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靜很快過去。
男人們起鬨着讓喝交杯酒,女人們則關注起新娘子的鳳冠首飾來。
“你家小姐那別緻的耳墜子在哪家銀鋪裡做的?”
“那花鳥的頭飾真好看!喜慶又不俗,哪位匠人打製?”
“那胭脂好美,是新出的顏色麼?”
……
陸錦棠的幾個丫鬟被少婦小姐們緊緊纏住,打聽個不停。
男人和女人關注的重點永遠不一樣,相同的是,他們都覺的今晚的陸錦棠耀眼極了。
陸錦棠與秦雲璋眼睛裡,只剩下彼此。
“能走到今日,真是不容易。”陸錦棠端着酒杯,輕聲說道。
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在這裡邂逅愛情,可不是不容易麼!
秦雲璋端着酒杯與她的胳膊纏繞在一起,“日後的路,我走在前,你不必再辛苦,風風雨雨,都有我。”
陸錦棠眼眶一熱,她仰頭灌下交杯酒。
一陣起鬨聲中,襄王爺又被人給架走了。
新娘子可以坐在洞房裡,新郎卻必須去敬酒感謝親朋好友。
她與秦雲璋相遇,就是在她與新房裡等待新郎的時刻……
彼時,他們都被人下了藥。
她對秦雲璋道,“我要嫁的人又不是你……”
不曾想,今日今日,她竟真的坐在這裡,等着他回來,等着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嫁給他。
秦雲璋沒有讓她等太久,或者說,是他自己等不及了。
不知他是怎麼應付打發賓客的,宴席未散,他就急急忙忙回了新房。
他一把將陸錦棠緊緊的抱在懷裡。
緊得陸錦棠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想把她的骨頭都揉進他的身體裡。
“疼……”
她輕哼一聲,他連忙放鬆了些,卻不肯完全鬆開自己的手臂。
“我害怕這是一場夢,我一鬆手,你就不在我眼前了。”他悶聲說道。
陸錦棠既高興又心酸,大概被一個人深深的放在心上的滋味,就是這樣甜蜜又有負擔吧。
“不是夢,是真的,我嫁給你了,是你的妻了……”
陸錦棠話音未落,秦雲璋餓狼的本性就暴露出來。
他熟稔的解開她的腰帶,剝去她的霞帔,手指動作極快的把她的鳳冠都拆了下來。
他抱着她來到牀上,輕輕的把她放在碩大的牀榻中間。
“錦棠,我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他的聲音都在抖,顫抖的很厲害。
陸錦棠的身體也在抖。
不過不一樣的是,秦雲璋是興奮的顫抖。
而陸錦棠卻是不由自主的緊張。
秦雲璋顫抖着雙手,把她的衣物一件件剝離。
隨着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陸錦棠的心越揪越緊。
“不要……”
她忽而伸手抓住自己的裡衣,全身驟然蜷縮在一起。
秦雲璋錯愕的看着她,這樣子可不像是羞怯的欲拒還迎。
她的臉已經是慘白一片,即便是大紅的新房,大紅的喜燭,都沒辦法使得她的臉色好看上一些。
秦雲璋凝眸看着她,“錦棠……別害怕,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會很緊張,我會很小心,很慢……不會弄疼你……”
陸錦棠卻只是蜷在一起,顫抖不已。
媽媽和爸爸爭吵冷戰的場面,不受控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每當他們吵架或是冷戰的時候,幼小的陸錦棠就會特別特別的害怕,她會藏在自己房間的蘑菇房裡,抱着自己的毛絨娃娃,不敢出去,不敢面對家裡冰冷的環境。
她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一定不會重蹈父母的舊路,她和秦雲璋不會走到那一步。
可不知爲什麼,曾經家裡冰冷的氣氛,卻在心頭縈繞不去。
秦雲璋即便是渾身緊繃,某一處更是漲的難受,他卻在此時表現出極大的耐心,他側躺在陸錦棠身邊,沒有勉強她,反而支着腦袋,讓自己的手指緩緩的梳理着她的髮絲,溫聲與她說話,讓她放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麼?當時的你真的讓我驚豔,你的反應更是讓我沒料到……”
“我從來不知道,京都竟有那麼剛烈的女孩子,在藥物的控制之下,竟然還能保持冷靜,竟然能狠得下心,用簪子扎傷自己來保持清醒……”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把這個女孩子娶回家,我一定好好的疼愛她……”
“越是堅強的女孩子,其實越需要保護。因爲她受到的關愛太少了,所以不得不自己堅強起來。”
陸錦棠心裡一震,她終於緩緩轉過身,眼神從未這麼脆弱無依過。
“女孩子的堅強都是被逼出來的,錦棠,以後的你,不需要那麼堅強,那麼冷靜。你可以放肆的哭,可以任性,可以發脾氣,你總有我,不論你惹出什麼事來,我都會替你兜着。”秦雲璋輕撫着她的鬢邊,微笑着說,“這麼美好的你,應該活的更輕鬆一點,肆意而灑脫。”
陸錦棠滾進他的懷裡,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聽着他撲通撲通的心跳,幸福來的這麼真切,這麼溫暖。
他給的愛,這麼多這麼滿……
“雲璋……”
“別緊張,我們再試一次好麼?”
陸錦棠深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秦雲璋輕輕的捧着她的臉,溫柔而細膩的親吻着她。
他溫熱的脣落在她額頭上,眼角眉梢,蜿蜒而下……他輕輕含住她的脣,與她脣齒相依……
她口中有淡淡芬芳,讓他忍不住渾身發熱……
他剋制的很辛苦,渾身繃的很緊。
他聽到陸錦棠的呼吸漸漸的紊亂,她似乎漸漸動情了。
他的手探入她的裡衣,輕輕的撩撥……
可每每他要提槍進攻時,她就緊張的厲害。她抖得眼淚都淌了下來。
看他忍得十分痛苦的樣子,陸錦棠也自責不已,“你不用在意我的反應……你,你做吧……”
秦雲璋的眉頭皺的死死的,他按着牀,俯身看着她。
她身上的溫度已經漸漸褪去。
秦雲璋泄氣的捶了一下牀,翻身躺在一邊。
陸錦棠心裡如堵了棉花一般,憋悶難受。
新婚夜,本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他推了酒席,急急忙忙的趕回來陪她。
他對她可謂溫柔至極了,可是她竟然連做一個妻子的本職,都不能完成。
陸錦棠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翻身壓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