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是她？
聽到這裡，林曦然心中愈發沉了下來。
直至到了最後一面鏡子，她看到鏡面中倒映出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長得與她有五分相像，面容和藹，只見她對她輕輕喚道：“曦兒，我的女兒......”
林曦然見狀心中不由大震，她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步，隨後便祭出閻羅火，打算將這些都燒個精光。
不對，她這是在哪？
是哪個幻境之中嗎？她要出去，她必須出去！
可當她釋放出閻羅火攻擊時，卻突然發現，火焰在這幾面鏡子的照射下竟反攻向了自己！
於此同時，那些來自遙遠舊年的聲音不斷的迴響在她的腦海，猶如魔咒一般，令她痛苦不已。
別說了，別說了！
都夠了！
然而就在她痛苦之際，在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劍鳴。緊接着就是鏡子盡數破碎的聲音。
林曦然怔愣了一會兒，隨後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名紫衫女子。
這是一名美的令人猜不出年齡的女人。
雖然此時的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計其數，但仍舊無損她的美貌。
林曦然怔怔的看着她，半晌，她纔想起這張臉與之前鏡子裡的那張，竟一般無二。
“你...誰？”她有些無意識的問出口，林弄月聞言，渾身更是僵了僵。隨後便死死的盯着她那張臉，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
再緊接着，她便紅了眼眶。
或許，她盼着見她已經太久太久，久到以爲這早已成爲了一個奢望。所以也不再期待。
林弄月幾乎是顫抖着說出了口：“曦兒...”
我是你孃親。
雖然，這個孃親並沒有盡到一點撫育你成人的責任。
林曦然看着她的反應，也緩步靠近了她。
母女倆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再開口。
林曦然說不清現在她的心是何種滋味，半晌，她最終還是開了口。
“日影靈經是怎麼回事？林族是怎麼回事？”
林弄月聞言，顯然也是愣住了。隨即心中一陣苦笑。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女兒一上來就如此直奔主題。沒有多餘的寒暄客套，甚至對她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
她只是想找到一些答案。
僅此而已。
“日影靈經乃林族秘法，修煉它，號召的乃是天地靈氣。它是一本違背天道的秘法，有穿梭時空的能力。”
“在你出身前，我便利用這本秘籍將你的魂魄與某個不知名的大陸的胎兒互換。想借此來助你逃脫這一世的苦難。”
“我知道，這種做法很自私。但在那時候這是使你安然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林弄月說完這些，對着她慘然一笑道：“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很想見見我真正的女兒。但卻又一邊糾結，只有我不再見到你，才能證明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很好。”
“我不好。”聽到這裡，林曦然也輕輕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過得並不好，有些事，註定逃不掉。無論是我，還是玄靈大陸的那位廢柴大小姐，沒有一個命是好的，也沒有一個真正逃掉了劫難。”
她們兩人，一個，被親信背叛，被屠滿門。
另一個，則被家人嫉妒，暴屍荒野。
沒有一個是好下場。
“...我知道。所以我才重新見到了你。”林弄月聽了這番話，心緒複雜。
說真心話，她打從一開始就並沒有奢望林曦然對她能有多親暱。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這個母親當得不夠格，又憑什麼來要求她？
“這些年來，對不起。你受苦了。”
林曦然聞言，輕輕道：“你不用與我說這些。”
曾經的她，以爲自己見到親生母親會很激動，但現實是，她們倆的相處卻只比陌生人好一點。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
“其實，你不欠我什麼...孃親。”如果真按照她所說，那當時的她也是充滿苦衷。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當林弄月聽到她喚她孃親時，心尖不禁一顫。隨後便一把將她緊緊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她知道，以她的性子，或許並不是因爲動情。
只是因爲承認自己這個孃親。
但對於林弄月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她已經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曦兒，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娘以後會好好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好不好？”
“我錯過了你那麼多年，不想再錯過餘下的時光。”
“我想親眼看着你出嫁，相夫教子...”
此時，在她懷抱中的林曦然聞言，心中不禁一動。
人，都是多情的動物。
如果說自己對林弄月之前還有埋怨的話，那在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心已不再有恨。
她的心中，其實一直很渴望一份真摯的親情。
可還沒待她來得及開口，一陣突兀的掌聲突然在這寂靜的空氣中響了起來。
啪啪啪。
“好一副感人至深的畫面，林弄月，看來我對你還是太心軟。”
林曦然聞言，立馬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位同樣模糊年齡的男子。
只見他身姿筆挺，高挽着髮絲。眉目凜冽桀驁，細看還透着一股淡淡的涼薄。而最惹人注目的還要數他額間的黑色雲紋，別顯妖異。
林弄月的臉色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瞬間就白了。隨後便下意識的一把護住了身後的林曦然。
那種舉動，就好像是在護着什麼稀世珍寶。但看向他的眼神卻又透露出一股秘密被發現的感覺。
“呵，沒想到你就算是進入了十方鏡陣，心態還是這麼好。明明都快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說到這裡，男子語氣微微一頓，便把視線放在了林曦然身上。
不知爲何，這女子竟給他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種感覺着實奇特。
“嘖，想必你也知道我這十方鏡陣的規矩，不死一個人是沒辦法走出去的。”
“我現在想放你一碼，把她殺了，我便讓你活。”男子的話說的風輕雲淡，全然不覺自己的這個要求有多麼離譜。
果不其然，當林弄月聽到這個要求是，眼眸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