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當梵雪謙正要去解藤輕染裡面的衣衫的時候,一個守衛的身體被人踢進來,撞碎了茶桌,茶碗散落一地。
梵雪謙聽到回頭,正對上太子一雙充滿怒火的眸子,冰冷幽深。
看到梵雪謙在做什麼,太子對準梵雪謙就是一掌,梵雪謙及時多開,掌風擊碎了牀邊一根柱子,碎末亂飛。
“把太子妃帶回去。”看梵雪謙躲開,太子沉聲對身後跟着的冷月等人下令,梵雪謙接着跳出窗外逃走,太子身形一閃,追了山去。
到了城外的林邊,梵雪謙跟太子相距而站,兩雙充滿桀驁的眸子相對良久,梵雪謙首先閃動身影,直奔太子而去。
太子迎上一步,直面對着梵雪謙使勁全力劈來的雙掌,眼睛都不眨一下。
嗖——
呼——
梵雪謙快如閃電,招招直奔太子名門。
太子半點不躲閃,以更快的速度避開梵雪謙的招式,接着更快的出招。
兩人的對打聲在靜謐的山林狹道之間陣陣響起,好似一陣正在引發的地震般。
眨眼之間幾十招過去,梵雪謙招招狠準,卻一點便宜都沒落下。
太子堅決不躲閃,一隻手迎對梵雪謙雙手出招,卻顯得綽綽有餘,讓梵雪謙漸漸感覺到吃力。
嗖嗖——
梵雪謙看打不過,突然一個向後翻身,回手從身上對太子發出十幾枚啐了劇毒的飛鏢。
十幾道寒光從十米外眨眼飛來,太子眼角閃過一道冷光,左手一揮,十幾枚飛鏢順便被打飛,絲毫沒有傷到他。
梵雪謙面露不甘,暗中咬牙再次跳到太子身邊,拼盡全力跟他單打獨鬥!
看到梵雪謙拼出全力,開始發狠,始終保留三分力氣的太子也放下了最後的顧忌,雙掌稍微一用力,一道巨大的掌風對準梵雪謙過去,瞬間把梵雪謙打得踉蹌後退了好幾米。
藤輕染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竟然在馬車內,身邊坐着冷月,腦子裡猛然想起之前的事,她一下子驚醒坐了起來。
“梵雪謙呢?”藤輕染醒來後便問冷月。
冷月正在想該怎麼回答,藤輕染已經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想到梵雪謙的所作所爲,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
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不遠處有打鬥聲,趕緊撩開車簾朝外面看去,就看到不遠處正在打鬥的太子跟梵雪謙。
“太子妃,你要去哪?”看着突然跳出馬車的藤輕染,冷月趕緊隨後追上去,太子命她先把藤輕染帶回宮,可是她們不放心太子的安慰,這纔跟了過來,沒想到藤輕染卻提前醒了。
梵雪謙跟太子正打得難捨難分,突然一個人影閃身過來,一拳打在了梵雪謙的胸口!
梵雪謙被打得措不及防,身體向後飛出了十幾米,等他站穩後看到,打他的人是一臉怒火的藤輕染的時候,突然愣住了。
太子也一愣,沒想到藤輕染火氣這麼大,但他不想讓她參與這件事,剛想勸說她回去,藤輕染已經一眨眼直奔梵雪謙過去,眨眼跟梵雪謙打了起來。
太子一看,趕緊過去幫忙!
一聲哨響之後,十幾條影子從附近竄出來,對着更在圍攻梵雪謙的太子跟藤輕染亮出了手中的兵器。
梵雪謙看打不過,叫來了暗衛。
冷月跟幾名侍衛看到,趕緊拿出兵器跟梵雪謙的暗衛打了起來。
藤輕染跟太子繼續跟梵雪謙對打,沒一會,梵雪謙已經支持不住了,但藤輕染怒火難消,她這輩子最難忍受的就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騙!
趁着梵雪謙一放鬆,藤輕染使出全力發出一招,直奔梵雪謙。
正就這時,忽然一陣白煙冒出,擋住了藤輕染跟太子的視線,太子害怕煙霧有毒,趕緊把藤輕染拉開,等他們看清的時候,梵雪謙跟十幾名暗衛已經消失了。
看到梵雪謙逃走,氣還沒消的藤輕染還想去追,被太子攔住。
“別追了,就算你追上他,難道能把他殺了?”太子笑看着藤輕染,想到她剛纔跟一頭暴怒小獅子的模樣兒,便忍不住想笑。
“殺不了,也要給他一個教訓!”藤輕染氣的咬牙切齒的道,一想到剛纔差點被梵雪謙算計,她就有種想把他撕了的衝動,連傷心都沒了,只恨不得把他撕碎!
“算了,教訓他已經得到了,以後你也不會再相信他了,他怕是後悔莫及呢。”太子繼續勸說道。
藤輕染一愣,看着太子,沒發現他竟然還有這種平和的時候,轉念一想他說的話有道理,若不是自己擅自做主邀梵雪謙出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這樣一想,藤輕染的火氣也消了大半,可是心裡還是覺得悶悶的不高興,便一個人回頭悶聲不響的朝後面的馬車走去。
太子看到,明白她的心情,便跟着一道過去。
兩個人坐上馬車,車子往皇宮走的時候,藤輕染始終悶悶不樂,坐在車裡想着心事。
她雖然知道皇宮鬥爭殘酷,可是,可是一想到梵雪謙曾經救過她的命,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沒想到他救自己,竟然是爲了利用自己。
藤輕染一路黑着臉,活像一個黑寡婦似的,太子在旁邊用眼睛看着她,神色頗爲耐人尋味。
“咳咳!”走了一陣,太子故意發出一聲咳嗽,而後找了一個話題,企圖緩解一下藤輕染的心情。
“聽說城外的梅花正開着,不如孤王陪你去看看?”太子清了清嗓子,對藤輕染說道。
“不去!有什麼好看的。”藤輕染想也不想就直言反駁回去,一門心思在想自己差點被騙**的事,還在那氣的要命,沒理解太子的好意。
“那,後山的竹子剛冒出來,初春的竹筍最新鮮,可以採些回來,讓人晚上跟雞一塊燉了,味道極好。”太子轉念一想,又說出一個主意。
藤輕染白了他一眼,“本宮說不去就不去,你們這些個當皇子太子的,是不是除了吃就是玩,要麼就是整天變着法子想着怎麼害人?不去!”一嗓子喊得太子都懵了,下意識的愣住。
喊過之後,藤輕染看着太子一臉無辜愣神的模樣兒,想起之前他派人追殺自己的事,若不是因爲他,梵雪謙怎麼會有機會接近自己?一想到進宮之後的那些爭鬥,她心裡更煩了,越看太子那無辜樣兒越覺得他是裝的。
那個心懷鬼胎,這個開始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玩意!
想着,她不覺得心情異常煩亂,趁着太子還在愣神的空檔,伸手掀開簾子直接跳了出去。
“太子妃!您要去哪……”馬車正走着,冷月在外面看到藤輕染跳下去,趕緊讓人停了車,嚇得緊張的喊道。
冷月正要去追,太子從車裡出來攔住她,眸子幽深耐人尋味的看着藤輕染一個人走着的背影,良久之後,嘴角勾起,讓冷月等人先走,擡腳朝藤輕染走過去。
藤輕染下車沿着兩邊的樹林盲目的朝前走着,春寒料峭,空氣中的乾冷吹打在臉上,逐漸消散了她心頭之前的那份煩亂,走着走着,看到路邊枯黃的草下冒出的零星嫩綠枝芽,人的心情變逐漸好了起來。
走了一陣,藤輕染停下腳步,對着頭頂湛藍的天空深呼吸一口,胸口那股悶氣頓時煙消雲散。
枯草下面掩蓋着新發的嫩芽,同時旁邊還長着零星的野菜,彎彎曲曲鋸齒一樣的葉子不知什麼時候破土而出的。
新筍梅花,附庸風雅,一點用處都沒有!
看到野菜,藤輕染眼角一亮,幾步跑過去蹲在地上挖了起來,別小看這些野菜,吃了不但可以去火,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一味藥方。
想着自己新近研製出的一味祛除寒熱的方子,藤輕染興致勃勃的親自上手刨挖,還拿出身上一方上等蠶絲製作的帕子,把挖好的野菜放在上面打算包起來帶回去。
太子在後面跟着,害怕跟的太快惹怒了前面的人,便一直不緊不慢的,卻一個不注意發現藤輕染不見了,一愣,以爲她是負氣出走,不打算回宮裡,這下便有點慌了,趕緊加快腳步朝前追去。
等到了樹林跟一片小山坡的接頭處,太子四處尋找看不到藤輕染的影子,正要打算叫冷月等人過來尋找,忽然目光一轉,看到上坡上蹲着一個人影,正跟老鼠似的不知道在那挖着什麼,他眉頭一皺,施展內功頓時腳下生風,幾步到了跟前。
等到了近處,太子看清楚藤輕染在幹什麼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染兒,你挖這些野草幹什麼?”太子自幼在宮中長大,認得狍子野鹿飛禽,可是卻不認得野菜,看到地上的帕子,他不禁面帶疑惑的問藤輕染。
“什麼野草,這是野菜,可以去火,趕緊過來幫忙,這麼多,我一個人挖不過來……”聽到太子的問話,藤輕染連頭都顧不上擡,只盯着長得佔據了整個山坡的野菜對太子下令。
太子汗顏,看着跟地鼠一樣只刨得雙手都是泥土,滿頭大汗的藤輕染陷入了沉默……
一會,遲遲不見他們回去的冷月跟幾名侍衛趕來,看到太子跟藤輕染在幹什麼之後,當場石化……
一個時辰之後,藤輕染抱着一大包野菜,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一臉恬淡閒適,太子親手拿出帕子爲她擦拭額頭的汗水,衣角上還沾染着一點泥土。
冷月跟幾名侍衛把身上的武器放在一邊,全都苦着一張臉,爬在山坡上繼續着藤輕染跟太子剛纔的工程,沒一會,整個山坡剛長出來的野菜被挖的乾乾淨淨,並且被扎得整整齊齊,一捆一捆的,每個人的腰間都掛了兩捆。
回去的路上,沉默了很久的太子忍不住問藤輕染:“染兒,以後你想要這些東西告訴孤王就行了,孤王會讓人給你帶回來。”太子看着藤輕染,目光幽幽的道。
“不用,這點小事自己來就行了,又可以鍛鍊身體舒活筋骨,還可以趁機呼吸新鮮空氣,一舉兩得。”藤輕染看着車裡放着的一大包野菜,心情極爲暢快的對太子說道。
太子……
“孤王只是擔心野外不安全,你身爲孤王的妃子,被人知道來這荒郊野外只爲了這些東西,會引起歹人的注意的。”太子頓了一下,更委婉的說道。
外面,奉命拿着兩捆野菜的太子貼身侍衛,包括冷月在內,聽到太子在車裡的這番話都忍不住在心裡感激,還是他們的殿下體貼下屬的心。
“那有什麼,下次多帶幾個人出來就行了,對了,還要帶上工具,那樣更快!”誰知,他們感激的心剛剛澎湃了一下,就被藤輕染後面這句話,徹底打入了谷底……,太子妃,您還是饒了我們吧……
太子幾乎聽到了外面傳來的一片嘆息聲,黑眸星星般眨巴了幾下,看着因爲別人痛苦而快樂得沒有察覺的藤輕染,正打算換一番說辭讓她明白他的本意,嘴還沒張開,就被藤輕染一句話頂了回去。
“不過下次不用你來了,本宮自己來就行,你還是呆在宮中吧,看你挖的那些菜,連根都沒有,全都浪費了,你知道不,野菜的精華全都在根上面,藥用價值也在根上,看來你對這方面瞭解太少,要不回去本宮給你講講……”藤輕染看着太子那雙忽明忽暗的眼睛,滔滔不絕的說道……
太子聽了,表情微愣了一下,而後變得沉默又順從,他算是明白了,以後說什麼都不能輕易得罪他娶回來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