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
許大人和母親的話,無雙淡然起身看向母親。看到她秀目中的期待,肯定點頭應着走向那屍體。
“夫人……”
看無雙走近屍體,香蘭兩丫頭扶着薛氏的手心悸低呼,顯然都驚恐死人的死相。
“放心……雙兒,好好看,娘相信你一定能看出個眉目的。”
兩丫頭低呼驚恐的表情。薛氏雖然足夠信心相信女兒的做法,可一想到女兒面對死人的心情。
看到身邊兩丫頭因緊張和驚恐抓緊自己手,薛氏心也跟着微顫,畢竟是深宅女子,面對死人怎能平靜以待。
無雙倒不怕這死人因之前她就看過,看她走向死者身邊去掀開兩死者身上的白布還沒動手,身後隨之傳來很多人驚恐抽氣的聲音。
薛氏帶着顫音的鼓勵和信任更讓她感動。
“放心,娘,雙兒一定能看出個名堂的。倒是你,香蘭你們帶夫人退後,以免夫人看到死相害怕。二姨娘,你不怕嗎?”
手放在被自己之前看過跟着放下的白布上,之前人少她倒不怎麼害怕現在又如何能怕。
無雙回眸看着薛氏安撫,交代香蘭兩人拉薛氏後退,這才輕笑看着和薛氏一起到來的劉氏問。
“……雙兒,死人畢竟……你真的要看嗎?”
無雙的淡然,劉氏面有失落,倒是關切雙眼和薛氏一樣恐懼看着她手邊的白布道。明顯副慈母擔憂無雙會受驚嚇的樣子。
“二孃,雖然這死人看着嚇人,甚至可能會讓人一段時間內心情都開懷不起來。可比死人可怕的活人我都見過,又何需怕這樣個死人呢。二孃是擔憂雙兒受到驚嚇也是擔心我在死者身上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劉氏明明眸中失落怨恨,卻話語得體在意的樣子。無雙淡淡抿脣,含沙射影俏皮一笑看着劉氏問。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二孃自然是擔心你受到驚嚇了呀,二孃更希望你能從死者身上看出什麼來。可你一個姑娘家……你……”
無雙的話,劉氏面有尷尬,深吸口氣,嗔怪看着她說落,看無雙放在白布上面的手猛一用力。
因驚懼死人的死相,身影一個咧厥急急後退退到後面的薛氏身邊這才長出口氣。
“呵呵,比魔鬼都怕的東西我都不怕,何需這些呢。”
劉氏明明想阻止自己,卻裝做擔憂她受驚的僞善樣。無雙面有無奈,看她因緊張赫然緊攥的拳頭,那驚恐蒼白的臉上明顯帶着不甘甚至哀怨的眸子,無雙清淡低笑,低身伸手輕掀死者的衣服查看起來。
她這樣大膽又淡然的行爲,要知道一個大家閨秀,別說檢查死屍,就算見到人受傷都會驚恐。她的冷靜和大膽,身邊那些衙役都紛紛側目,就連身後衙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低聲議論私語起來。
無非是說無雙的大膽和與衆不同,更有人暗自嘀咕猜測着死者死的原因。
現場的人無一不被無雙的認真和淡然的表情所折服。
既然得到檢查死屍的機會,無雙自是不放過兩人身上的每一點青紫和痕跡。
大概半個時辰,無雙點點頭,輕拍了下手,拿過一邊衙役給拿來的手帕擦了下手這才起身。
“怎樣?蘇小姐可否發現古怪?”
許大人雖然答應要給死者個交代,面對薛氏劉氏兩位太守夫人的到來,還是有禮看向面色平靜脣邊帶着淡笑的無雙問。
許大人的問話,無雙看向薛氏寬慰一笑,後面則是看着劉氏挑釁般淺笑,粉脣輕啓“有。”說完只有用着她們彼此明白的嘲諷輕笑看着劉氏。
“有”字一落,薛氏和身邊兩丫頭赫然長出口氣,欣慰看了對方一眼,看一邊衙役蓋上那白布,一起上前。
劉氏則因無雙的話還有她嘲諷輕笑的表情,神色大變。臉上之前就不好的表情更是陰冷,而那放在身側的纖手更因緊張用力揪着手中的絲絹,手臂都微微輕顫起來。
“哦,說說看。”
許大人聽她這麼說,愕然點頭,看向她道。
“二孃,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適?不適的話就先回去吧。雙兒有辦法證明自己清白再這麼讓二孃擔憂可就不孝了。你說呢?徐嬤嬤……”
看劉氏明顯心神難寧,無雙淡淡一笑。並沒立刻回答許大人的話,倒是關切問着母親身邊臉色很不好的劉氏,清淡反問,但那脣邊的弧度和嘲諷卻是那麼明顯。
看自己說完劉氏尷尬輕笑不出聲,臉色一沉看向徐嬤嬤清冷低呼。
“不用,我雖然有些不適,相比雙兒你的卻是大事。這不但事關着我們蘇家的名聲更關乎着你的身家性命。二孃怎能這麼放心走開呢,雙兒,大人問你話呢。”
無雙的直問,雖然她話語關切,看到衆人的目光跟着看向自己。劉氏紅脣抿了抿更爲她的處境擔憂的樣子說着對無雙提醒。
“好,那我就明說了。這兩人身上的傷確實很重,但我仔細看了下,這些並不是致命的傷。也就是說,這樣的傷根本不能使他們致命,至於這兩人怎麼死的,我想還得請仵作進一步做屍檢,最好是向中毒或是受了嚴重的內傷兩方面檢查。”
劉氏故做堅強明顯緊張的樣子,無雙微微一笑扭頭看向許大人說着低頭懇請。
“中毒?可仵作查看了,根本沒中毒的跡象,又如何會中毒呢?”
她的話,許大人不解反問,顯然不理解她這樣說等於沒說,神色卻這麼自信淡然。
“中毒有很多種,一種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毒,俗稱食物中毒,這種中毒也許不會立刻要人性命,卻能使人心臟受損,甚至致命;一種則是被人直接下毒,這就不用我多解釋了;還有種則是平常看根本沒什麼問題的兩種食物,但湊到一起就是劇毒,這種隱性中毒也不是不可能。至於他們兩人,沒有進行屍體解剖查明,我還真難斷定。所以還請大人能答應無雙這個不請之請……”
許大人的詢問,無雙熟門熟路說着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兩人身上的傷確實不足以致命,但他們卻死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兩人中了毒或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可沒有經過屍體解剖,一切真的難斷。
“這……”她的話,許大人神色爲難,一時不知如何判斷。
“大人,不要呀,大人,我兩位兄弟死的這麼慘,還要忍受死後身體都被褻瀆的羞辱,如以蘇小姐之言,要是仵作查不出原因,我這兩兄弟不是白死還受屍體被解之苦嗎?”
“是呀,大人,人都死了,爲何大人還要包庇這傷人的兇手對人的屍體動手,這難道還有王法也是大人給我們的公道嗎?”
無雙的話卻讓那兩爲死人鳴怨的兩人,沉痛磕頭看着許大人連道,兩人明顯也看出許大人對蘇家的不同,還是爲死者鳴不平。
“大膽,肅靜,本官是一方父母官,不但得給枉死之人個交代也要對被怨的人負責。難道就憑大家看到蘇小姐和兩人起衝突就草率斷定蘇小姐就是兇手嗎?你們這樣不是逼着本官當昏官嗎?”
兩人的大膽頂撞和質問,許大人勃然大怒,手中驚堂木用力一拍,清冷呵斥兩人。
雖然他相信自己的仵作,仵作說是受傷而死,這丫頭是太守大人千金,自己多少也要顧得。可這丫頭的大膽行爲和建議,確實讓他爲難。
他要點頭應許,查出什麼自然可以還她清白;要沒有,那來告狀的人他又難交代。
“無雙知道這要求讓大人會有爲難。但無雙相信,只要通過解剖才能查明死因。大人只要答應無雙,讓仵作查明,要是清白無雙自沒話說;要依然如仵作大人所言,無雙願意一切聽大人處理。”
許大人的神色無雙多少猜測了些原委。她剛纔檢查的時候她也想到了中毒,但剛纔說完後她就想到了另外種可能。
是否除了中毒和內上還,死者受傷的傷口被人下了毒,這樣中毒的傷口處的毒毒發倒和死者的死相也有融合。想着她剛纔翻看兩人,兩人手臂上怪異的針孔樣的點點的紅點,無雙這種想法更是劇烈。
“這,雙兒……”
薛氏一聽無雙說出這樣的話,要是發現倒好,發現不了,對於女兒的生死她自是緊張上前阻攔。
“雙兒,真的要這麼做嗎?難道就不能一切聽許大人查明原委再說嗎?”
薛氏上前,劉氏也不甘落後上前一臉擔憂看着她問。
“必須要解屍檢查。只有確定了,我才能真的清楚這兩人的死因。”
兩人神色中的不一,無雙肯定點頭,輕拍着握着自己的手腕一臉緊張的薛氏的手安撫道。
“兩位既是想給你們兄弟個公道,難道還怕知道真相嗎?也是他們的死和你們有關?所以你們纔要阻攔如此?”
許大人看他們三人這樣,雖無奈,還是看着被自己呵斥住口的兩人清冷反問。
“大人饒命呀,大人,我們可是跟他們兄弟情同手足又如何會和我們有關,要真是我們我們還不跑的遠遠的,如何還要過來給他們伸冤。”
“是呀,大人,我們兄弟幾人平時可是好的穿一條褲子一樣,要是我們,我們早跑了還留在着賊喊捉賊冤枉人嗎?”
兩人聽他這麼神色大變,驚慌討饒。
“既然兩位這樣想,那本官給你們保證,如蘇小姐所說屬實,本官自會另找真兇查明真相;要不屬實,本官也一定給兩位個交代。怎樣?”
兩人這樣,許大人順水推舟,看向兩人和無雙道。
“一切憑大人作者。”
“好,如此就麻煩大人了。”無雙看兩人點頭,堅定看向許大人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