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最簡單的納妃儀式都沒有,高景媛就被送入了宮,高炎以爲,皇上只是顧忌皇后的面子,心中還是愛高景媛的,皇后再厲害當着那麼多朝臣的名字答應了自己,要給高景媛一個名分也不會太差,但不想傳來的消息,差點讓他氣得吐血!
高景媛被送入宮後,只得了一個最低的名分,采女的身份!
“老爺,小姐這樣實在是太委屈了……”接到宮中傳來的消息,高府的下人爲高景媛不值得,在高炎面前忍不住叨叨。
高炎氣的臉色發青,可是一想到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又沒辦法便忍着接了聖旨,一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想了一夜的高炎進宮打算當衆再跟皇上提及此事,他輾轉反側一晚上,覺得既然事情已經捅出去了,朝臣們肯定都知道皇上是自己走進女兒閨房的事,既然如此,他就乾脆賭一把,反正皇上已經讓高景媛入宮了,難道還在乎一個名分不成?
高炎進宮的路上坐在馬車裡這樣想着,自古天子哪個不是後宮三千佳麗,妻妾成羣,一個皇后還能讓皇上改變天子的身份嗎?
想到從古至今的例子,高炎的信心大增,打算上朝之後,第一件事就提及此事,只要高景媛有了好一點的名分,依靠她自己的努力,若是能及時爲皇上誕下一個兒子,那麼皇后的位置,也就離她不遠了……
腦子裡勾畫出日後的美好,高炎的氣勢大增,昨晚積壓的鬱氣也就消散了很多。
早朝。
“皇上,臣有事啓奏。”梵釋天剛坐下,朝臣們行完了跪拜之禮後,高炎就第一個出列。
梵釋天不動聲色,但心中自然對高炎已經有了幾分反感,“有什麼事,說吧。”
高炎擡頭看了一眼,看到梵釋天臉上神色如常,只是帶着威嚴,心中想到昨日進宮的高景媛,按照道理來說,皇上應該跟她同牀共枕了……
“臣想爲小女景媛請封。”高炎沉着思索了一下,大膽的開口。
“不是已經有封號了嗎?”梵釋天眉頭微粥之後舒展,口氣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
“可是,采女的名號乃是對那些家世低位的女子加封的,小女出身高府,從小受過嚴格教育,皇上只給一個采女封號,是不是……”雖然聽出梵釋天口氣中的不悅,但高炎已經豁出去了,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
“那高大人的意思,想要封個什麼啊?”聽着高炎的話,梵釋天的臉色驟然變了,但口氣依舊不冷不淡的問道。
“臣覺得,以小女的出身,應該封爲貴妃,這樣才符合自古先人創下的規矩……”高炎頓了一下,吸了一口氣說道。
在場的朝臣聽到這句話,全都把目光轉向高炎,接着轉向高高在上的梵釋天,心中集體忐忑的等着即將出現的結果,貴妃?虧他說得出口,雖然高炎的身份女兒可以封爲貴妃並不過分,可是高炎還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傳開了,是他教唆女兒勾引皇上,還死纏爛打要皇上給女兒封號,這……不是在拔老虎的鬍子嗎?
“高愛卿,朕也有一事要向你宣佈!”就在朝臣們忐忑不安的猜測中,詭異的安靜持續了一秒之後,梵釋天突然開口宣佈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高炎爲國操勞,勞心勞力,因年事已高,不勝重任,特賜解甲歸田,頤養天年,欽此謝恩!”在衆人驚愕之中,李公公突然走上前來,拿出早就寫好的聖旨,聲音朗朗的當衆唸完。
話落,所有人都詫異了,盯着高炎!
高炎也愣了,確切的說是傻了,好似被雷擊一樣,瞬間呆若木雞!
接着,高炎反應過來,頓時慌了,“皇上……“他張嘴剛要辯解,一隻手從後面把他的嘴捂住!
兩名暗衛突然出現,把高炎連拖帶拉帶走。
朝臣們驚愕,高炎拼死抵抗,但已經來不及了……
“上朝吧,今日有何事要奏?”看高炎被拖出去,梵釋天目掃羣臣,淡淡的問道。
朝臣們一聽,全部低頭,無人敢說一個字。
“既然無事,那就退朝吧。”梵釋天不冷不熱的開口。
“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跪呼聲中,梵釋天從龍椅寶座上站起,在李公公的陪同下轉身走了下去。
退朝後,梵釋天直奔後宮。
昨晚藤輕染給梵釋天出主意,說高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現在權傾朝野,再不制止,怕是後果不堪設想,梵釋天聯合歷朝的經驗,覺得藤輕染說得很有道理,當下就同意了第二天一早找個機會罷免高炎。
本來還想着找藉口不容易,沒想到高炎這麼不識趣,自己撞上來了。
現在高炎這個禍患就除掉了,可是一想到被藤輕染納入宮的高景媛,梵釋天就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他以前一直以爲,藤輕染就是聰明機敏,洞察入圍,什麼時候手段也變得這麼厲害了?
不行!他得趕緊去好好認個錯,不然這以後……他真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被“懲治”了!
“染兒,今天沒什麼事,不如我陪你出去賞花吧。”梵釋天一路心急火燎的回到後宮,一進門就對藤輕然說道。
藤輕染正坐在桌前看女學的守則,歐陽徇早上派人送來的,聽到梵釋天這話,一反常態的頭也沒擡,繼續目不轉睛的盯着女學守則看着,好像沒聽到。
不知道爲啥,梵釋天突然感覺,背後有一股涼颼颼的氣吹來,陰森森的好可怕……
心裡咯噔一聲之後,梵釋天進門的腳步都沒剛纔底氣十足了,“咳咳!”,爲了給自己打氣,他咳嗽兩聲,輕腳輕手的走到藤輕染面前。
“染兒,在看什麼?”梵釋天在藤輕然面前站定,似無意的問道,一雙眼睛卻在仔細打量藤輕染的臉。
藤輕染察覺到他的目光,依舊裝作沒聽見沒看見,眼睛盯着女學守則,細細的讀。
毓秀等人在一邊看着,都忍不住覺得好笑,但誰都不敢笑,只好跟藤輕染一塊,裝看不見皇上此事的尷尬。
“染兒……我們……”過了一會,梵釋天有點受不了了,再次試探的詢問藤輕染,臉上已經有些緊張。
聽到這,藤輕染感覺時候也差不多了,物極必反啊,端架子端一會就行了,便裝作纔看到他進來的樣子,擡頭看着他:“皇上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藤輕染睜大美眸,一副天真無邪的看着梵釋天。
梵釋天一愣,接着表情一陣糾結,他最受不了藤輕染這樣,但誰讓自己不爭氣呢,只好認栽。
“染兒,今天沒什麼事,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對了,伽羅呢?”雖然被晾了有點小怨氣,但想到錯誤是因爲自己起的,梵釋天還是趕緊堆笑臉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還不忘提起女兒當盾牌。
“她吵着要去女學的校舍看看,我就讓人帶她去看了。”藤輕染當先手中的女學守則,淡淡的說道,也不說是出去還是不出去。
“是嗎,那就讓人看着她,我陪你出去轉轉,今兒天好……”梵釋天一聽似乎很開心,回想一下他已經很久沒跟藤輕染度過二人世界了,正好伽羅這個小搗蛋不在,再說了,要是伽羅在,看到他這個做爹的被娘拿捏得這麼慘,他多沒面子……
藤輕染淡淡的看了梵釋天一眼,低下頭又翻看了兩頁女靴守則,這纔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說道:“既然皇上這麼有興致,那臣妾就陪您去吧。”藤輕染說完,要往外面走。
梵釋天一聽這話,濃眉忍不住糾結了一下,忍不住用一種幽怨的眼神了藤輕然一眼,這叫什麼話,明明是他主動過來要陪她……
面對梵釋天的幽怨,藤輕染視而不見,徑自出門,梵釋天看着她邁出門檻,趕緊從後面跟來,把要隨性的太監全都屏退。
兩人沿着遊廊往御花園走,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秋天的御花園別有一番迷人的景緻。
“染兒,朕想了一下,這幾年國家繁榮,朝廷也穩定了不少,有歐陽徇等人幫朕打理,等女學的事情安排好,朕帶你跟伽羅去江南玩一趟吧……”走了一陣,梵釋天說出自己的打算,只爲了討好藤輕染。
“這個時候去江南,不知道合不合適,那裡一定是雨季,天氣不好怎麼辦?”藤輕染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着,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腳步向左拐了一下。
“怕什麼,要是下雨咱們就賞荷花,雨中的蘇杭也是很美的。”梵釋天趕緊說道,一心想要藤輕染不生他的氣了,高景媛的事情他實在後悔。
聽到這話,藤輕染沒做聲,繼續跟梵釋天朝前面走,不遠處有一所院子,看着很零落,等到了院子前面,梵釋天才發現自己竟然被藤輕然帶到了後宮接近冷宮的地方,他一頓,剛要問藤輕染來這幹什麼,突然看到小院子裡閃出的一個人影,高景媛!
“染兒,走錯了,咱們去那邊看看!”看到高景媛,梵釋天反應迅速,轉頭就要往回走,裡面的高景媛已經看見了他!
“皇上!”從進宮就被冷落到至今,高景媛看到梵釋天出現,以爲他是過來看自己,喚了一聲跑過來,就看到一旁的藤輕染,一下子愣住!
梵釋天一聽這聲音,心中大爲厭煩,這高景媛還真是個禍害,他想着就打算馬不停蹄離開,卻被藤輕染攔住。
“皇上,高採人叫你呢!”藤輕染拉住梵釋天的袖子,故作一臉無所謂的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