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請恕罪,媳婦兒差點兒就鑄成大錯了!”陸氏說着還看了一眼坐在白老夫人旁邊的白木槿。
“哦?何來此言?”白老夫人不動聲色地問,眼睛卻瞟道了桌子上那個精緻的小瓷瓶上。
陸凝香立馬道:“事情是這樣的,昨日槿姐兒受了傷,我趕忙就去拿了藥給她,以爲那藥是治療外傷的聖藥,哪裡想到這藥竟然會有副作用,會導致皮膚留下疤痕!”
說着趕緊將白雲兮拉過來,撩開她的手臂,看到上面有一塊小小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但是卻留下了淺褐色的疤痕。
陸氏急忙解釋道:“說來也巧,前幾日雲兮的胳膊上也劃了一道小口子,我就給她用了這個藥,傷口果然兩天就好了,我也沒有多在意,可今日雲兮突然過來說她胳膊上的小口子竟然留下了這樣的疤,我一想若是槿姐兒也用了,那傷可是在額頭上啊,可不就要毀容了?我本打算去要回那藥,聽說槿姐兒來了這裡,這就趕緊來請罪了!”
說完又看着白木槿,心疼又憐惜地說:“槿兒,你沒事兒吧?昨日可曾用了這藥?”
白木槿聽了這話,就知道陸氏是得了消息,趕過來補救的,所以立馬惶恐地看着白老夫人,跪在地上道:“祖母,槿兒不知這藥竟然是害人的,請祖母原諒!這御醫開的藥,怎麼會讓人留下疤痕呢?宮裡的貴人們難道敢用這樣的藥嗎?母親竟然還花了重金去求藥,怕是這御醫故意誆騙國公府吧?”
一連串的疑問,讓陸氏白了臉,她原以爲老夫人就算髮現了這藥有問題,自己這番說辭定然會讓白木槿和老夫人打消疑慮,沒先到這個平日裡木訥的白木槿竟然會想那麼多!
“槿兒說的有理,不知這開藥給你的是哪位御醫?我倒要問問他,是否誠心害我國公府,想來開藥的御醫應該不會不知道這藥會使人留下疤痕吧?”老夫人冷冷地說。
陸氏一聽,心都慌了,若是供出御醫的名號,豈不是要拆穿自己的謊言了?御醫的藥是好的,不過她添了一味芸香草,那草藥深入皮膚,定然會留下疤痕。
“老夫人,其實……其實這藥並非我親自求來的,還是老爺託人買的,至於從哪位御醫那裡買來的,恐只有老爺知道!”陸氏見如此情況,就立馬將白世祖推出來抵擋,老夫人想來是不會去問老爺的,即便問了,她如此得寵,白世祖也會護着她。
白木槿看穿了她的目的,自然不會讓她這樣矇混過關,於是裝作驚訝地道:“這藥原是父親得來的啊?那就更不得了了,這位御醫竟敢堂而皇之的欺騙寧國公,祖母,您可得查清楚纔是,若是讓別人以爲我國公府好欺負,那往後誰都能踩上一腳了!”
白老夫人點點頭,讚許地看了一眼白木槿,然後道:“這事兒的確該查清楚,我堂堂國公府,豈能容人肆意欺辱?孫嬤嬤,你仔細看看這藥,裡面都有些什麼成分,咱們即便要去討個說法也得證據確鑿!”
孫嬤嬤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故意又去聞了聞這藥,然後才道:“這藥本身是極好的,可惜裡面添加了一味芸香草,這芸香草就是導致皮膚留疤的罪魁禍首!老奴真是奇怪,這一味草藥的藥性只要是通醫理的都該知道,怎麼御醫竟然會糊塗到將芸香草放入其中!”
孫嬤嬤此話一出,陸氏背脊的冷汗已經出來了,她還是太大意,竟然沒想到孫嬤嬤是這樣厲害的人,只靠嗅覺就能辨認出藥的成分。
陸氏知道,這一次是不能善了了,她偷偷看了一眼白木槿,這丫頭低着頭跪在老夫人腳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是剛剛若不是她突然說那句話,老夫人是不會追根究底的。
陸氏暗恨,心中已經對白木槿產生了更深的恨意,腦子轉了轉,才驚恐地磕了頭,道:“老夫人,這件事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腳,御醫與我國公府無冤無仇,怎會故意下藥毒害?定然是府中出了心狠手毒的人,請老夫人明察!”
“的確是心狠手毒,竟然想要藉着這藥毀我國公府嫡長女的容貌,女子的容顏最是珍惜,這人的心也忒毒些!”白老夫人說着,眼神冷厲地看着陸氏,讓陸氏不禁心生膽怯。
陸氏努力鎮定了一下心神,道:“恐怕不僅是大小姐,連雲兮也是算計之內,幸而雲兮是傷在了手臂,這疤痕也小,槿姐兒是倖免於難啊!”
“陸氏,這藥是你保管的,也是拿給兮兒和槿兒用的,你該給個合理的解釋吧?”老夫人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