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白慕辰下了學,白木槿帶着鴛鴦和喜鵲拿着她做的一些點心給白慕辰送去,都是他愛吃的。
這是重生來,白木槿第一次看望自己的弟弟,記得前世,她剛剛嫁人不久,弟弟就葬身火海,她以爲那是一場意外,只是傷心,卻從未懷疑過其中的貓膩。這狠心毒性的陸氏和白雲兮,不僅斷送慕辰的前途,更是要他的性命。
她剛走進白慕辰的辰楓苑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聽聲音很像是白高軒在叫嚷。白高軒也就是白雲兮雙生的弟弟。
“哼,你就比我大一歲,憑什麼要我處處低你一頭,這方硯臺我要了,你若不服儘管告訴父親去,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白高軒的聲音帶着十足的囂張氣焰。
白慕辰的聲音卻沒那麼跋扈,溫文爾雅地說:“軒弟,這方硯臺是母親特意留給我的,不能給你,改日我尋得更好的,再送與你,你便不要強我所難了!”
“呸……我就要這個,哼!你若不給我,我就告訴父親,說你欺負我,打破了我的硯臺,還不肯賠!”白高軒語帶威脅地說。
鴛鴦和喜鵲聽了,臉色立馬就氣紅了,這二少爺也太不講理了些,平日裡就仗着老爺寵他,處處壓着大少爺,沒想到私下裡竟然還這樣欺負人。
她們說着就要進去,卻被白木槿攔住了,然後在她們耳邊嘀咕了幾句,喜鵲臉上一喜,立馬就離開了。
白木槿帶着鴛鴦進去,院子裡的下人都在看熱鬧,沒一個肯上前勸勸的。白木槿知道這些年,她身邊和弟弟身邊的人大多都成了陸氏的人,少有盡心的。她身邊也就鴛鴦和喜鵲這兩個從丞相府送來的丫頭對她忠心耿耿。
衆人一見白木槿進來,也沒有在意,反正這個大小姐是個沒出息的,一點兒火性都沒有,只怕見了二少爺和大少爺爭吵,反而會幫着二少爺說話呢。
白木槿自然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在眼裡,卻並不在意,她只是過去問道:“辰哥兒,這是怎麼了?”
白高軒一見到白木槿來了,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一把撲到白木槿身上,眼淚汪汪地說:“大姐,你來的正好,辰哥哥欺負我,他砸壞了我的硯臺,竟然還不肯賠!”
早就知道真相的白木槿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像天使,其實一肚子壞水的白高軒,但是她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拍拍白高軒的小臉,笑着說:“一方硯臺而已,軒哥兒就哭哭啼啼的,要是別人見了,要笑話的!”
白高軒一聽這話,奇怪地看了一眼白木槿,往日他和白慕辰發生爭執,這位大姐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總是要白慕辰謙讓自己這個弟弟。
白慕辰也是一愣,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姐姐,但是他很聰明地沒有開口說話。
白木槿看看白慕辰還緊緊捏在手裡的那方極品端硯,似乎十分寶貝,她也看出來了,這是母親的嫁妝,陸相的珍藏之物,有價無市之物。
白高軒不甘心地擦擦眼淚,然後說:“大姐,可是我的硯臺被他砸壞了,我要哥哥把他的硯臺賠給我,哥哥竟然不肯!”
當然是不能肯的,這方硯臺也是白高軒這種人配用嘛?真是笑話!
白木槿看了一眼白慕辰,他眼中似乎有點害怕,好像自己會幫着白高軒搶他硯臺的樣子,看來過去她的確做了很多讓自己弟弟心寒的事情。
“軒哥兒,這硯臺是辰哥兒的,姐姐再送你一方別的就好,你何必非要這個呢!”白木槿問。
白高軒可不是個不識貨的,上次在書院他就聽先生說了,辰哥兒的硯臺可是極品端硯,有錢也買不來的好東西,他已經垂涎很久了,所以才故意讓白慕辰碰壞了他的硯臺,讓他賠給自己這個好東西呢。
白高軒裝作天真的樣子說:“大姐,你是最疼我的了,可是軒兒可不捨得大姐破費,我用哥哥舊的就可以,你買新的送給哥哥用好了!”
白慕辰一聽,簡直要氣死了,他是真會裝模作樣,於是氣呼呼地說:“軒弟,這硯臺是我孃親留給我的,絕不能給你!”
“可是哥哥碰壞了的我的硯臺,也是我孃親爲我買的,可是值一百多兩銀子呢,比你的舊硯臺要好許多!”白高軒故意貶低白慕辰的硯臺,好像他要那個硯臺是吃了很大的虧一樣。
白木槿在內心搖頭,果然是陸氏的種,一樣的陰險又無恥,她笑眯眯地說:“軒哥兒說的對,既然辰哥兒這硯臺不好,自然抵不上你的硯臺,姐姐就去稟明母親,讓她再爲你買更好的,咱國公府的少爺不會連硯臺也用不起的!”
白高軒聽了這話,臉都皺到一塊兒了,怎麼今日大姐會這樣反常,完全不幫自己呢?不行,他就是要這硯臺,否則自己那一百多兩的硯臺豈不是白摔了?
他突然就坐到地上哭了起來,叫着說:“大姐和哥哥一起欺負我,你們看我年紀小,竟然這樣合起火來欺負人,我要告訴爹爹和祖母去!”
一邊哭還一邊朝一個碧色衣服的丫頭眨眼,那丫頭是白慕辰院子裡的大丫鬟,叫小綠,小綠一見白高軒這樣,心思轉了一下,就站出來說:“大少爺,您行行好,乾脆就把硯臺給二少爺吧,要是鬧到老爺和老太太那裡,怕是又得責怪大少爺不懂事兒,連謙讓幼弟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