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看看我阿孃!”陸明月抱着孩子回了孃家。
方氏看見她就往牀上躲,蒙着被子,只露一雙眼在外頭,“別找我,別找我……”
“阿孃,是我!”陸明月皺眉厲聲說道。
“大小姐,別嚇着夫人了!”紅梅在一旁勸。
陸明月氣的面紅,“不就是一個蠢貨被她弄死了麼?阿孃就被嚇成這個樣子?”
“大小姐是沒見到當日的情形……”紅梅說起話來,臉色也發了白。
“我什麼情形沒見過?”陸明月輕哼一聲,“她把我阿孃折騰成這樣,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二小姐……”紅梅嚇得腿都軟了。
“阿孃別怕,這個仇,女兒替你報!”陸明月氣勢洶洶的說。
方氏緩緩擡起頭來,眼中漸漸有了焦距,“你是……明月?明月,你回來了?”
陸明月輕輕一笑,“今日不同往昔,我有了兒子!岐王爺和王妃,以及世子都分外看重這個孩子!陸錦棠她沒眼色,敢在這個時候招惹我!前賬後賬,我都得跟她好好的算一算了!”
方氏哆嗦着嘴脣不敢說話。
恰在此時,外頭喝了花酒回來的陸晨風過來探望母親。
身上還有酒氣的他,和陸明月撞在了一起。
陸明月正在奶孩子,對各種味道敏感得很,她立時就發覺了他的酒氣。
“陸晨風!你還有沒有心?有沒有人性!阿孃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去喝花酒?!你是人嗎!”陸明月啪給了弟弟一個耳光。
陸晨風捂着臉躲到方氏身邊。
方氏精神恍惚,卻還知道把兒子護在懷裡。
陸明月見狀,又氣又惱。
“你這麼護着他,他可曾護着你一天?這麼大的人了!他除了會喝花酒,還會幹什麼?你重視兒子,自己吃了虧受了委屈的時候,你兒子怎麼不給你撐腰?還讓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回來給你請大夫?!”陸明月氣得破口大罵。
方氏和陸晨風抱在一起,不說話,唯唯諾諾的,更是讓陸明月氣不打一處來。
“陸晨風,你過來!”她擡手指着陸晨風。
陸家大少爺縮在阿孃的懷裡不敢動。
“過來!”陸明月厲聲吼道。
他憋憋嘴,竟有幾分想哭的樣子。
陸明月掐着腰,“你怎麼這麼慫?你是個男人嗎?我看你就是個草包吧!”
“說誰是草包呢!我可是陸家的嫡長子!”陸晨風有氣無力的說道。
陸明月呵呵笑了笑,“嫡長子?就你?我看你連陸依山都不如!他還能抱了襄王爺的大腿呢!你呢?”
“那他姐姐是襄王妃呀,我姐姐連岐王世子妃都還不是呢……”
“你說什麼?!”陸明月暴怒,“你再說一遍試試?!”
“這不是事實麼……”陸晨風撅着嘴道。
陸明月上前一腳把他從牀上踹了下來。
方氏驚得啊啊大叫。
“你再護着他!你再護着他,我扭頭就走!我已經嫁了人了,你就算被人欺負死,被人害死,礙着我什麼事兒了?”陸明月威脅方氏道。
方氏坐回牀上,不敢再吱聲。
陸明月一把將陸晨風給拽了起來,“我跟你說,她還不是襄王妃呢,你照我說的做,我保證她成不了襄王妃!”
她聲音冷冰冰的,泛着狠厲。
陸晨風打了個寒顫。
“你不會是不敢吧?”陸明月冷嘲的挑了挑眉梢,“那你就等着她嫁人以後,陸依山處處踩在你頭上吧!日後只怕你喝花酒的錢,都沒人會給你了!”
“我敢!我怎麼不敢!沒有我陸晨風不敢幹的事兒!”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小翠仙還在百花樓裡等着他爲她贖身呢!沒錢怎麼行?
陸明月笑着點頭,“好弟弟,事成之後,陸家再沒有人敢擋着你的路了!”
……
陸錦棠這幾日出府有些頻繁。
她在銀樓裡訂了好幾套首飾,古代的工匠手藝是極好的,且他們不像現代人那麼浮躁,他們靜得下心,坐得住,一件首飾不打造到滿意的程度,他們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
這就是一個匠人讓人敬佩的職業態度。
可古代這人些人的想象力卻是有所束縛,他們設計出的花型沒有現代那麼豐富多彩,玲琅滿目。
大多都是那些個俗套的老樣子。
陸錦棠活了兩輩子,卻在這古代邂逅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她是極其重視婚姻大事的,她把這當做自己人生中的頭等大事,甚至連閻王讓她找書的事兒,都被她放在了後頭。
她要嫁給秦雲璋,和他攜手一輩子。
所以她的婚禮,要完美無缺,不留遺憾。就連首飾也要極盡精緻,完全照她的想法來打造。
“陸小姐看看,這花鳥還傳神麼?”匠人照她的想法畫了造型來問她。
陸錦棠點點頭,“就照這個樣子打造。”
“陸小姐真是蕙質蘭心呀,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首飾,竟沒有想過首飾還可以做成這樣!妙!精妙絕倫!”匠人們紛紛感慨。
整個銀樓裡的匠人爲她定製首飾,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她總是能提供給他們無限的靈感,精奇的設計。
銀樓的掌櫃甚至出高價,向她買這首飾樣式。
“這樣式我是不賣的!”陸錦棠搖頭。
銀樓的掌櫃一臉失望。
“我可以送給你們!”陸錦棠笑了笑,“但唯一的條件是,你們要保密,等我大婚之後,才能在市面上推出。”
掌櫃的眼前一亮,“多謝陸二小姐!多謝小姐!”
掌櫃的喜不自勝,幾乎要手舞足蹈。
陸錦棠笑了笑,“未免其他銀樓過早仿製,等我的首飾做完,你們就可以開始動手打製了,只是我婚前不可以賣。等我大婚之後,你們可以打出招牌——襄王妃同款訂製。”
掌櫃的微微一愣。
陸錦棠輕笑,“衝着襄王爺在京都的關注程度,想來這個招牌能讓這些首飾賣出高價,且供不應求。”
掌櫃的一聽,當即拍着大腿跳起來,“妙啊!妙!陸二小姐真是奇才!好主意!我這就去懇求東家,給陸二小姐兩成的利潤!”
陸錦棠擺擺手,“不必不必,我要的首飾頗費功夫,只要匠人們用心打製,不要着急應付,我就心滿意足了。”
掌櫃的再三謝過,親自把她送上馬車,又跟着馬車送了幾十米遠,才滿面春風的回去。
馬車走了一會兒,陸錦棠卻覺得奇怪。
“怎麼那銀樓的掌櫃還沒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