氣明顯帶着內疚。
“算了,我不怪你,不需要道歉。”藤輕染看了他一眼,笑笑說道,她以前做殺手的時候,曾經研究過男女生理問題,所以對男人在女人面前沒有抵抗力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況且,梵釋天特意過來道歉,不正說明他通過考驗了嗎?
藤輕染在心裡這樣想到,那份無法形容的鬱氣便消失了一半。
“染兒,我打算送她出去,就讓她到廟裡住一陣吧。”藤輕染的話還沒說完,梵釋天表情遲疑了一下,略帶幾分複雜糾結的說道。
藤輕染擡頭看着他,看到他眼中從未有過的無奈,那樣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竟然被一個女人弄得這樣,她看着有幾分不忍。
“這樣怕是不太好,現在皇上的聲譽比什麼都重要,朝中不知道多少人在關注這件事,要是送她走,怕是會引起別人不好的猜測。”藤輕染想了一下口氣委婉的說道,送高景媛去廟裡,顯然是梵釋天的無奈,但這不算是個好計策,他對付不了,不是有她嗎?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要不這件事就交給你了。(hua.?”梵釋天沉吟了一下,表情恢復之前的冷靜後說道,雖然這樣口氣裡依舊帶着一點耐心尋味的感覺。
“好,臣妾就爲皇上處理一下。”藤輕染笑着迴應,心中不免想到,那天晚上高景媛看來下了不少功夫,能讓梵釋天如此猶豫不決,倒是讓她很意外的。
人啊,有時候真不知道那點慈悲是因該有,還是不應該有……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已經明白,梵釋天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看藤輕染沒什麼異樣,也沒之前那樣生氣,梵釋天說累了,便去偏殿休息,那一晚他不受控制,高景媛在他懷裡極盡溫柔,他雖然對敵人上面手段果決甚至殘忍,但對付一個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還是無法下手……
這就是對人性的考驗,帝王雖然冷酷,也還是凡胎,七情六慾都跟凡人一樣。布狂狂血。
這也是藤輕染心中所想的,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一夜沒睡,回想了她跟梵釋天的從前種種,他的承諾,她的苦守,那份歷經生死的深厚感情,是否能安然度過這一次的考驗,她並不吝嗇一個男人的身體出過一次軌,但卻很在意別人介入他們的感情。
可是過了那一夜,她想清楚了,世事無常,風雲莫測,人的感情也是一樣,縱然再牢固也難免有脆弱的一天……
看梵釋天轉身離去,藤輕染目光幽靜的看了一會外面,回頭走到塌上歇息,過幾天女學就要開學了,她作爲校長的身份,需要過去給學生們宣佈學校守則。
一連數十天,相安無處,女學的事情比藤輕染想得要忙碌多了,教材的選定因爲開始沒考慮到,很多女學生又因爲之前受到了傳統禮教約束太久,甚至不去學課本上的東西。
藤輕染便整日忙綠穿梭在女學跟宮中,一直過去了快一個月,這事情纔算有了點結果,她跟歐陽徇重新修訂了教材,重新印刷之後才重新正式開學。
之後藤輕染把伽羅也送進了學校,伽羅開心得不得了,甚至故意不讓藤輕染派去的宮女太監隨身陪護,藤輕染只好讓他們守在伽羅上課教師的外面,同時派了幾名宮中侍衛暗中保護伽羅,女學雖然有相當於現代保安的人看守大門,但藤輕染太在意女兒了,所以才這麼做。
回到宮中後,已經是下午,女學的事情暫時放一段落了,藤輕染打算着手處理高景媛的事情,她權衡了很久,覺得高景媛殺不得,這樣不僅讓衆人覺得她跟梵釋天都是一樣,心性暴虐,更會應了之前那些謠傳,說她這個皇后專橫跋扈,控制了皇上。
所以,只能智取,但如何智取,藤輕染還沒想清楚。
“皇后,小李子有消息!”回到寢宮之後,藤輕染剛靠在塌上,打算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毓秀引着李公公的徒弟小李子從外面走進來,
藤輕染從塌上坐起,小李子幾步走到她面前,小聲道:“娘娘,聽敬事房的人說,高採人懷孕了……”
懷孕?
藤輕染瞪大眼睛,心中很吃驚,高景媛懷孕了?
她看着小李子的臉,心中大概算了一下日子,跟小李子說的日子相符。
“確定了嗎?”出於謹慎,藤輕染又問了小李子一遍。
“回皇后,早上是張大夫給高採人診斷的,去請張大夫的是高採人的貼身丫鬟。”
“知道了,回去吧。”藤輕染聽聞淡淡說道,垂下眸子重新回到塌上,心中卻無法像之前那樣安靜了,這個高景媛,這麼處心積慮的折騰倒是沒有白費。
“娘娘,這高採人您就打算一直這麼不管嗎?”等小李子退下,毓秀第一個走到藤輕染面前,深色略帶擔憂的對她說道。
藤輕染目光沉靜如止水,她當然不會不管,對於一個如此野心的女人,她怎麼會那麼輕易放過呢,只不過,要怎麼管需要她想想。
“去,傳我的命令,給高採人送去一些補品。”淡定之後,藤輕染決定,先試探一下高景媛,看看她是不是在詐人,宮裡面可以讓大夫誤以爲懷孕的法子多了。
毓秀趕緊招辦,晚上的時候,過去暗中監視的人回來告訴藤輕染,高景媛把藤輕染送去的補藥都暗中埋了。
藤輕染才確定,她是真的懷孕了……
可是,她不想讓高景媛直接打掉孩子,伽羅出生後,她便不想隨意造殺孽,算是想爲伽羅積福吧。
不知道梵釋天是不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晚上的時候,他回來的很晚,藤輕染跟伽羅已經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梵釋天又忙着去上朝,藤輕染這個皇后被他寵溺慣了,習慣了晚起,後宮也沒什麼事,自然想睡到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
但這天早上,藤輕染早早醒了,因爲高景媛這個勢必要跟她爭奪個高下的女人,實在不能再縱容了。
“去皇上那等着,下了朝把這封信給歐陽大人。”梳洗完畢後,藤輕染提筆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門口的小太監,讓他過去等歐陽徇下朝。
“娘娘,您打算怎麼辦?”毓秀伺候的藤輕染筆墨,知道她給歐陽徇的書信裡大概寫的是關於高景媛的事情,但只是沒細看,藤輕染也一直對她沒什麼防備,她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本宮讓歐陽徇明日早朝奏明皇上,懇請皇上選妃。”藤輕染對毓秀道。
“什麼?您要皇上選妃?”毓秀一愣,對藤輕染的回答十分不解。
藤輕染笑笑,接着道:“是啊,因爲這後宮人太少,確實不夠熱鬧。”但不是她覺得不夠熱鬧,這個熱鬧是給高景媛安排的,到時候就看她沒有能力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