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高炎在高福的攙扶下起身,接着命人趕緊去收拾了前廳,迎接樊釋天跟伽羅。
樊釋天帶着伽羅在高炎跟一羣奴僕的用戶下到了高府的前廳,高炎又吩咐下人上茶,做完這些,才畢恭畢敬的坐在一旁陪着樊釋天。
樊釋天坐下後看了一眼高炎,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屋內,最後目光回落到高炎身上,笑着道:“高大人,朕今天是特意帶着伽羅過來給你道歉的,朕聽說伽羅在街上弄翻了你的馬車,朕平日專心朝政,疏忽了對她的管束,還望高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伽羅,過來!”樊釋天看着高炎,一番表示歉意的話說的十二分的誠懇,說完虎着臉叫從一進門就沒正眼看過高炎一眼的伽羅。
“皇上多慮了,臣怎麼敢責怪公主,這事過去就過去了……”高炎是什麼人,從皇上一進門帶着公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古怕是還沒有哪個大臣能有如此的榮幸,讓皇上親自帶着公主登門道歉的,皇上能來就已經是隆恩浩蕩,他還不識擡舉,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所以高炎趕緊謙卑的說不用道歉了,但同時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正在盯着一隻花瓶看個沒完的伽羅,心中已經琢磨着要怎麼討要這個小丫頭了。
“父皇,你不是已經道歉了嗎,就不用我說了吧,喂,這個花瓶挺不錯,從哪裡買的?”伽羅壓根就沒想給高炎道歉,自然不會親自過去,聽了樊釋天的話,頭也不回就盯着花瓶說。
“公主要是喜歡,就獻給公主好了。”高炎一聽伽羅喜歡花瓶,心裡更高興了,覺得這是個機會,便趕緊趁機巴結。
樊釋天雖然有點不滿伽羅的表現,但他也不過是來走過場,表示一下而已,聽過皇上給大臣道歉的嗎?
當然了,伽羅也深知他的心思,所以從一進門就開始毫不在乎,但爲了儘量不去看高炎那個讓她討厭得人,她就只好盯着花瓶了。
這會,聽高炎說要把花瓶送給她,她的反應很出乎意料。
“我纔不要,這個花瓶雖然好,但是一點都不如宮裡的漂亮,父皇,說完了嗎,說完了咱們可以回宮了。”伽羅對花瓶撇撇嘴,一番話說得高炎愣住。
“放肆,你還沒跟高大人道歉,怎麼能回宮?”樊釋天看女兒如此,心中雖然覺得好笑,但怎麼也不能當真高炎的面表示出來,只好裝着生氣堅持讓伽羅給高炎道歉。
“他不是說過去就過去了嗎,父皇,咱們還是回去吧,這一點都不好玩,我要回宮跟毓秀姐姐去池塘裡看魚。”伽羅不滿的嘟囔着,習慣了皇宮佔地面積的廣大,自有開闊,就算佔地面積也不小的高府,也實在讓她看不上。
樊釋天本來還想跟高炎聊幾句,但看伽羅執意要走,高炎也沒什麼大事,便站起來打算帶伽羅回宮。
剛走到門口,高景媛便在兩名丫鬟的陪同下進來,一進門就給樊釋天請了個安,“皇上,您跟公主大駕光臨,爹爹特意讓我準備了一點酒菜,爹爹說馬車翻了也驚到了公主,這算是給公主壓壓驚,您跟公主一定要吃了飯再走啊。”高景媛看着樊釋天,一雙明眸杏眼閃動着跟常人不一樣的波光,不知爲何,樊釋天看了她一眼後,感覺有點眩暈。
“那……就吃了飯再走吧……”說出這句話,樊釋天感覺到自己不對,好像剛纔的腦袋有一剎那的空白,可是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自己說了不想說的話,但已經晚了。
“是,那景媛遵旨,這就讓人去準備。”高景媛已經謝恩出去吩咐下人準備開飯了,樊釋天看着她轉身的背影,回想這剛纔的那個眼神,正在出神的空檔,身邊的伽羅不知爲何打了一個哈欠。
“爹,我好睏啊……想睡覺。”伽羅剛纔也看了高景媛一眼,然後就感覺到好睏。
“皇上,那就送公主去客房睡一會吧,想必是公主玩累了。”高炎趁機說道,旁邊的丫鬟趕緊轉身出去,爲伽羅收拾房間。
樊釋天看到這樣,知道已經沒辦法了,只好同意了高炎的話,讓人陪着伽羅先去睡一會,接着高炎又讓他到後面的飯廳,準備吃飯。
到了飯廳的時候,樊釋天已經清醒多了,但既然要留在高炎這吃了飯再走,他自然也沒其它顧慮,畢竟高炎沒表現出對伽羅的怨恨,他也就趁機跟高炎聊起了一些閒事。
下人上來好茶,君臣兩個一邊喝茶一邊閒聊,高炎十分會揣摩人的心思,說的話也都是讓樊釋天願意聽的,就這樣一直說到了下午,伽羅一直沒有醒來,吃飯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飯菜上桌的時候,樊釋天看了一眼,簡單的八菜一湯,一燉盅,雖然沒有宮裡奢華,食材也看着普通,但一眼就知道是精心製作的。
高炎身爲內閣首輔,雖然沒有聽過什麼關於他違法亂紀的事,但作爲皇上,樊釋天心裡豈能不知,高炎必定也會從其它地方搜刮,只不過他知道這種事不能說罷了,畢竟現在高炎對他用處還大。
“高大人的廚子是哪裡請來的,看樣子一點都不比宮中的廚子差。”吃了一口飯菜,樊釋天笑着問高炎,高炎趕緊回答自己的廚子只是外地找來的,手藝粗鄙,還請他不要介意。
看高炎神色謹慎小心,樊釋天便不再問,吃了一會,看時候差不多便讓高炎的人去叫伽羅起來,打算吃完飯就回宮。
不一會,伽羅跟着兩個丫鬟過來,一進門還在揉着眼睛,可是看到飯菜頓時睜大了眼睛。
“父皇,我好餓!”伽羅說着自己爬到桌子上,不等旁邊的人伺候,就抓起筷子狼吞虎嚥。
樊釋天寵溺的看着她,讓她吃慢點,還親自給她夾菜,高炎在一旁看着他如此疼愛伽羅,吃飯的動作就慢了許多,但臉上一個勁的陪着笑。
一頓飯就這麼吃完,天色暗了下來,樊釋天準備帶着伽羅要走的時候,高景媛端着一盆湯進來。
“皇上,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蓮子湯,正好可以去去火,天熱,您跟公主喝一碗再回宮不遲。”高景媛邊說邊把湯放在桌上,一雙如秋水般盪漾着波光的眸子,看着樊釋天盯了好一會。
樊釋天還未及回答,就感覺那種眩暈的感覺又來了,他以爲真是天熱,便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伽羅本來不願意再待下去了, 她不喜歡高景媛這個人,但她剛要開口的時候,高景媛的眼神看過來,伽羅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麼又打起了哈欠。
一碗湯不知道怎麼喝的,但喝完之後,樊釋天就覺得有點神志不清,好像幾天沒睡了一樣,高炎站起來說讓他先休息一陣,他也含糊的答應。
高福進來扶着樊釋天去了客房,伽羅也被兩個丫鬟帶到了另外的房間裡。
藤輕染在宮中等着兩父女回來,一直到了天黑也沒等到,不禁心中開始擔心起來。
可是她相信樊釋天,想着可能是高炎挽留他商談其它的事,所以回來遲了。
雖然這樣想,但不知爲何,藤輕染感覺心中總是有點不安。
看着天空的顏色漸漸黑沉,朗朗的星星出現的在越來越多,她讓毓秀陪着自己,朝着宮中的正門走去,打算去迎接兩個快要回來的人。
高府,樊釋天一捱到牀榻之上就睏意很濃,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迷糊中,他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氣,那香氣迷人極了,好似來自仙境一樣,接着眼前出現一個美若天仙的面容,好似曾經的藤輕然,那面孔漸漸靠近,伸出了一條如藕的白臂,把他摟入懷裡……
伽羅一覺睡過去就沒醒來,守着她的高府丫鬟聽到她均勻的鼾聲,就這樣一直到天明……
清晨,天剛亮,在宮中等了一夜的藤輕染早早就睜開了眼睛。
毓秀似乎知道她的心事,也趕着天剛亮就過來,她親自端着洗臉水進屋的時候,看到藤輕染坐在牀榻之上發呆,想到一夜都沒有回來的皇上,心中不免難過……
“皇后,您要不還是睡一會吧,這會還早。”毓秀本打算說,等皇上回來會通知藤輕染,但看她臉上的神色,就知道這會說這話會刺痛她,便改了口。
“好,那就再睡會,等皇上跟公主回來了,你通知我。”藤輕染看毓秀輕手輕腳,一目瞭然,但她其實並不難過,只是昨夜思考了一下,高炎到底用了什麼辦法,留出了樊釋天,這一夜發生了什麼,不用說她也能想到,只是有點後悔,對高炎的防備太疏忽了。
不過也好,她既然曾經想過要高炎把女兒送進宮,就不怕他會用這種辦法。
說完,藤輕染當真睡下了,而且很快就睡着了,毓秀看着有些驚訝。
高府,樊釋天被一聲尖叫聲吵醒,等他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躺在牀上,旁白還有一個女人,正是高景媛。
高景媛衣衫不整,看到樊釋天睜開眼睛,趕緊翻身下牀跪在了地上:“求皇上贖罪,景媛什麼都不知道,景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皇上在這,景媛……景媛……”高景媛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這一哭一下子招來了高府的人。
梵釋天看着高景媛,頓時愣住,剛要努力去回想昨晚的事,就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接着高炎跟幾名家丁進來,看到屋裡的場景,全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