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瓏兒有孕在身,如今身上一閃都是溼透了,不如我們先到柳太妃那裡換身衣服。”林瓏兒咬脣說道,生怕表哥會不同意。索性宮蕭落冷冷瞧了她一眼後,倒也是同意了。
拂葉宮裡柳太妃早已聽聞皇上在抓婢女手上戴指環的,由內務府的人一一覈對婢女的手指,絕對不容錯過,柳太妃眸中盡是擔憂,瓏兒不知會不會有事?她可是剛有身孕的女子。柳太妃正在拂葉宮裡焦急的走來走去,突然聽聞婢女通報,“太妃,睿王和王妃來了。”果不其然,柳太妃擡頭瞧去,就瞧見林瓏兒周身溼漉漉的,跑着還不斷的打着噴嚏,看來會惹上風寒。柳太妃忙道,“來人,快去拿件衣衫給王妃換上,王妃如今可有孕在身,當心王妃腹中孩兒會有事。”
“是,娘娘。”柳太妃身邊的婢女就帶着香兒到後殿裡去幫林瓏兒換衣物。
宮蕭落一身的溼,柳太妃看在眼底,卻禁不住嘆了一口氣,柳太妃熟練的從衣櫃裡拿了一件衣物,溫柔的說道,“快把衣衫換上吧。你也真是,怎麼一進宮就遇到此等事情?這如何是好?”
宮蕭落自然之道母妃在擔憂什麼,宮蕭落麻利的除着自己的衣衫,繼而說道,“母妃,兒臣之道您在擔憂什麼?如今他是帝王,兒臣不會與他直接產生衝突。兒臣會慢慢拿到本該屬於兒臣的東西。如今太后詭計多端,已然對晉王出手了。”
柳太妃眉心緊擰,她嘆息,“是啊,太后想要她的兒子穩坐皇位。這是她的私心。怕對晉王出手,最大的原因來自於晉王的母妃。晉王母妃當年是先帝真愛。因爲辰妃,太后暗地裡生了多少悶氣。如今辰妃與先帝都故去。後宮成了太后的天下,她當然要泄恨。”柳太妃溫柔的繫着宮蕭落腰間的帶子,細細繫好後,說道,“蕭落,你是母妃唯一的仰仗,母妃想要你做的就是忘掉那個蘇離。她如今已然成爲當今高高在上的離妃。她可是皇上的寵妃。你與她再無可能。皇上性情暴力,殺人如麻,你可曾聽聞,皇上又殺了一人。只是因爲那個太監在暗地裡談論離妃的美貌才情。卻是被皇上給聽見,當場抽出腰間的劍將那個太監頭顱給斬下。血濺當場,當時把好多宮女都給嚇暈了。所以你不要得罪這個皇上,他對蘇離有着特殊的感情,雖然母妃說不清楚這究竟是不是愛。但是母妃知道,蘇離是毒藥,你若與她沾上,就會有危險。而你,今日卻是救了她。”
宮蕭落幾縷溼潤的髮絲蕩在眉前,愈發襯托的星眸劍眉,“母妃,她落水有危險,兒臣不能坐視不理。更遑論今日她還是爲救林瓏兒。”
柳太妃笑意彌深,“是嗎?這個蘇離的確與別的女子有幾分不同,若是別的女子,不說陷害,說救當真是不可能。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個蘇離,母妃都看她不懂了。”
宮蕭落眸子深邃,“母妃,您近日在宮中可還好?”
柳太妃眸中盡是憂傷
,“你父皇駕崩。母妃心中苦悶不已,每日都睡不着,只是瞧着他題的字出神,好似他就在母妃的眼前。母妃說不清楚對你父皇的感情。但是他突然駕崩,母妃還是很難過。”
“母妃,您在宮中,一定要小心太后。兒臣擔心此番事情,是太后謀劃,雖然她人也有嫌疑,譬如歐陽鳳。”宮蕭落字字真言。柳太妃眸光如炬,“母妃已經老了,太后她若真是要對付母妃,母妃也根本不怕。如今死對母妃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母妃只想讓你好。太后認爲母妃是辰妃的影子,定然會對母妃出手,不過是早晚的事,母妃最擔心的是你。蕭落一定要早做打算,宮中本就是是非之地,如今在他們母子手中,愈加的烏煙瘴氣。母妃也不知該怎麼幫你。蕭落素來聰慧,定然能想出辦法。”“母妃,您憔悴了許多。”
正在說話之際,卻是聽聞一個太監進來稟報,“回稟睿王,內務府李總管已然抓獲了一百名手上有戒指痕跡的宮女。前去詢問皇上,皇上卻說這件事一切交由睿王處理。”
柳太妃眸中凌厲之光一閃,“不知他們母子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蕭落,你一定要小心。”
宮蕭落沉沉點頭,然後疾步出去。宮蕭落剛一走,就聽聞後面婢女大叫的聲音。柳太妃眸光一閃,踱步至屏風後面,厲聲斥責那個婢女香兒,“叫什麼?這拂葉宮豈是你大吼大叫的地方?”
婢女香兒慌亂的說道,“娘娘,您看,奴婢剛纔發現瓏妃坐過的牀褥上有血跡。適才爲其換衣衫,還沒有。怎麼會?”香兒如是說,林瓏兒面色慘白如紙,心猛然一沉,“母妃,您一定要救救妾身腹中的孩子。母妃,妾身不能沒有這個孩子啊。這個孩子就是妾身的命。”
柳太妃厲喝,“吵什麼?孩子有掉嗎?遇到點小事就大吼大叫,將來如何能成大事?”柳太妃對身畔的婢女說道,“去請太醫來。趕緊讓瓏妃躺下。你去爲瓏妃弄些紅棗來。”
香兒早已嚇的六神無主,聲音都有些發顫,“莫非是剛剛落水,娘娘受到了驚嚇,纔會這般見紅?太妃,娘娘不會有事吧?”
林瓏兒嚇的脣角發抖,內心一直在期盼,“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沒事,我還要仰仗這個孩子。孩子絕對不能有事。”柳太妃爲她蓋好被子,淡淡的說道,“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要想,身子放平,少喝水,儘量不要起身,孕婦最怕的就是心慌意亂。明白?本宮好歹也是過來人,見紅也沒什麼,曾今本宮懷蕭落得時候,也見過紅,當時本宮也很害怕。那個時候蕭落在本宮腹中也是如此,不過月餘。本宮心煩意亂,還是先帝一直陪伴在本宮的身邊,告訴本宮,他很喜歡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一定天賦異稟。一定會沒事。”柳太妃說及這些往事,眸中閃過一抹無法訴說的溫柔,那朦朦朧朧之下,好似是一層霧氣,令你根本看不透她的心,究竟在想什麼。腦海閃過先帝的面容,柳太妃心
尖驀然鈍痛,曾今先帝對孕育腹中的蕭落也很是憐愛。可就是因爲那個辰妃和先帝和好後,她腹中孩子就什麼都不是了。雖然事情已經隔了好久,但是她的心底還是泛起一層酸。
林瓏兒正欲說什麼,柳太妃卻是說道,“噓,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就這樣輕合上眼睛,靜靜的去等待就好。摒除一切雜念,你才能好,本宮的孫兒才能好。”
林瓏兒心中雖然焦急萬分,只能按照柳太妃所言,什麼都不敢說,一動不動,只是那般輕閉上眼。柳太妃的聲音很溫柔,“把你的手輕撫你的小腹,感受一下腹中孩子的氣息。你就會心安。”柳太妃將林瓏兒的手輕放在小腹上,柳太妃眸光婆娑,曾今先帝也是這樣哄她,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多年,可是思起往日,她的心還是會浮起一層甜蜜。
當宮蕭落趕到辰銘殿時,那裡走廊裡已然沾滿了層層疊疊的婢女,均是瑟瑟發抖。宮蕭落繞過這些婢女,徑直朝後走去,這麼多人,究竟誰纔是那個幕後之人?一旁的李總管尖聲細氣湊近睿王耳畔說道,“睿王,這些人,奴才可是給您全部都找來了,都是按照冊子一個個覈對的,沒有一處落下。睿王向來是皇上面前的得力之人,不妨趕緊查查究竟哪個纔是殺害小桂子之人,奴才可還等着向皇上交差呢。皇上在芙蓉殿裡陪伴離妃娘娘,離妃此番爲救睿王妃可是受了風寒,額頭還受了傷,可是令皇上心疼的緊。奴才這裡不能久呆,還要去看看藥膳有沒有燉煮好。”
宮蕭落賠笑,“既然李公公還有事情在身,那就趕緊去忙吧。”這個狡猾的太監,是唯恐皇上將此事安在他的頭上。這件事處理起來的確有些棘手。雖然棘手,他相信一定能尋出一些蛛絲馬跡。宮蕭落眸中盡是睿智,“本王今日來,是要找一個人。這個人可是皇上特別想見的人。說不定會有重賞。”
一個大膽的婢女說道,“王爺休要將奴婢們打趣了,誰都知道皇上心疼離妃娘娘,要找出那個傷害她之人,若是找到,怕是死屍都難找。”宮蕭落呵呵一笑,“你這個婢女倒真是明白人。宮中的確人多嘴雜,這件事已然傳開了。呵呵,那好,你們當中就有一個是殺害小桂子之人,本王不給你們繞彎子,你們若是自動出來的話,本王會在皇上面前爲你求情,興許能饒一死,否則到了最後,怕真是難看。”
宮蕭落輕品了一口茶水,這茶水可真是苦澀無比。宮蕭落呵呵一笑,“那你們就一個一個來,說說案發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在做什麼?可有人證?本王可是會讓人給你們記清楚了。若是誰說的前言不搭後語。那本王可是會大刑伺候、"
婢女們都嘰嘰喳喳的開始說起來。宮蕭落輕撫額頭,“一個一個來,不準喧譁。就你,你先說。”那個婢女顫顫巍巍的開始說。就這樣,一百個婢女站成整齊的隊伍,按照順序一個個來,訴說她們這些時候究竟做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