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於君凌有些站不住了，腿一軟，便坐到了地上。
周邊的空氣壓迫而來，颶風席捲，將所有東西全部卷得四處擺晃。
於君凌額角散發被吹動，衣袂輕擺，周邊黑壓壓地，將她襯得越發淡薄瘦小。
“魔門？你是說那個跟至尊聯盟作對多年的魔門？”
“對，就是那個魔門，這裡應該只是魔門的舊址，只是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裡面被闖進了東西了吧？”
“那你說裡面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魔門的人？”
“能夠弄出來這麼大動靜的，除了魔門的魔主樓九天之外，應該也是沒誰了。”
……
低低的議論聲，被風颳到了她的耳邊，於君凌耳朵動了動，有些茫然無措盯着前方。
鬼使神差地，於君凌站了起來，朝那邊緩緩走了過去，腳步緩慢，可空間法則卻自然而然地施展而出，一步百米。
雷電雷雲尚且剛剛凝聚，其周邊的威壓跟強度，也遠遠不及方纔的十分一二。
因此，於君凌輕而易舉便走了過去，纖薄瘦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了衆人的眼裡。
能夠到這裡來的，均是五品往上的真者，感應到這裡不一樣的氣息，到了卻不願接近。
這邊的力量太強大了！縱使是他們，都不敢輕易接近！
但是偏偏，在這種時候，看見一個只有一品素靈的小傢伙，居然不畏死地朝着那方走去，這讓他們均是一驚。
有好心一點的女真者，見此便喊了一聲，道：“小兄弟，你往那邊去幹嘛，那裡危險快回來！”
但是，那話音像是落入了大海一樣，沒有得來絲絲的迴應。
那一道純白纖弱的身影，看起來越發蕭條，莫名地，讓那女真者感覺到了幾分苦澀，還有……絕望？
那個少年……在絕望什麼？難道他是想一心求死？
果真，那少年已經越走越遠，速度非常的快，很快便走到了那一片飛灰之上。
燒焦的味道傳來，滾滾黑煙將視線完全阻隔，可於君凌沒有一點反應，腳步茫然過去。
濃煙之內，一羣焦黑廢墟之中，看見了一道有幾分血紅，幾分白皙的身影，在感覺到她到來的那一刻，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了過來。
忽然，一片漆黑突然掀起來，變作了兩片大大的漆黑翅膀，其上的羽翼已經被燒燬了大半，血紅的液體黏在上面，腥味焦味參雜，看起來狼狽非常。
莫名眼熟……這隻漆黑鳥獸，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唳！”
大鳥叫了一聲，聲音極大，像是在挑釁，像是在咆哮，尖嘯的同時間，身形微微上揚，於君凌下意識地便順着它的目光看了上去。
“哈哈哈……”霸氣狷狂的笑聲，突然響起，竟然穿越了那重重的雷電流竄的聲音，跨過那驚人至極的密集烏雲，奪得了周邊所有人的視線。
狂風，剎那大作！
頂上，雷電退避，一抹璀璨金光強行掠奪了所有人的目光，乖張霸道至極，強大的氣場，無一人能夠爲之忽視。
擡眼，在那本該烈日高懸的一方，四面八方的光芒迅速凝聚，一道人形在迅速凝聚起來，尊貴，霸氣！
於君凌看到那一道身影的同一時間，眼淚再堅持不住一下子絕提，大聲喊道：“九哥！”
頂上的那人形，並沒有馬上看過來，很顯然，他早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
“呵……”半空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頗有些邪佞的聲音傳來，一聽，便知道不是什麼善類，他頗有些咬牙切齒，怒道，“這樣都弄不死你，小野種，命還真大。”
周邊的那些真者們，均是聽見了這一道從天而降的聲音，面色均是有些變了。
竟然會有人在天上說話？那個人難道是神？
沒等周邊的人想清楚，便聽見了樓九天那狷狂囂張的聲音，他再次笑了起來，笑聲震天，其中含着的不羈跟狂野，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面對着要前來馴服自己的人，抱有世間最強大的敵意。
樓九天雙拳一握，一轉，空氣開始劇烈流轉起來，威壓，盡在這一動之間，盡數釋放，他望着頂上，目光之中寒芒畢露，冷笑一聲，略帶着幾分譏諷，怒斥：“樓景衛，今日你殺不了我，他日我樓九天定會殺上魔界，取你狗命祭我九王府上下十八道亡魂！”話音，像是一尊來自於天地間之間的巨鍾，話音餘韻幽幽迴盪，攝人心神！
周邊那些素日裡麪人人景仰膜拜的衆位真者們，在聽見這一句話的時候，心裡頭，竟生出了濃濃的自慚形愧之感。
不僅是他們，就連於君凌聽見，都感到十分震撼。
他的話中有恨，但是卻不僅僅是恨，他的話中有怒，但也不僅僅只是怒！
其中還有包含着更多，更多於君凌所不能明白的情緒，有依戀，有絕望，更多的是自責……
心一疼，於君凌看見那一道被周邊所有真者仰望的背影，卻感到了心疼。
“哼！”天頂上再次傳下一聲怒哼，可以聽得出來，那人十分生氣，烏雲羣中，黑雲再次滾滾凝聚，只是那雷電，已經不復方纔那麼厲害了，而且大有散去的趨勢。
“這一次倒是本王小瞧你了，沒想到你成長這麼快。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下一個十年，十年後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話至末端，濃濃殺意迸射，聞者無不爲止心驚。
僅僅只是一句話的時間，那烏雲已經逐漸散了開來，樓九天脣角挽起譏嘲，低笑一聲：“上一次你也這麼說。”
於君凌清楚感覺到周邊的空氣威壓低了幾分，好似有一個鮮活盛怒的人在正在她的面前一樣，有聲音的主人顯然非常震怒，他咬牙切齒地說：“小野種，你不會得意太久！”
“你也是，樓景衛。”樓九天冷笑，“遲早，你會死在我的手裡。”
“嗤，大言不慚！我能把你弄死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小野種，等着瞧……”話音越來越小，好似那人已經走遠了一般。
【作者題外話】：哼，九哥的身世也要慢慢浮出水面了，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